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儀伸手,牽著她的胳膊,動作很輕地帶著她靠在自己肩上,聲音低啞:“你每次哭,我都想給你擦眼淚,我隻是做不到……我發誓自己不會是惹哭你的那個人,結果我錯了。”
女孩抽泣著抱住了他。
謝儀:“嘶——”
女孩狠狠咬住他的肩膀,還咬著不放。
謝儀苦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腦袋:“好好好,你咬吧,說真的你牙不痛嗎?……哎喲,彆哭了,小祖宗,你哭得我也要哭了……好了,你看我,你看一眼嘛——哇,這是什麼,狐狸耳朵,再看這裡,哇,狐狸尾巴。”
許西檸噗嗤一聲被他逗笑了,下一秒驚恐地撲上去,兩手攥住他的耳朵,四處張望:“你瘋了?有監控怎麼辦?”
“監控都搞不定我也彆當妖王了,”謝儀臉上罕見地帶了點奇怪的紅暈,“你可以不要一直摸我的耳朵嗎,有點……”敏感。
狐狸耳朵和尾巴都是最敏感的位置,輕輕的齧咬和反複的摩挲都代表示愛,雖然之前許西檸都摸過很多遍了,但那個時候他是狐狸形態還勉強可以忍受,現在……
“疼?那太好了。”許西檸對著他的耳朵和尾巴狠狠“上下其手”,擼完這個擼那個。
謝儀:“……”
就當哄小祖宗高興。
忍忍。
再忍忍。
男人自作自受地捂著眼睛,持續不斷地高強度刺激,讓他路燈下碎發掩映的耳朵都可恥地漲得通紅。
過了會,許西檸手裡一空,耳朵和尾巴都變沒了:“喂?”
謝儀咳嗽了一聲站起身:“回家去吧?時間不早了,再晚你的瘋子鄰居又要出來殺人了,那我先走了哈,不許哭了啊。”
趕時間似的,他說完就原地消失了,幾片玫瑰花晃悠晃悠地從他站過的地方飄落。
許西檸:“……”
嘖,這就跑了?好沒誠意。
不過是她看錯了嗎?
臨走時,謝儀的眼尾好像有點過分紅了。
*
槐江又下了場鋪天蓋地的大雪,一時間大街小巷都像切開的奶油蛋糕一樣,有著薄薄的蛋糕胚和厚厚的奶油。
小薑餅人高興得要命,從早到晚都扒在窗前舉著小手喊:“喜歡!喜歡!”
許西檸讓它自己出去玩,它不肯,除非許西檸出門不讓它跟著,它恨不得24小時黏在許西檸旁邊。
許西檸去樓下打了幾盆雪上來,小薑餅人高興壞了,像個辛勤的廚子哼哧哼哧團了一排小雪球,眼巴巴地望著她:“砸我!拜托!”
許西檸砸它,它應聲倒下,高興得滿地打滾:“老婆打我!喜歡!喜歡!!!”
許西檸大受震撼:這是何等意義上的抖M啊!!
許西檸發現它的小腦瓜子好像分不清喜歡和厭惡的區彆,隻要是許西檸對它做的,不管是親它,還是打它,它都照單全收,歡天喜地。
它唯一怕的是許西檸離開它,不理它,丟下它,那個時候它連哭都不會裝了,隻知道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像隻被遺棄的小狗。
周日,12月18日,許西檸的生日。
早上,許西檸剛起床,就興高采烈地拉開門,啪嗒啪嗒衝去敲對門:“阿野阿野阿野阿野!!”
展星野拉開門,門外女孩的笑容像是早晨的陽光一樣金燦燦的,無可抵擋地驅散黑暗和寒冷:“生日快樂!”
展星野眼裡帶著笑意:“你也是,生日快樂。”
展星野被展父展母撿回來的那天,也是許西檸出生的那天,在他發現自己是異種之前,從小到大他們都是一起過生日。
一般過兩場,一場是展父展母和老許安排的,要麼是去植物園野餐,要麼是去看電影,一場是林薇主辦的,不是遊艇就是直升機,前來參加的都是各個家族裡的公子千金。
展星野推開門,讓她隨意進來:“去哪裡玩?”
許西檸全都安排好了。
距離櫻花街兩個街區外新建了個遊樂園,叫狂喜山遊樂園,許西檸覺得這名字非常特彆,狂喜!一聽就賊好玩!
今天第一天開張,據說能領免費的小食套餐,情侶一同前去打卡還能獲得情侶公仔發箍。
許西檸一進門就是衝著發箍去的,她很喜歡宣傳手冊上畫的檸檬貓貓,立誌要拿下兩個,還不忘囑托展星野,如果彆人問我們是不是情侶,你就點頭。
結果到了前台,售貨員姐姐笑眯眯道:“要接吻的哦。”
許西檸:“?”
售貨員示意她看旁邊的廣告牌:“這邊領取我們的情侶檸檬貓需要一位親一下嘴巴哦,注意是嘴巴哦,親臉蛋不算的哦。”
許西檸心說真可惡啊,送兩隻貓貓磨磨唧唧的!親個嘴對你們有什麼好處!!我看你們就是蓄意難為我許西檸!
換做之前……如果展星野同意,她毫不猶豫就跟他親了,就像當時同學聚會真心話大冒險時那樣。
因為她堅信他們的友誼牢不可破,怎是一個啵嘴兒可以影響的!
現在,女孩心虛地瞄了一眼在旁邊麵無表情的青年。
他們的友誼不純潔了。
而這都是她的錯。
可惡可惡可惡!真不是時候!
“喲,小檸檬。”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輕佻嗓音。
許西檸回頭,看到一個穿著磚紅色印花T恤的高挑男人,他頭上架著墨鏡,單手插兜,跟她打招呼,旁邊已經響起一眾壓抑不住的尖叫和快門聲。
“謝儀?你來得正好!快過來……”許西檸大喜,正想說你不是狐狸精嗎,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快過來施展你的魅力,這個姐姐肯定願意破格給你貓貓!
但她這話落在彆人耳朵裡,分明就是,她看見謝儀喜出望外,想喊他過來和她親嘴。
旁邊的青年突然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許西檸下意識偏過頭去。
眼前是突然放大的青年俊秀的臉,漆黑的眉眼,濃密的眼睫,挺直的鼻梁,抿緊的薄唇。
還有那雙眼睛,驟然拉近的距離,像是洶湧而來的夜色,如素日冰封的深潭,漠然冰冷的表麵在死死壓抑的情緒翻湧中幾近潰裂。
展星野扶著她的肩膀,飛快地湊近了。
他屏著呼吸,偏頭,爆發又克製地,親了一下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