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 有路人想進入商場,結果似乎是進不去,紛紛轉身離開了。
餘圓圓納悶道:“怪事, 商場也會關門?”
她倆剛走到門口, 兩側的門被齊齊拉開。
偌大的商場裡空空蕩蕩, 燈火通明, 每家店裡的店長和導購都站在店外露出標準微笑,兩排黑衣人並排站在旋轉門前,在他們進入的時候齊齊鞠躬說歡迎光臨。
餘圓圓的社恐當場發作, 拉了拉許西檸的衣角。低聲道:“你已經火到要包場了?”
許西檸:“你覺得我像個騷包還是像個變態?”
騷包, 或者說變態,很快就出現了!
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邁步走來, 深色的西褲包裹著筆挺的雙腿, 他身上有股冰冷森嚴的氣場, 壓得周圍鴉雀無聲。
他身後還跟著……被餘圓圓評價翹屁的韋倫秘書。
霍廷轉了轉小指上漆黑的尾戒,掀起鴉羽般的眼睫:“想要什麼,你說。”
“我就知道是你!”許西檸氣笑了, “你上輩子是蝗蟲嗎?看到什麼買什麼?商場也買?”
許西檸拉著餘圓圓要走, 霍廷壓著火氣道:“留下來, 你可以搬回自己家住。”
許西檸狐疑道:“你不要我搬家了?也不會跑我家來拆門?”
霍廷緩步上前,盯著餘圓圓看,餘圓圓像隻驚恐的鵪鶉一樣往許西檸身後縮。
霍廷問:“你是她朋友?”
餘圓圓小雞啄米。
霍廷居高臨下:“留下來陪她, 我給你一晚十萬。”
許西檸跳腳:“喂!你少用金錢腐蝕我的朋友!!她有著金子般的心和鋼鐵般的意誌!不會向你屈服的!”
餘圓圓兩眼發直:“請……請腐蝕我。”
許西檸:“……”
媽的!所以說資本沒一個好東西!!!
沉寂的商場像個巨大精密的機械,隨著女孩們逛街的步伐轉動起來。
她們走到哪裡,哪裡就是熱情的笑臉、周道的服務和細致入微的關懷,如同伺候皇太後一樣殷勤。
時興衣服像流水一樣在許西檸身上滑過,她拎著裙擺問餘圓圓是淺色好看還是深色好看。
餘圓圓還在沉思, 霍廷說都包起來。
他甚至不需要付錢。
真正的零元購!!
餘圓圓終於忍不住,擠進更衣間:“什麼情況啊?他就是那個八百億想買片羽傳媒的……冤大頭嗎?”
許西檸一邊換衣服一邊無語道:“我前任。”
餘圓圓吃了一驚:“你有一萬個前任散布全世界像野怪一樣隨機刷新嗎?”
許西檸炸毛,撲上去捂她嘴:“沒了!!就三個!!隻不過他們存在感太強了而已!”
許西檸走出更衣室,剛好看到導購殷勤地把推薦的款式送到霍廷麵前,讓他過目。
他甚至不等許西檸試,就點頭說留下或者擺手讓拿走。
導購憧憬又好奇,忍不住問道:“您對女朋友真好啊,看起來也般配,快要結婚了嗎?”
霍廷指尖緩緩轉動漆黑的尾戒,抬起英俊得毫無瑕疵的臉,冷冷道:“我允許你跟我說話了嗎?”
許西檸走上前,忍不住道:“大清早就亡了,你能不能有點禮貌?!”
霍廷有次皮鞋被拖把弄臟,他不耐地問清潔工你的眼睛是擺設嗎,但他同樣也會在視頻會議裡將其他總裁罵得狗血淋頭,用一種性冷淡的聲音,問你腦子裡裝的是海膽嗎?換頭豬都很難比你更蠢。
霍廷不是看不起導購,也不是看不起清潔工……他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不分高低貴賤,不分男女老少,不分種族物種,頗有種眾生平等在座的諸位全是螻蟻的態度。
他這輩子,無父無母,生而為王。
霍廷走到金發女孩麵前,俯身,逆著光拓出硬朗清晰的輪廓,英挺的眉宇下,鋒銳的幽暗瞳仁盯著她:“禮貌?是那個把你當前世替身的人渣有禮貌,還是那隻花枝招展的畜生有禮貌,或者是那個趁虛而入的怪物?”
“是某個中二病自大狂沒禮貌!”許西檸頓了頓,“……還有,誰是趁虛而入的怪物?”
“禮貌是弱者才有的東西。”霍廷傾身,冷白的手指前探,從她口袋裡利落地勾出手機。
許西檸沒來得及反應,惱道:“還我!”
霍廷反手一丟,韋倫秘書立刻接住,然後送上最新款的手機。
霍廷把新手機放進她手裡:“摔壞了就用新的,彆用垃圾將就。”
許西檸氣笑:“你也知道你是那個垃圾?”
霍廷抬手按著牆,俯身湊近她耳邊,領口傳來幽暗沉鬱的偏安息木的古龍冷香,偏頭,一字一頓:“不,我是那個最好的。”
許西檸:“……”
誰!!!
是!誰!給!你!的!自!信!!
真是抬舉了謝儀,臭屁王的寶座應該是你才對吧!!
這哪是許西檸在購物,這分明是霍廷的批發市場。
但凡許西檸的眼睛在哪個東西上停留超過一秒,霍廷就會不由分說,讓人立刻包起來。
很快,先前替他們開門的兩排黑衣人,就像是搬家公司一樣,浩浩蕩蕩地拎著成百上千的購物袋跟在許西檸後麵。
就這樣一直逛到飯點,許西檸隨意找了家日料店走了進去.
服務員小跑著遞來菜單,霍廷打斷道:“不用,全都上一份。”
餘圓圓哪見過這種架勢,戰戰兢兢地坐在許西檸旁邊,結果一抬頭撞見霍廷居高臨下的眼神,仿佛在說:沒眼力見的東西,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嗎?
餘圓圓嚇得一個屁股彈射,跳起來要換座,被許西檸頭也不抬地一拉:“就坐這。”
餘圓圓像夾心餅乾的夾心一樣落座了。
天地良心。
她不應該在這裡。
她應該在桌底!
三個人,上了整店的滿漢全席。
穿著白色料理服的大廚卷著袖子現場烹飪,各種深海刺身在繚繞的冷氣裡泛著光澤,野生藍鰭金槍魚腹被切成整齊的切片碼在冰塊上,旁邊還泛著血絲的鬆阪和牛在鐵盤上發出刺啦刺啦的響聲。
空運來的新鮮鵝肝被放在案板上,撒上鹽,主廚拿出高溫噴槍,赤紅的火苗竄出。
一瞬間,霍廷猛地站起,不顧還在噴火的噴槍,一把攥住主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