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番外一·2 顧池X李枳(2 / 2)

社恐在古代 昔邀曉 10422 字 4個月前

顧池:“沒有。”

李枳怕對方逞強,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定是真沒受傷,才說:“那就好。”

李枳挑了個地方,放下木盆洗衣服。

她以為顧池會像之前兩次一樣,不聲不響地離開,誰知道對方沒走,就這麼站在距離她不遠的上遊,安安靜靜地,直到她洗完衣服。

李枳把最後一件衣服洗好擰乾放進盆裡,抱起木盆,對顧池說:“我回去了。”

顧池還是點點頭,沒說什麼。

李枳轉身離開,顧池靜靜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打那時起,李枳常常會在河邊看到顧池,對方不愛說話,她也沒多說什麼,每次都是洗了衣服就走。

半個月後,師太問她有沒有在河邊遇到什麼人,她心虛地撒了謊。

師太沒看出來,叫她這段時間門彆到外頭洗衣服。

李枳:“發生什麼事了嗎?”

師太告訴李枳,附近山腰上挖出了兩具屍體,方才官府的人來庵裡問話,說可能是盜匪劫財,叫她們夜裡都把門戶關緊。

李枳一下就想當了那日滿身血的顧池,點了點頭說記住了。

顧池去河邊沒有遇見李枳,問了才知道那兩具屍體讓帶著狗上山的獵戶給挖了出來,本想著也沒什麼,不過是見不著人,本來他就怕李枳投河,如今李枳沒法從庵裡出來,不是正好嗎。

顧池想得理所當然,完全不把心底那點失落當回事。

又過了幾日,他聽說李枳打水時摔了一跤,傷了膝蓋,又入宮去拿了一瓶傷藥。

這次他進了明月庵,敲響了李枳的窗戶。

很奇怪,李枳一下就猜到了是誰,一瘸一拐地去開了窗,看著窗外的顧池一言不發地將一瓶傷藥放到窗沿上。

李枳提醒道:“你之前給我的我還沒用完。”

顧池沒把傷藥收回去,李枳無奈地拿走了那瓶藥,又一瘸一拐走去櫃子裡翻出一個沒繡任何紋樣的草藥香囊,給他:“我沒什麼東西可以答謝你的,這個你拿去吧,裡頭是我自己學著配的草藥,可以驅蟲。”

李枳都想好了,顧池要是不收,她就直接拿回來,才不會像他勉強她一樣,硬要對方收下自己的東西。

結果顧池根本沒有拒絕的意思,直接就把草藥香囊給收下了。

李枳看那香囊太素淨,又說:“你要是嫌不好看,可以自己找個好看些的,把裡頭的草藥換進去就行。”

顧池蹙眉,他又沒嫌不好看,乾嘛要換。

偏他就是不愛說話,隻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卻不想他的反應在李枳看來,就是覺得她的香囊確實不好看。

李枳麵上不顯,心裡越發不喜歡他,同時也很奇怪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明明對彆人也不會這樣。

此後李枳又發現,門外的水缸總會隔幾日就被人趁夜打滿了水。

她猜是顧池做的,覺得顧池總來庵裡不好,所以等膝蓋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她便自己去打水,不讓水缸有空下來的時候,以此委婉地拒絕顧池的好意。

顧池對此有些煩躁,同樣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在煩什麼。

三月春暖花開,林棲梧在心情不好的顧池麵前炫耀自己頭上的花環。

顧池看見,去問了問他那信過佛的娘:“摘花草算不算殺生?”

忙於政務的昭明長公主,頭也不抬:“草木無情,不算。”

顧池點了點頭,去摘了一堆花花草草送給李枳,還給自己找了個這麼做的理由:收到花草應該能開心些,日子過得開心了,必然不會像夢裡那樣自尋短見。

顧池抱著一堆花去敲李枳的窗,敲窗戶時,他還注意到邊角的窗戶紙被蟲蛀了,入夏容易有雨,得叫李枳記得把窗戶紙糊上。

……

李枳正在想,三月三是李雲溪的生日,去年這個時候,她還是寧家的媳婦,因為三年無所出,性子又軟弱愛哭,被婆家嫌棄。

時間門過得真快,眨眼一年就過去了,那時的她哪裡能想到自己會被休棄,更想不到她會因為父母逼她再嫁,選擇出家。

也不知道外頭的花,今年開得怎麼樣。

李枳隨意想了想,便將心裡那點想法揮散了。

她自己選的這條路,沒什麼好埋怨的。

所以當李枳打開窗戶,看見顧池滿懷的花草,她心中的情緒,實在難以向人言表。

她第一次沒有拒絕顧池的好意,可她不知道怎麼去接這滿懷的花草,直接去抱嗎,那樣他們會靠得很近。

於是李枳從窗邊退開,讓顧池進屋,把花放到桌上。

“謝謝。”李枳說。

顧池放下花草,在護臂上拍打兩下:“不必同我說謝謝。”

李枳注意到他的動作,問:“手上不舒服嗎?”

顧池:“……被蟲子咬了。”

李枳看了看桌上的花,猜到應該是摘花草的時候被咬的,就去拿了瓶治蚊蟲叮咬的藥來。

顧池接過小瓶子:“也是你自己配的?”

顧池不過隨口一問,沒有其他意思,然而李枳想起了她上回送的草藥香囊,她說了能驅蟲,可顧池還是被蟲子咬了,他如今又這麼問,像是在懷疑這瓶藥的效果會不會和那香囊一樣差。

李枳有些氣:“你現在就塗。”

你塗了就知道這瓶藥效果有多好!

顧池頓了頓,依言去解護臂,護臂上繩子纏繞,單手解有些慢,李枳著急,想他能快點解了護臂塗了藥就出去,索性上手幫他去解。

李枳解得專注,沒發現顧池的視線定定地落在她手上,看著那雙靈巧的手替他把護臂解開,喉頭輕輕滾動。

李枳絲毫不覺,解完把藥塞給他,讓他自己抹。

顧池明明能自己把藥瓶的蓋子打開,可他偏偏不肯動那隻解了護臂的手,非要單手去開瓶蓋,動作故作笨拙,果然李枳又替他拿過藥瓶,幫他把蓋子打開。

他將衣袖挽起,露出被蟲子叮咬留下的好幾個包,李枳伸手就把藥往上頭倒,倒完順手又抹了兩下,柔軟的指腹在結實的小臂肌肉上打圈轉,突然僵住動作,隨即燙傷似的把手抽了回來。

李枳抬頭,另一邊顧池也跟著抬頭看她,還是那張冷峻到玩捉匪牌撒謊也不會被人識破的麵容,李枳見了稍稍放心,明白應該隻有自己一個人想歪了。

李枳放下藥瓶,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之間門的距離,正要說話,門口傳來一道聲音,嚇得她魂飛魄散:“靜亭,你家裡來人了。”

雖然還沒正式剃度,但師太給李枳取了法號靜亭,寺裡其他人也都這麼叫她。

李枳嚇昏了頭,居然把桌上的花草都抱起來塞進了顧池懷裡,又左右看了看,飛快鎖定衣櫃,把顧池連帶他滿懷的花草都塞進了衣櫃中。

顧池本想跳窗離開,以他的力氣完全能輕易掙脫李枳,可他沒有這麼做,他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尼姑,推進了衣櫃裡。

櫃門關上,幾息後又打開,他的護臂被李枳扔進來,正巧砸他臉上。

櫃門再度關上,顧池覺得自己該生氣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居然還不錯。

衣櫃外頭,李枳見了李家派來給她送東西的嬤嬤。

那嬤嬤進屋同李枳說話,李枳聽得心不在焉。

這會兒她冷靜下來,也明白自己的行為錯得有多離譜,生怕被人發現她衣櫃裡藏著個大男人,直到嬤嬤留下東西離開,她的心跳才慢慢緩和下來。

再三確認門已經關好,她去把衣櫃打開。

櫃子裡,身軀高大健壯的男人不得不把自己縮成一團,懷裡還抱著七零八落的花草,摘下一隻的護臂落在花草上,格外顯眼。

李枳不是很想麵對眼前這一幕,又把櫃門給關上了。

顧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