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第二百一十三章 藍色女神 月光下的美……(2 / 2)

“傑洛夫大人曾經探訪過泰蘭若瓦城,替我們改善了船舶碼頭的設計,他給世人留下數不儘的寶藏和智慧,我來代我的丈夫和朋友致上最深的哀悼。”

蒔蘿帶著凱瑟琳和她介紹,舒曼夫人知道她是一位哲林根家族的小姐後,表情有些意外,隨後她似乎是想起什麼,麵容更是哀傷,她拉著凱瑟琳輕聲寬慰幾句。

蒔蘿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舒曼夫人身後,那人一直靜靜沒說話。

舒曼夫人注意到她的目光,立刻麵容欣慰地說:“琵雅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希望能用自己的琴聲撫平悲傷,也為傑洛夫大人演奏一首安寧曲。畢竟現在聖城大概也隻剩她一個詩人了”

女詩人琵雅亦如初見般溫順可人,一身墨綠色的裙袍讓她看著拘謹低調許多。

她用如夢似幻的聲音哀悼:“傑洛夫大人是一位不出世的偉人,他過世的消息傳遍四方,所有詩人都要為他停止表演,彈奏三天的哀樂。”

“妳可真是勇敢。”蒔蘿忍不住稱讚。詩人消息靈活,琵雅不會不知道廣場上的水鳥還在啄食那些吊死詩人的腐肉。

琵雅露出靦腆的微笑,蒔蘿微微一愣,但很快收好表情,轉開目光。

舒曼夫人之後,陸續又來了不少貴客,包括沃頓公爵等眼熟的人。蒔蘿心念一動,她和凱瑟琳對視一眼,彼此都知道對方的想法。

當一陣急促的馬靴響起,那位伊格克勞的女爵出現時,兩個少女都忍不住露出微笑。

滿室冰冷的黑白二色突然被一縷陽光破開,橄欖膚色的少女眉眼明媚,俐爽的辮子垂在腦後,一襲暗金色的大鬥篷下,漆黑皮革的騎馬裝束起她健美苗條的身段,她身旁有兩名騎士手持老鷹銅盾和花紋鋼劍,昭顯她的身分和權威。

年輕的女爵掃了一圈室內,很快找到她要找的人,立刻譴退陪侍的騎士,快步朝蒔蘿二人等來。

要不是這裡是喪禮,費歐娜就要直接衝過來擁抱她們。女爵在最後一刻打住,她擺好儀態,輕聲來到二人麵前行了簡單的禮。

最先克製不住的是凱瑟琳,她笑出了聲:“我在聖女院孤陋寡聞,請問這是哪一個高貴的小姐?”

蒔蘿做著聖修女打扮,立刻板起臉孔佯怒道:“注意分寸,這位可是伊格克勞大人、白熊塔女爵、荊林守護者、蜂鷹騎士…….”

費歐娜瞪了兩人一眼,三個少女的眉眼和嘴角都強忍著喜悅,先前悲傷不安的氣氛一掃而空。

女爵麵容嚴肅:“蒔蘿女士說得對,這位哲林根小姐最好背熟一點。哲林根公爵昨晚有邀我共進晚宴,我已經提出想邀請一位博學聰慧的哲林根小姐來白熊塔作客,以女爵的貼身侍女的身分。”

費歐娜越說越小聲,她俯身向二人開口:“兩個小家夥都很好。”

蒔蘿知道她說的是索非亞和露比。那天在雷電暴雨的掩護下,她親眼看著費歐娜快得像一匹野馬,衝上去拎出兩個小姑娘,隨即便消失在人海中。

知曉大家都平安無事,蒔蘿一顆心落下,直接插入正題:“費歐娜,現在隻有妳有辦法,請妳儘快帶著所有人離開聖城。”

費歐娜沒有絲毫意外,嚴肅地點點頭:“這不成問題,哲林根公爵隻要耳朵沒聾,就會知道我要的是凱瑟琳。至於沃頓公爵,據我所知,他捐了一座白銀、青金石和綠大理石打造的新神像,比那尊碎成渣的還尊貴好幾倍,想來聖城不久就會釋放奧莉維亞。”

女爵腦袋清晰,顯然在自由後,她沒有沉浸於喜悅太久,就開始策畫解救其他朋友:

她繼續說:“尤萊兒的父親是沃頓底下的騎士,蕾塔西的鐘表匠父親也效力於沃頓家族支助的商會,奧莉維亞可以順道一起撈她們兩人出來。”

費歐娜自顧自說了許久,都得不到回應,抬頭就看到凱瑟琳二人直盯著她的目光。

“妳們這是什麼表情?”

在看女兒長大的表情。

蒔蘿出聲讚歎:“在看帝國未來重臣的表情。”

費歐娜驕傲地抬起頭:“我母親教導過我,墨水永遠比鮮血更好,羽毛筆有時候比劍更好用。我要是認真動起腦,絕對不比凱瑟琳差。”

凱瑟琳忍不住笑:“妳要是羽毛筆和劍都揮動得如此好,那我還去做妳侍女嗎?”

“當然,妳得教我怎麼用一封信把齊利安和那個蒙塔二世騙得團團轉。”

費歐娜望向蒔蘿,這次表情有些氣憤和複雜說:

“蒔蘿女士,我很想邀妳來荊林,但奧莉維亞堅持妳會更喜歡她們家裝滿東方香料的商船,還威脅我如果敢搶先一步,沃頓的酒商就會慢一點,白熊塔的誓言典禮上將不會有中庭最好的蜜酒。”

蒔蘿被她們逗樂了:

“這點她沒說錯,也許我可以和奧莉維亞坐著船去拜訪妳和凱瑟琳?”

幾人輕聲說笑了一會,費歐娜緊緊握著兩人的手:

“我們和女士妳約定好了,一定要一起離開。”

蒔蘿笑著沒有響應,隻是一直看著兩個女孩的麵容,像是要把她們牢牢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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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依然是罪犯,最後還是在青銅騎士的護送下回去了聖女院,費歐娜沒多久也離開了。

大殿的水晶穹頂黯淡無光,失去太陽的照撫,白石的建築就像一座冰冷慘白的墳墓,人們進來又出去,靴子踩下的冰霜在大理石地板上許久不化,大雪的寒氣不斷湧入,又或者這便是死亡的味道。

隱隱約約,蒔蘿穿過人群聽到了琴聲,悠揚飄遠,彷佛淺淺的小溪,驅散了凝固的寒意,讓人不自覺心神遊走。

她順著音樂來到了一扇小祈禱窗下,毫不意外,女詩人正獨自一人輕撫小豎琴。

“蒔蘿女士。”女詩人麵露詫異,卻依然沒有影響演奏。

蒔蘿居高臨下看著她:“妳打算一直在這裡彈奏嗎?”

“是的,直到驅散悲傷。”

蒔蘿搖搖頭:“妳們和聖學院斷開聯係太久,若是想以歌手的身分,根本不可能上去鐘塔。”

女詩人不解地看著她。

少女將手指放在唇瓣上,像是在輕聲說一個秘密:“牙齒,妳的牙齒。”

之前女詩人在宴會上表演,離她有一段距離,所以蒔蘿才沒能看仔細。

除了珍貴的紫螺染料外,青金石研磨的寶石顏料是用來繪製海女神的裙袍,女巫將畫筆放入口中,長年吸允顏料就會留下那樣的痕跡,

不知何時豎琴聲停了下來,女詩人站起身,身後的玻璃窗有著錮藍紫英的色彩,彷佛風暴來臨的大海,雪花在上麵凝結出一層冷浪。

琵雅微微一笑,露出染成淺藍色的前齒:

“我可以為妳彈奏一曲月光下的美人魚嗎?正好可以同時歌頌我們二人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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