“你怎麼能這樣平靜?”
江流:嗯, 可能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吧。
而且,如來吹的牛逼,還不如原本的魔障影響人呢。
“你墮妖了, 你知道嗎?”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天道最偏心,不會允許妖族再崛起的,它隻會打壓妖族,你最後也難逃一死,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要不然再說點兒天道的秘密吧?”
魔障如來沉默了。
祂覺得,可能是因為江流還沒有看到自己墮妖的樣子,並沒有真實感覺, 所以才這樣敷衍祂。
暗紅的煙霧化成一麵水光鏡,露出江流的容顏來。
本快被抽成乾屍的他又一次恢複了唇紅齒白的模樣, 隻是他額間的那一點血紅的額間痣消失了, 隨之出現的是一個暗紅的圓形印記。
而他的兩邊臉頰上也出現了暗紅的印記, 自眼瞼起一路劃到腮幫子上, 給他平添了幾分異域風情, 看著格外的妖異。
最奇的是他的左眼, 其中不斷的有暗紅的煙霧跳動著, 就像是魔障如來在借著他的眼睛觀看這個世界。
說實話,有點好看。
而且也沒有多出個耳朵尾巴什麼的, 除了暗紅的紋路並沒其他的妖怪特征, 倒也不妨礙什麼。
像他這樣在臉上畫圖騰的人多了去了, 就算他完全不遮掩,走路上都不一定會被認出來。
因此,江流對此完全不在意,更想了解一些關於天道的事情, 又說了一遍:“要不然,再給我說一說天道的事情吧?”
天道是什麼時候有的自我意識呢?
天道的實力又是怎麼樣的呢?
單從佛祖之前那些話看,江流隻覺得這個天道的實力好像很弱的樣子,它能做的太有限,甚至連權柄都被天庭掌握去了。
現在成了天道要肅清的對象,江流也沒覺得有什麼打不了的,與其戰戰兢兢不可終日不如打探清楚主動出擊。
他向來不愛把主動權交到彆人手中。
魔障如來要的可不是給江流講故事,祂想要的是動搖江流的心誌,趁機頂替江流的靈魂,奪舍江流,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現在江流紋絲不動,倒是讓如來感受到了挫敗。
麵對死亡竟然都沒有半點兒破綻,這個世界上有這樣心誌堅定的人嗎?
“天道是什麼時候誕生神智的呢?”如來點了點自己的臉頰,化作一陣煙霧消失在江流的麵前,冷不丁的又從江流的身後冒出來,伸出一個頭顱拖長了脖子從他的身後繞到前麵:“應該是在我們徹底瓜分了人族氣運之後吧。”
這畫麵略有些驚悚。
但是江流半點兒沒怕,他伸手將頭按了回去,那長長的脖子就像是橡皮一樣的縮回了原樣。
足夠嚇死人的畫麵在江流的心裡半點兒漣漪都沒有掀起。
如來見這招沒用,也沒氣餒,接著說道:“我原以為天道誕生了意識,我們就不用死了。”
可是他發現,他們都錯了。
天道是不容許有人違逆它的。
但是若要說怎麼消除天道,他們也不知道。
如來也想要反抗天道。
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無論是鎮壓孫悟空還是算計江流,都不能給天道帶來什麼傷害。
它無形無相又無處不在。
“唯有你,唯有你可以傷害到它。”
如來說到這裡,眼睛亮晶晶的:“若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殺死天道,那就隻有你了!如果這個世界毀滅了,那麼天道也會跟著一起死。”
“沒有彆的辦法嗎?”
如來頓了頓,說到:“這種事情就得問你自己了,你才是滅世者,自然比我更加清楚才對,你沒有滅世者的傳承嗎?”
江流:……
他還真沒有收到什麼滅世者的傳承。
但是他不可能說給如來聽。
再想一想菩提的態度,太上老君的態度,或許他們早就已經猜到了江流滅世者的身份,所以才會是那樣的表現。
江流轉了一個話題:“既然你說玉皇大帝會來討伐我,要不然你給我說一說玉皇大帝的底?”
魔障如來圍繞著江流轉了一圈,意義不明的笑了一聲:“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完,祂直接散去了身形。
看著這片空間再次充滿了扭曲和殺意,仿佛如來從沒出現過的樣子,江流一腦門的問號。
他並沒有懷疑如來的說法。
玉皇大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或許他了解的並不夠透徹,但是單從玉皇大帝的種種行為之中就能夠看得出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從蟠桃陰謀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非常有手腕的人。
從涇河龍王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控製欲非常的強,不允許彆人有半點兒忤逆的人。
從五莊觀求助可以看得出來玉皇大帝的野心,他想要真正的一統界。
還有車遲國、鳳仙郡等地,都能看得到這位的手筆。
他雖沒有像佛門那樣在人間汲汲營營,但那隻是他不屑人間的瓜兩棗。
但是,他可以不屑,彆人卻不能不敬。
這並不是一個寬容的人,他的手腕狠辣,心腸冷酷。
多少人因為他的一個命令無辜死去,他也不會有半點兒動搖。
鳳仙郡就是典型代表。
一旦他得知江流的使命是滅儘神佛,那麼他會來討伐墮妖的江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用如來提起,江流都能給出一個百分百準確的預測,玉皇大帝恐怕會以江流身為佛子卻墮落為妖魔打上靈山為由頭,討伐江流。
之所以問一問玉帝的老底也隻是想要知己知彼而已。
為了對付如來,他一路上做了那麼多的準備。
現在要去對付玉皇大帝,自然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上場吧?
那種程度的大佬,單憑江流自己的實力,他覺得自己做不到。
這不是妄自菲薄,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非常客觀的實力上的差距。
玉皇大帝比起江流來,強得太多了。
或許他可以越級殺怪,但是沒可能越天梯打怪啊。
但是現在如來隱身了。
江流歎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可以把魔障如來當成是信息資料庫來使用呢,結果對方躲得那麼快,他抓都抓不到。
江流不死心,又激將了兩句:“你不是說我們是一體的嗎?你為什麼還要躲躲藏藏的,你出來啊!”
“難道說,你怕了玉皇大帝?”
魔障如來:……
這個世道變得太快,祂已經搞不明白江流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了。
祂可是魔障!
祂可是江流內心無法抹除的心魔!
祂不想出麵的時候,江流不心懷感激,趕緊回去現實世界,竟還想把祂叫出去聊天?
怎麼在江流的嘴裡好像祂是什麼隔壁二大爺一樣?
沒有得到回應,江流也沒太在意,他本就是抱著有棗沒棗打杆的心態激將的,如今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
他剛從魔障中退了出來,就正麵對上了靈山的過去佛和未來佛。
一個乾巴巴的瘦子,一個笑眯眯的胖子,一左一右的堵在了他的麵前。
好嘛,玉皇大帝還沒來,靈山造反勢力已經揭竿而起了。
最關鍵的是——他打不過。
這倆他一個都打不過,更彆說兩個一起過來了。
江流立刻紮進了魔障之中:“如來,如來,你的死對頭來了!”
“死對頭?”
“對,過去佛燃燈古佛,未來佛彌勒佛。這哥倆聯合著來找茬了,你們都是一個鍋裡攪合的老熟人了,要不然你出去應付應付?”
魔障如來瞬間膨脹得遮天蔽日,無數暗紅的煙霧在祂的身體裡翻滾著,像是一鍋煮沸的水,不斷的沸騰著,可見祂的情緒是多麼的激動。
江流仰著頭都看不到如來的臉。
他隻好飛起來,立在空中看著如來:“難道你就不想去看看你的死對頭嗎?”
“說不定他們現在正在慶祝著你的死亡。”
魔障如來又縮小成了正常的樣子,祂深深的凝視了江流一眼,問道:“你真的願意放我出去?”
江流點頭。
得到了允許以後,禁錮著魔障的鉗製消失了,魔障一瞬間從這個世界釋放了出去,頂替了江流的意識,出現在了燃燈古佛和彌勒佛麵前。
祂捏了捏拳頭,感受著這充沛的生命力,哈哈大笑起來,抬手就衝著燃燈古佛攻擊而去。
那叫一個人狠話不多。
燃燈古佛在如來的空間禁錮之下,睜大了雙眼,那本就乾瘦的樣子現在看著像見了鬼一樣。
祂指著江流的身體說到:“他怎麼會使如來的翻天掌!莫非他已經被如來奪舍了?!”
彌勒佛也警惕起來。
祂倆如臨大敵,各自都使出了自己的手段,聯手抵抗如來的這一掌。
江流等於坐在了最佳觀眾席,如來能夠看到的東西,他也能夠看得到,如來能夠聽到的聲音,他也能夠聽到。
如今如來調動他身體裡的能量,使用的最簡單的如來神掌一樣的巴掌,那種凝固空間的手段,他依舊能夠感覺得到。
就像如來說的那樣。
現在如來成了他的魔障,兩人等同於是一體,所以如來的感悟,他全都能夠感悟得到。
江流摸著下巴感受了一下,如來若是多來兩次翻天掌,他應該就能學會那種禁錮空間的手段了。
這叫什麼!
這一波就叫沉浸式體驗!
簡直就像是如來在用填鴨式教學,非要把這些東西全都喂到江流的肚子裡去。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江流自然是來者不拒。
燃燈古佛與如來的實力相當,彌勒佛稍差一些,也沒有差到哪裡去。
祂們在這漫長的時間之中與如來較量過了無數次,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無力。
如來本就是頂級法修,又領悟得有天地規則,等於有了最鋒利的攻擊。
而江流因為吞噬原因是一個法免,又因為日常引雷淬體,肉身強度堪比佛祖金身,算得上最堅固的盾。
如今矛和盾都集合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彆人攻擊落在祂的身上不痛不癢,祂的攻擊落在彆人的身上,非死即傷。
就算燃燈古佛和彌勒佛都有金身,也依舊打得非常的難受。
兩者對視一眼,終於摒棄了不和,真正的聯手攻擊起如來。
彌勒佛一笑,江流隻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震蕩,天旋地轉的,仿佛被塞進了洗衣機裡攪了無數個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