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久仁這一天的最後一場比賽同樣是一名路人前輩, 找到了個有共同話題的朋友的激動和開心,讓他乾脆利落地送了對方個6-0。
為了讓大家都能體會到他興奮的心情。
路人前輩:謝謝,體會到了, 並不高興!
比賽結束後, 他主動找上切原赤也,約著他一起離校。
兩人一塊兒去更衣室換了衣服,離開前,工藤久仁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切原見他低頭似乎在想些什麼,催促了一聲:“快點啊!”
工藤久仁腦中思緒被打斷,他應了一聲:“哦!”
算了,既然想不起來, 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
姍姍來遲的中也和太宰:???
直到晚上工藤久仁迷迷糊糊睡著後,腦子裡忽然蹦出來中也和太宰的臉, 他頓時想到自己下午究竟忘了什麼,倏地從床上坐起來,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
“完了, 忘了他們倆了。”
他囫圇地嘟囔著, 坐了半分鐘, 就又蓋上被子躺了回去,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安詳地閉上眼。
“算了, 明天再說吧”
一夜好眠。
早上起床的工藤久仁,已經完全忘記了睡夢中被遺忘的中也和太宰。
直到進行早訓的時候, 被中也和太宰一左一右地堵住了去路,他才猛然想起“沒什麼大不了”的人究竟是誰。
“那個, 中也, 太宰”
工藤久仁舉著雙手擋在胸前, 表情看上去有些心虛。
中也環臂抱胸斜睨著他,幽幽地開口:“看來你想起來了。”
“嗯。”
“你還好意思說‘嗯’?”中也微微拔高聲音:“昨天把我們丟在那兒的事情今天才想起來,工藤久仁,你的腦子什麼時候朝著魚類進化了?嗯?”
“額”
久仁撓了撓臉,眼神遊移。
他總不能說,自己昨天晚上半夢半醒的時候有記起來過,不過今兒早上又忘了。
這話說出來絕對會被嘲諷的吧!
本來就是他的錯,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安安分分地聽訓好了。
中也很好哄的。
不要反駁他的話,對方說什麼他就按著他的意願答什麼就好。
就是這裡還有個太宰不好忽悠啊
太宰此刻正用一種幽怨的目光盯著他,仿佛那些癡男怨女在看負心漢一樣的眼神。
工藤久仁渾身打了個寒顫。
“久仁,我昨天看到了。”
“你和那個海帶頭一起走了。”
“你們兩個還有說有笑的。”
“我在後麵拚了命地喊你你都聽不到。”
“完全忘記我和中也了呢,嚶嚶嚶~”
太宰裝模作樣地抬手撫淚,嘴裡還用細細的腔調發出惡心的聲音。
最後他用一句話作為結尾。
“所以,愛會消失的對嗎?”
中也:“”
久仁:“”
兩人迅速退避三舍,不約而同地用一種警惕某種狼類的眼神防備著他。
太宰哭得更大聲、更悲愴了。
“果然,愛是會消失的。”
他用一種憂愁柔弱的聲音說。
隻是他黑色的眸中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清澈的眼底帶著幾分戲謔。
“行了太宰,裝兩下得了。”中也嫌棄地撇著嘴。
不行,這樣的太宰太欠揍了。
太宰鼓著腮,說:“好嘛好嘛~”
久仁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水。
這都是被嚇的。
“對了。”
“我記得那個海帶頭叫做切原赤也對吧?”太宰治的聲音一秒便正經,若有所思地看著久仁:“以你的性格,居然會跟那種一眼就能看出是個笨蛋的家夥在一起?不應該啊!”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久仁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笨蛋,如果他和切原日久生啊不,朝夕相處之下成為好友,他一點兒也不意外。
可開學沒多久,切原那家夥又曠課了一星期,怎麼想也不可能有什麼互相了解的時間。
像久仁這麼驕傲的一個家夥,除非那個海帶頭有什麼特殊之處,否則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融洽相處。
想來想去,那個切原,除了網球打得還可以,其他一無是處。
按照正常邏輯,久仁現在對切原還處於不屑期才對。
究竟是什麼促進了二人友誼的發展?
他真的很好奇啊!
久仁心虛地側過臉:“我們兩個有共同話題。”
不行,不能讓太宰知道自己居然會崇拜一個普普通通的天使啊不,人類。
其他人知道了沒什麼,太宰一定會嘲笑他的!
最關鍵的是,他很可能會連帶著吐槽幸村部長。
自己怎樣無所謂,部長不能受委屈,哪怕他根本聽不到。
太宰治微微眯眼。
有秘密啊!
沒等太宰想辦法把這個秘密忽悠出來,那邊聲如洪鐘的真田副部長就朝著他們吼了一嗓子,要他們趕緊過去訓練。
不得已,太宰隻能暫時擱置。
久仁鬆了一口氣。
多虧副部長解圍,也太及時了。
不然太宰一定會想辦法從他嘴裡套出話來。
校內排名賽報名的人並不算很多,為期兩天的比賽在今天下午就能結束。
久仁下午第一場就碰上了丸井文太。
大多數網前截擊選手,擁有很優渥的速度和技巧,不過很多時候力量和體力都是弱項。
為了避免出現體力耗儘的情況,這一類選手往往會選擇加快比賽節奏,速戰速決,儘量在狀態最佳範圍內結束比賽,防止節外生枝。
這也是為了最終的勝利。
某種程度上來說,丸井文太這個對手對工藤久仁來說並不棘手。
純拚力量的話,能夠一拳砸斷電線杆的工藤久仁完全可以輕易碾壓丸井文太。
在速度方麵,久仁比之對方也並不弱。
唯一遜於對方的可能就是技巧了。
兩人比賽的首場發球局在丸井文太手中。
黃色的小球驟然劃過半空,丸井文太一上場就用出了全力。
不過這樣的發球對於如今的工藤久仁來說並不困難。
他迅速閃身來到網球落點,用力揮拍。
“嗖!”
明顯的破空聲響起,隨著網球前進,一陣“劈裡啪啦”的細碎響動傳入眾人耳中,坐在上首的裁判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是他的錯覺嗎?
怎麼感覺好像剛剛飛過的網球帶著點兒火星啊?
場外觀看比賽的眾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柳蓮二甚至還一本正經地解釋:“剛剛恰好刮過一陣風,工藤處於逆風向,他擊出的高速球和陣風發生碰撞,產生強烈摩擦,所以才會出現火花。”
他這麼通俗地一分析解說,許多原本不清楚這一球原理的人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會出現火星。”
“真不愧是柳前輩。”
網球部的普通社員們對柳蓮二的崇拜更上一層樓。
“”
聽到外麵對話的工藤久仁有些一言難儘。
不不不,這個解釋很有問題,他打的球很不科學!
科學的網球在打出去之後即使遇到阻力也絕對不可能出現火花,更不可能抵抗大自然的力量,正常情況應該是會被風朝著他這邊刮。
他就是打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重力高速球而已啊,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不科學的現象?
該不會他打的球是帶有自我意識會自動和風力抗衡的那種?
成精了嗎?!!
更不科學的是,柳前輩居然還能強行把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給掰扯出來,其他人還沒人覺得不對。
所以說你那高分物理成績是怎麼來的?
難道網球這項運動不受牛頓管轄嗎?
最重要的是,場外看比賽的那些人都說了那麼多話了,為什麼球還沒落地?
所以網球不僅能抵抗重力,還能反抗時間了嗎?
果然,這是魔法吧!
久仁再次確定了網球的本質。
丸井自然也看出了這一球的與眾不同,也看得出那上麵附帶的力量和速度有多強。
他屏氣凝神,準備全力應對。
小球與球網相觸的那一刻,丸井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一球的力量有多重,就像是啟動了壓土的夯土機一樣,他不得已,隻能用兩隻手來握拍。
此刻的丸井咬著牙,暴露在眾人視線中的四肢青筋浮動,踩在地麵的雙腳有了些許下陷,握著球拍的手微微顫抖,看上去很吃力。
工藤久仁:“”
為什麼這麼久了那個球還在丸井前輩的球拍上高速旋轉,正常情況下要麼是打過來,要麼是掉在地上,所以球拍上是塗了502了嗎?
工藤久仁麵無表情地想著。
貌似昨天和柳前輩的比賽也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他隻是下意識的規避而已。
明明之前新生選拔賽時候的比賽還是很正常的啊!
這難道是在二次元世界裡嗎?
即便意欲用兩隻手來回球,丸井文太仍舊抵不住久仁的力量,在強大力量的壓迫下,他不由自主鬆開了球拍的手柄。
“哐!”
球拍落地。
黃色的小球在球場內彈跳了幾下,最終緩緩停在了一處。
“15-0”
“丸井前輩您的確很強,可如果沒辦法回擊我打出的球,不論有多好的技術也是徒勞無功。”已經放棄糾結牛頓和網球是不是有私情的工藤久仁略帶得意地自誇:“畢竟,我可是天才啊!”
不管網球科不科學,他的力量高於丸井這一點不會變。
連球都接不住,怎麼打?
丸井文太:“”
這應該是我的台詞才對。
咱倆撞人設了你知道嗎?
而且你力氣大和你是不是天才有什麼關係?
隨著比賽的繼續,接下來的一整局都被工藤久仁以力量全方麵碾壓丸井。
沒有任何技巧,簡單粗暴的重力高速球就足以讓丸井心餘力拙。
第二局是久仁的發球局,四個ace球被他輕輕鬆鬆再下一城。
“ga won by工藤久仁,丸井文太,2-0,工藤領先!”
已經丟了兩分了,這兩分他一球都沒打回去過。
丸井文太拍著手中的小球,表情看上去很是凝重。
看樣子他的局麵不容樂觀。
周圍觀看比賽的人們下意識地想道。
隻見他拋起小球,猛地揮拍。
工藤久仁一如既往地回擊了一個重力高速球。
他將球拍抗在身上,信心滿滿地等著裁判報分。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之前數次被網球擊飛球拍的丸井居然雙手握拍將球給打了回去。
完全沒有預料到這一點的久仁眼睜睜地看著球飛到自己的半場,就這麼丟了一球。
“0-15”
丸井文太不高興地耷拉著肩,長長歎了口氣:“總算是回了一球。”
他剛才一直在適應球的重量,一開始被打飛球拍,後來已經能夠勉強回球,但不是觸網就是出界,一直控製不好。
剛才那一球他已經能夠找到感覺了。
不過已經丟了兩局,在這麼下去,不等他徹底適應,恐怕就輸了。
輸給後輩可不行啊!
還是用出全力吧!
工藤久仁眼睜睜看著丸井文太摘下了兩隻手上的護腕和腳上藏在襪子裡的負重,護腕和負重扔在地上的時候,發出沉悶的響動,揚起一片灰塵。
“哎呀,舒服多了!”摘了負重,丸井文太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周圍的人見此恍然大悟。
“我都忘了,丸井還沒摘負重呢?”
“剛才丸井被工藤秒的太自然,真的忘了這個事兒呢!”
“不過這下可是勝負難定了。”
“”
柳蓮二表情依舊淡然,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丸井的力量的確不完美,但身為立海大網球部的部員,想要從中脫穎而出,就必須要做好能夠直麵任何對手的準備。
力量型選手隻是其中之一。
如果丸井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就不值得他留意了。
工藤久仁瞳孔緊縮,唇角顫抖,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
還沉浸在剛才失利的那一球的震驚中。
不,不對。
他之前有了解過丸井前輩,丸井前輩的力量和耐力都是弱項,速度和他差不多,自己的技術稍遜於對方。
他將自己和對方的各項數據都做了對比,就算對方戴了負重又怎樣。
從大數據上來看,他的贏麵更大,他會贏得毫無懸念的。
僅僅隻是丟了一球而已,沒關係的。
他深呼一口氣,重新鎮定下來。
“抱歉啊,本來我剛剛是想試試帶著負重能不能贏了你的,不過兩局了才接了你一球,果然還是不行啊!再這麼下去,我恐怕真的要輸了。”丸井文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工藤久仁握緊了球拍,手背青筋暴起。
太傲慢了,未免太傲慢了!
明明體力不如他,還裝腔作勢地戴什麼負重,一開始就拿出全力不就好了?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這是在挑釁嗎?
不過無所謂,勝利是他的,他會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的!
比賽繼續。
摘了負重的丸井速度和力量都有了明顯的提升,在麵對工藤久仁的重力高速球時雖然依舊有些吃力,不過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隻是,如果不儘快結束比賽,他遲早會因為耐力耗儘而失敗。
“丸井的力量訓練要循序漸進,得想辦法讓他克服這個弱項,起碼要能做到戴著負重和力量型選手打完全場,立海大三連霸絕對不能有死角。”
“還有工藤,身體素質是他的優點,性格有些自我,且盲目自大,便看不到對手的真正實力,雖然勝負欲很強這點不錯,可不重視對手這個缺點也足夠致命,心性方麵尚需磨煉。”
場邊的柳蓮二正在認真記錄兩人的數據,嘴裡一邊念叨一邊用筆刷刷寫下,準備之後以新數據為基礎製作兩人的訓練菜單。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冷靜淡然的聲音。
“關於久的總結大部分很到位,不過還需要一些補充和修改。”
柳蓮二一頓,扭頭一看,是一個頭上戴著黑色鴨舌帽,臉上帶著黑色口罩的長發少年。
看上去和他差不多的年紀。
這少年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學生,他身上穿著一套黑色休閒服,腳下踩著白色運動鞋,不能根據校服來判斷的柳蓮二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
那少年盯著球場正在奮鬥的久仁,隻聽他繼續說:“他不是自大,對待比賽和對手他都會很認真,也會仔細地進行賽前分析,他隻是,判斷錯誤了。”
“判斷錯誤?”柳蓮二不解。
“對方的實力,他沒有認清。”少年解釋了一句,又說:“他無法容忍對手超出自己的認知,更無法忍受對手自然而然的傲慢,所以,他生氣了。”
“還沒有問,你是”
柳蓮二猶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