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自覺伸出手,狼騎士壓抑著心中的膨湃,他知道自己得到許可,去執起對方的手掌,在那柔滑的手背印下誓約的一吻…….
然後他就捉了空,穆夏感覺少女的手掌掠過他的手,直接降落在自己的頭頂上。
一緊張,蒔蘿胡思亂想的毛病就犯了,她看向對方那頭金絲般的漂亮細發,就彷佛看到一隻黃金拉不拉多努力想壓住尾巴,伸出爪子向主人示好。
等她回神,她罪惡的手已經落在對方頭頂,還不小心擼了幾把
等蒔蘿移開手,對方一頭漂亮的金發已經被自己摸成亂七八糟的稻草堆了。
她試著補救:“你、你這次做得很好!我希望你陪伴我一起去眾女神殿……”
少年脹紅著臉,他撫了撫亂七八糟的瀏海,濃鬱的睫羽下凝結著異常哀怨的眼神
大概就是我把你當女神,你卻把我當狗子的憤慨和無奈
“那個,對不……”
沒等愧疚的蒔蘿開口,羞惱的小狼跑得飛快,他迅速利落地跳出窗口,等蒔蘿追過去看,已經看不到狼影了,地上也沒有什麼失足的痕跡,應該是沒事。
其實自己也在賭,在賭穆夏沒得到自己之前都不會甘心離開,賭她可以成為這隻黑狼的枷鎖,但是……
“我這手啊……”蒔蘿按住自己的罪惡之手,平時擼鵝擼狗擼得太習慣了,穆夏這麼大一隻狼送上來,她一時間門控製不住。
【還是剁掉吧。】月精靈幽幽地開口。
都忘了還有它!蒔蘿摸著腦袋準備接受精靈的教育。
【妳竟然想把一隻狼帶進眾女神殿!】
對方手上的鵝毛劍閃著危險的光芒,蒔蘿趕忙拉起床上的被單,她立刻解釋:
“其實穆夏說得也沒錯,我是希望能請月女神解除對月女巫獵殺狼人的義務。
剛才穆夏的話其實並未很冒犯她,事實上,很久以前的她也曾抱著那樣的想法,她好歹受過兩世教育,獨立思考的能力也是有的,當然不打算像一個狂信徒一樣送死。
【妳一個月女巫竟然想請月女神收回神喻!妳不怕被自己天譴滅掉嗎?】月精靈不可思議,它沒有惡意,是真心擔憂蒔蘿的安危。
“女巫不可能要求女神收回神喻,”蒔蘿順著它的話,但很快轉了一個彎:“但神明與神明之間門可以立契啊,我現在是半神,我隻要和月女神立契,解除月女巫獵殺狼人的義務不就行了嘛!”
來自海女神和青女神的神契靈感!
月精靈愣了幾秒,這是它頭次落在蒔蘿的思維後麵。
在意外成為女神後,蒔蘿冥冥中也在醞釀著一些想法和計劃,除了恢複記憶外,她想替月女巫、為她的同胞,為各種被無辜犧牲的小孩和女人謀求更多福利。
穆夏說月女神是殘酷無理的存在,蒔蘿對這點並不認同。
女巫藉由向女神交換魔法,這本來就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那些變成動物的女巫對女神從未有一絲怨恨,蒔蘿在月女神的花園聽著她們的故事和想念,她們不是不能恢複人形,但這就意味失去魔法、失去信仰,失去武器。曾經的女人付出一切才成為女巫,她們又怎麼甘心變回任人宰割的羔羊?
無論如何,蒔蘿已經習慣對月女神禱告,她未見過月女神,在她腦中的女神有著安柏的臉,還是精通各種玩龍與地下城和RPG的宅女神。比起僵硬死沉的神像,女神更將溫撚熟悉,是某個久違的老朋友、親愛的長輩。
她想試試看,就像個回家的孩子走入眾女神殿,與這位長輩好好談一談女□□利的問題。
而且蒔蘿有預感,繼續沿著前往眾女神殿的路程,她就可以找回自己全部的記憶。
所以那時的她選擇走入森林了嗎?蒔蘿不想細想,恢複的記憶像是一道愈合的傷疤,叫人渾身發癢,情不自禁想去深挖,哪怕代價是鮮血淋淋。
安柏是真的騙了自己,她的記憶……
“喵……”一隻橘黃色的大貓從床底下露出腦袋,和蒔蘿大眼瞪小眼對視。
“波比小姐,妳待了多久啊?”現在拿貓薄荷賄賂來得及嗎?
“大概從某隻不安分的野獸半夜翻牆開始吧。” 女人的聲音突兀卻又異常熟悉回答她。
門後的陰影內,一雙碧瞳如靈貓般覷起,那人輕彈手指,空氣中似有無形的音符跳躍,窗口閃過一絲火花,強大的結界就在她彈指間門再度建築而起。
金發女巫走出陰影,表情冷漠地看了一眼窗口,又看向傻坐在床上的女孩
安柏咬牙切齒:“幸虧他跑得早,不然管什麼薩夏公爵,我一定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