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第一百三十二章 碧眼女巫 翡翠色的眼……(1 / 2)

這是夢嗎?翡翠綠眼, 金發垂長,女人拖地的裙袍暈染著銀輝, 就像一片清棱的月光飄進了房間門, 連同影子也顯得虛無飄渺起來。

同樣都是璀璨的金發碧眼,霍爾卓格的小少爺成了落荒而逃的爬牆王子,不知從哪跑來的野女巫卻像一個女王般, 理所當然踏進屬於自己的城堡。

就連月桂也緊張地竄進蒔蘿的頭發,它可以感覺到眼前女巫的強大程度,簡直宛如月女神的分靈。但月精靈很快振作起來,它的女巫已經是半神了,隨時都可以直接上桌和女神們喝下午茶的程度,彆說一個大女巫,就算來一打詛咒, 也沒法動蒔蘿哪怕一根腳趾。

蒔蘿本人卻毫無自覺, 她捏了捏臉頰, 又槌了槌大腿,像是反複在確認什麼, 最後選擇把手放在大白鵝前, 示意它用自己的鋸齒嘴咬上一口。

月桂恨鐵不成鋼,正想叫蒔蘿擺出神的威嚴,教訓這個不知尊卑的月女巫,就聽那女人說:“波比, 幫幫她。”

大橘貓表示沒問題, 尾巴一卷, 一躍跳上床,沒等少女反應,它抬起胖得堪比酒桶的身子, 一個標準貓貓蹬,用力給她肚子來一下──

月桂就看著它的小女神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

“不是夢……不是夢!”這熟悉到可以把胃囊吐出來的重量,蒔蘿兩手按著可憐的小肚子,簡直一個深海水/雷的重擊,五臟六腑都快擠到喉嚨眼上去。

說好的半神,一個貓貓蹬就把她踩趴了。

一旁踩點成功的大橘貓毫無負擔地舔著背毛,蒔蘿無比確定這不是夢,隻有真正的波比小姐才有如此結實的打擊,也隻有真正的安柏才在坑自家學生上沒有半點生疏,一擊致命。

安柏緩步走來,她依然是那樣好整以暇,就彷佛隻是一個自然而然的招呼。

看來身體還是人類啊……金發女人盯著彎腰抱肚的女孩,低頭若有所思。

“你想殺了我嗎?”蒔蘿哀怨地瞪著波比小姐,明明沒有自己喂養,結果還是半點肉都沒省下。

“哼,我看妳倒是不怕死,儘往危險的地方闖不是嗎?”

女人狀似漫不經心走到窗台,天鵝絨黑的幔布隨風搖擺,像是有人匆忙遺留下的影子。橘貓調皮地伸爪扯開幔布,陽台的扶手雕花上鍍著輕淺的銀霜,少女默默垂下腦袋,感覺自己所有想法都在月光下無所遁形。

安柏趕了趕使魔,一轉頭就看到蒔蘿傻楞楞縮在床上,水棱棱的黑眸當真和旁邊的大白鵝如出一轍,凶是真凶,憨也是真憨。

明明一路上聽了不少關於她的事跡,還想著月女神的慧光給她開智了,結果過來一瞧,好不容易養得又凶又漂亮、她那宛如白鵝般的姑娘差點沒讓一隻狼拐跑了。

“怎麼?不解釋解釋?”

安柏冷哼一聲,從深不見底的袖口掏出一個銀製的小沙漏,黑色的細沙象征的夜晚時間門正細細流瀉而下。

“給妳五分鐘!”

還有活命的機會!

少女趴在床上淚眼汪汪,一顆腦袋瓜試著運轉,隻有五分鐘,要從哪裡開始?自己在祝禱儀上的不辭而彆,然後穆夏的身世、恢複的記憶、魔女的陰謀……

蒔蘿把臉埋進被窩,試著理清思緒,這有點難,因為安柏就坐在床沿前,像是主考官盯著學生作答一樣可怕。

女人身上散發著雪鬆和橡木苔的芬芳和冷意,她簡直是一座移動的月光森林,蒔蘿不由得恍神,她一瞬間門被拉入了米勒穀的回憶,所有災厄和血腥都消失不見,她還是那個在山穀裡被女士的惡作劇追得滿山跑的小女巫。

所有辯解和推托蒼白而無力,在齒磨猶豫間門被輾壓成灰。

“我想妳了!安柏!”

對自家女士的思念壓過一切,蒔蘿才不管會不會被打得屁股開花,她一頭鑽入女人芬芳帶著些冷氣的懷抱。

“哼!妳光想人,倒把我的教誨全忘光了!”

安柏從開始到現在就哼得沒完沒了,但此時的蒔蘿已經完全不怕了,她熟悉自家女士,她可以感覺到安柏明顯的不悅,卻不是結結實實的怒火,更像是在乾燒的鐵壺,一肚子虛幌的悶氣,隻能像個茶壺一樣哼哼熱氣,嚇嚇人。

就和所有重逢的女士和女孩一樣,她也很想念自己,蒔蘿聽出來了。

五分鐘的時間門早就過了,蒔蘿從安柏懷裡抬起頭,久違不見的生疏早已悄悄融化,她眨眨眼睛:“妳想從哪裡開始聽?”

“那東西是怎麼回事?”

“他沒殺過人!”壞人不算!

安柏瞇起碧眼:“誰和你說霍爾卓格那隻狼崽子了!我是說這隻玩意!”

蒔蘿順著她的方向看去,月精靈正坐在自己的肩膀,黑色的小眼睛與她對視。

月桂瞪著女人的手指,恍然大悟:【這個老女人看得到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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