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舟仙玩得不亦樂乎, 氣喘籲籲地倒在林眠魚懷裡,笑得饜足,舔了舔唇, 直言接下來要每天都換一個人物設定,並問:“下次玩什麼好呢?”
“今天你不是看了很多?”林眠魚反問道。
夏舟仙就等著林眠魚問呢, 眼睛又亮了一個度, 看看林眠魚的蛇角, 似乎怕林眠魚不情願,秒變可憐兮兮的表情:“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說。”林眠魚挑眉問道。
夏舟仙抿了抿唇, 湊到林眠魚耳邊,摸著林眠魚的蛇角, 纏綿悱惻道:“愛妃,方才你在床上說以你的修為,想變什麼就能變什麼。那寡人想看你變成半人半狐的樣子。”
狐狸耳朵, 狐狸尾巴,配上林眠魚的模樣, 夏舟仙光是想想都覺得身體熱了起來,想要再度被林眠魚tian滿。
林眠魚語塞,然後在夏舟仙渴求的眼神攻勢下敗下陣來。
這人似乎已經找準了他喜歡吃的那套。
林眠魚麵上沉思半晌,等到夏舟仙都以為失敗,有些泄氣時, 才點了頭, 同時也想到了妖修諍靈錄一個變化之術,以前他覺得這法術要求太高,基本無處可用便沒有學,但現在看夏舟仙的樣子:“其實有個法術可以將你變成你想要的模樣。”
夏舟仙驚喜萬分,腦子裡似乎已經轉了一百八十個彎, 忙道怎麼不早說:“什麼法術?有什麼要求?”
“很快就能學會,隻要身心都交給我。”林眠魚說道。
夏舟仙“嗐”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什麼呢,我的身心早就交給你了。”他一臉躍躍欲試,放馬過來的表情,可愛得很。
林眠魚笑起來,問道:“那你想變什麼?”
“你想看我變什麼?”夏舟仙反問。
“兔子。”林眠魚說道。
夏舟仙瞪大眼,摸了摸自己什麼都沒有的腦袋,想象了一下自己如果有了兔子耳朵……似乎還不錯的樣子,他笑起來:“行吧。”
“兔子尾巴也會有的。”林眠魚笑著道。
夏舟仙拿這麼笑著的林眠魚毫無辦法,佯裝一副你怎麼那麼任性我隻能寵著你的樣子:“準了。”
“謝主隆恩。”今夜還沒結束,林眠魚繼續扮演自己的“妖妃”人設,一根腰帶勾住夏舟仙的腰,扯了扯對方,含笑問道:“陛下,還要繼續嗎?”
“自然。”夏舟仙勾唇,急不可耐地直接撲倒林眠魚。
……
翌日,衙門口人頭攢動,滿是看客。
驚堂木一拍,鄒顏明被衙役帶了上來。
鄒顏明挺直背脊,即便發絲淩亂,衣衫臟亂,卻依舊麵帶如常的坦然微笑。他聽到衙門外吵吵鬨鬨的聲音,從中似乎還有為他辯解的熟悉聲音,下意識地聞聲望去,看到人群的前方站著熟悉的人影。
是安時昌。
少年書生還在為他和那些誤解他的百姓辯解,恰好轉頭與鄒顏明四目相對,一刹那,鄒顏明安撫似地笑了笑。
安時昌登時眼含熱淚,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焦急地轉頭向身旁的陌生青年說了什麼,那青年身著上等材料的黑紅衣衫,額頭一點朱砂痣,唇邊帶笑搖著頭,打趣地望著鄒顏明。
安時昌似乎沒從青年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焦急,又越過青年看向另一邊的男子,眼神求助。
男子白衣翩翩,發髻高束,容貌不凡,是連鄒顏明碰上後都忍不住會多看幾眼的類型。
“莫急。”林眠魚淡淡道。
今日安時昌一看到無比憔悴的鄒顏明,滿心都是對先生的憐惜。
他忍不住輕聲問夏舟仙和林眠魚真的有辦法嗎,但兩人都沒有給他確切的回答。
安時昌暗暗下了決定,如果林夏一人到最後也不行事,即便鄒顏明已經囑咐過他不要站出來,他也要站出來指證。
鄒顏明雖然雙手雙腳戴著鐐銬,一身青衫又舊又臟,但讀書人的根骨還在,就算跪在縣太爺麵前,背脊還是挺得筆直,處之綽然。
吳秀添早就候在一邊,這時候也畢恭畢敬地來到堂前,跪在縣太爺麵前,剛想嚷嚷“草民冤枉,都是鄒顏明勾引的草民”,突然發現這些話堵在喉嚨口,怎麼都吐不出來。
他撓了撓喉嚨,覺得不對勁,想到去辦事至今未歸的神仙,更是慌張,緊接著便聽“啪”的一聲重響,嚇了一跳。
縣太爺又一拍驚堂木,肅穆道:“罪民鄒顏明,可認罪?”
鄒顏明抬頭望著縣太爺,一臉坦然:“草民是被冤枉的,還望縣太爺明察。”他知道官商勾結,縣太爺不會幫他,該說的話他都已經說過了,能說的也隻有這一句。
縣太爺再拍驚堂木,四下皆靜。
這些天下來,他以為鄒顏明能死在牢裡讓他省事,結果這書生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竟然挺到了今天。
剛要讓衙役強審,吳秀添卻忽然匍匐在地,大喊道:“縣太爺!一切都是草民的錯!是草民色迷心竅,對鄒先生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誰也沒想到,包括之前陪吳秀添前來的家仆,都沒想到那之前堅定表示是鄒顏明勾引他的吳秀添,說出了他齷齪的心思,以及事無巨細的玷汙想法,還有想把鄒顏明在地牢裡偷偷弄死的計劃。
縣太爺慌了,怎麼都沒想到吳秀添竟然先一步承認了罪行,一拍驚堂木,想要休整一下再找吳秀添聊聊到底怎麼回事,人群外忽然響起了一個女子聲音。
“大人,奴家可以證明鄒先生的清白!”
眾人聞聲望去,皆是震驚之色,那竟是回了娘家的吳秀添發妻,齊芳茗。
齊芳茗臉色憔悴,但依然掩不住嬌豔的容貌。
她神采堅毅,麵對所有人的注目,沒有絲毫膽怯,穿過人群,走到堂前跪下,慷慨陳詞:“大人,奴家曾與吳秀添有夫妻之名,留有他對鄒先生齷齪心思的罪證。”
齊芳茗拿出一疊信紙,被衙役呈上拿到縣太爺麵前。
“吳秀添用這些紙記錄了他對鄒先生的齷齪心思。”齊芳茗朗聲道,“奴家可以作證,這是吳秀添的字跡。縣太爺若不信,還可以問問吳秀添的家仆。”
所有人都沒想到齊芳茗妻竟然會站出來,全都呆立原地。
自齊芳茗登場後,局勢再也無法反轉,安時昌終於流下淚來,看向林眠魚和夏舟仙:“兩位俠士,是你們?”
“我們什麼都沒做。”夏舟仙道。
全憑良心。
林眠魚隻是用了點小法術讓吳秀添說了真話,而齊芳茗的登場更是讓縣太爺都無法再保對方。
按照齊芳茗的說法是,這些信紙是吳秀添寄給鄒顏明的,鄒顏明並未銷毀。她當時趕到鄒家,看到這些信紙後考慮夫家臉麵便拿走了,但後來聽說鄒顏明的遭遇,實在是看不過眼,便趕了過來。
好在趕上了。
而吳家家仆也顫顫巍巍地指認,這確實是吳秀添的字跡,加上縣太爺又讓吳秀添臨時寫了幾筆,更是確認無誤。
這下子,吳秀添辨無可辨。
鄒顏明被還了清白,吳秀添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押入地牢,想要大聲嚷嚷,卻怎麼都喊不出,痛苦萬分地被帶往地牢前狠狠剜了鄒顏明一眼,仿佛在說絕對不會放過他。
誰都知道吳秀添很快會被放出來,但至少這次要吃些苦頭才行。
鄒顏明沒想到原本麵臨的死局就這麼被破了,有些恍惚,一身輕鬆後,走出衙門,看到安時昌對著齊芳茗千恩萬謝,然後看到他後連忙拜彆迎了上來。
安時昌一把抱住鄒顏明,像個失而複得珍寶的孩子,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鄒顏明輕拍安時昌的背,先向著齊芳茗頷首,齊芳茗對他欠了欠身便離開了。
老百姓從他們身邊竊竊私語著走過。
安時昌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很久。
鄒顏明柔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安時昌心口仿佛被揪緊了似的疼,悶聲道:“先生,你瘦了。”明明該是他安慰老師,但這時卻又說不出其他話。
鄒顏明歎息道:“先回去吧。”
安時昌“嗯”了一聲,平複了下心緒後將林眠魚和夏舟仙介紹給鄒顏明認識,直言他們是行善除惡的仙長,此次得知鄒顏明被冤枉,加上他安時昌不斷求情,才會出手相救。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並未說明他們之間道侶的關係。
鄒顏明意識到這兩日想救他的俠士,雖說結果背離了他的初衷,但眼中還是流露被獲救人士的感激,拱手鞠躬道:“多謝一位。”
“兩位仙長,是一位出手對吳秀添做了什麼,對嗎?”安時昌雖是疑問,但表情非常確信。他難以想象如果沒有兩位仙長,吳秀添會做出什麼,而安時昌當初不要仙長們解救,又是否已經想過自己將麵臨的慘烈結局。
夏舟仙眉毛輕挑,似笑非笑地反問:“你覺得呢?”
安時昌嘴唇囁嚅片刻,而後如釋重負地笑起來。
在人流穿行不息的街道上,在四周不斷有視線投注過來的時刻,少年書生向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後拱手,抬頭後,滿目真誠:“兩位仙長今日所為,我安時昌感激涕零,以後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安時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一言為定。”林眠魚難得在人前露出笑容,猶如夜空綻放華彩,安時昌直接看得傻了眼。
安時昌回過神後,沒來得及品出林眠魚話中是否有何深意。
夏舟仙的手指繞著林眠魚垂落下來的白色發帶,明明唇角勾著,卻讓安時昌背脊發涼,想退避三舍。
他之前一直覺得夏舟仙比林眠魚好相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