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也翻了個白眼:“誰知道你們竟然還在做?”
於是成年人得意洋洋地撩起自己的衣擺,給五條悟看腰腹上歪歪扭扭寫了一半的“龍”字。
“看,做一次就畫一筆的‘龍’哦,隻畫了一半你們就闖進來了,剩下的一半我還欠著他呢。”
五條悟:“......”
玩的可真花啊,人渣們。
少年很惆悵地望著外麵,似乎是在盯著夏油傑,又似乎隻是在發呆,過了一會兒,五條悟問:“你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嗯?”五條老師想了想,“很自然地就變成這樣了,第一次的話,其實是意外吧,很衝動的就做了,沒有任何準備,所以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覺得對方技術稀爛。”
他調侃道:“怎麼,你也覺得跟好朋友上床很奇怪嗎?”
白發少年沉默一會兒,坦誠道:“對象是傑的話,我不覺得奇怪。”
於是五條老師問:“你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是愛情嗎?”
五條悟笑了,“這個說法好惡心哦,可以彆這麼矯情嗎,這位老師。”
成年人哈哈大笑。
“傑呢,是我唯一的摯友、唯一的家人、唯一的愛人,當然,他也可以是我唯一的對手——我不允許傑以外的其他強者跟我平起平坐哦。”
這是他跟真正的“五條老師”最大的區彆之一,“五條老師”希望更多的晚輩追上自己的腳步,從自己手中分擔世界,但他不一樣。
他是暴君,曾以壓倒性的強大力量統治自己的世界,他深深沉迷於這份能把所有人甩在身後的實力,不久的將來,他還會以這份絕對的力量成神,宇宙之內,他就是“最強”。
因為擁有絕對的力量後,很多事情都會變成簡單模式,原著五條悟救不了夏油傑,在他看來還是實力不夠的原因。
啊,扯遠了。
五條老師搖了搖手指:
“也就是說,隻有傑才可以在我這裡貼上‘唯一’的標簽,其他人都沒有資格啦。我覺得呢,我們之間的感情很複雜,友情、親情、愛情,這些感情全部都有,但這份感情也很純粹,隻是簡單的‘我超在乎他’而已,現在呢,我把這種感情定義為Soulmate~”
他點點自己的額頭。
“傑很笨啦,而且總是習慣性地以世俗的思維考慮很多事情,比如糾結‘我跟悟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這樣完、全、不、重、要的問題,並給自己增添莫名其妙地負罪感。你跟他說前麵的那些話,他不一定能理解你,但你說Soulmate他就可以接受了。”
五條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就愉快地笑了出來。
“哦,老子也很中意這個說法。”
他抬起手,默契地跟五條老師擊了一掌。
同為五條悟,他很輕易就能理解五條老師想要表達的意思。
說到底,他其實也沒有糾結過“我跟傑到底是什麼感情”這種問題,他隻關心五條老師和夏油教祖之間具體發生過什麼,才導致了相處模式的巨大變化。
前者不重要,但後者很重要。
他問:“過了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吧。”
五條悟問他:“你不幫理子種花嗎?你反複鴿了她很久吧?喂,要當神的家夥可彆太不講信用了。”
“哈,乾嘛,你也要對我來一套‘正論’嗎?”
“才懶得理你,但我現在要帶傑走。”
夏油傑埋頭種著花,敏銳地聽見兩個熟悉的腳步聲一前一後走向了他。
他抬頭一看,居然是五條老師和五條悟。
“......”
黑發少年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隨後問道:“怎麼,有什麼事嗎?”
五條悟淡定道:“快點回去啦,難道你還打算留在這兒吃晚飯嗎?”
白發少年的態度太過平常,夏油傑聞言,心裡微微鬆了口氣,他也努力用平常的態度回答道:“等等,種子馬上就要弄完了。”
“剩下的我來弄啦。”五條老師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走,“我答應了理子要跟她一起種花的,你們可以下班咯。”
天內理子在遠處張牙舞爪地罵他:“你居然還記得跟我的約定!”
五條老師並不怎麼誠懇道:“抱歉啦,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充滿了突發狀況,14歲的小丫頭片子是不會懂的。”
“這全都是借口!”
“那今晚做好吃的補償你怎麼樣?”
“少拿好吃的敷衍我!”
“大閘蟹。”
天內理子選擇當場跟他和解:“好啊好啊!”
夏油傑:“......”
理子妹妹,你未免也太好哄了!
他們告彆了西蘭花神樹的這一波人,選擇徒步走回學校。
街上到處都是剛剛下班的社畜,有腳步匆匆急著回家的,有成群結隊要出去喝一杯的,也有戀人挽著手臂說說說笑笑的跟他們擦肩而過。
他們無言地走了一會兒,夏油傑清了清嗓子,解釋道:
“抱歉,悟,之前是我太激動了,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你一個人發現了那種事情,受到的驚嚇也很大吧?”
難以想象,獨自一個人發現那件事的五條悟究竟經曆了什麼思想鬥爭,才能若無其事地繼續跟他相處,更重要的是……
五條悟驚訝道:“哇,我以為傑最介意的是剛剛的薑餅人事件,其次是未來的我們居然在上床的事,結果你居然先說這個嗎?”
他的確不是很懂夏油傑這種生物的腦回路。
夏油傑:“......”
夏油傑痛苦地抱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提起來啊!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薑餅人,薑餅人,該死的薑餅人,他已經一輩子都無法直視薑餅人了!可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會有禽獸用可愛的薑餅人乾這種恐怖的事情!譴責,必須譴責!
五條悟:“.......”
五條悟在就此噤聲和努力安慰一下之間猶豫幾秒,還是選擇了後者。
“其實也沒那麼社死啦,傑,我不會告訴彆人的。”
夏油傑震驚道:“你還想告訴彆人?”
五條悟:“......”
五條悟從口袋裡掏出那對小小的薑餅人。
“其實,你可以把這個當成耳夾來用,逐步脫敏。”
夏油傑:“......”
啊,真是個理智的好主意。
他從五條悟手裡捏起那對卡哇伊的薑餅人,幽幽道:“你怎麼把它們拿回來了?”
“他們說給我們了。”
“......”
夏油傑很想把他這個東西丟進垃圾桶,然後連垃圾桶一起焚燒掉,但畢竟是五條悟親自拿過來又親自交給他的東西,直接扔進垃圾桶焚燒掉的話會不會很沒禮貌?
畢竟悟又沒有做錯什麼,不該莫名其妙被他遷怒。
五條悟吐槽道:“傑,又開始糾結一些完全不重要的事情了嗎?”
夏油傑歎了口氣。
他揉了揉眉心,有點無精打采道:“抱歉。”
“哇,我不是想聽你道歉,而且這種時候跟我道歉也很莫名其妙吧。”
“......悟,是怎麼想的?”
“未來的我們變成那種關係的事情嗎?”
“嗯。”
五條悟坦然道:“他們肯定有他們的故事吧,這不是該由我們評價正確與否的部分。”
他對夏油傑說:“一開始發現他們玩時停Play的時候,我其實有點生氣。因為我覺得十年的後的我在用很不尊重傑的方式對待他的傑。”
後來意識到那兩個家夥根本就是蛇鼠一窩,他就沒再跟五條老師生氣了。
但是——
他義正詞嚴地譴責道:“今天的薑餅人事件我也很生氣,因為他......唔!”
夏油傑崩潰道:“彆再提薑餅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社死,社死,社死!在五條悟麵前直接社死!
是晚上睡著覺時想起薑餅人三個字都要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瘋狂捶床的程度!
完蛋,他要好幾個月羞恥到睡不著覺了。
五條悟噗嗤一笑,“那這樣好了,我跟傑立一個‘束縛’,我直接忘記這件事怎麼樣?”
夏油傑幽幽道:“謝謝,悟,在你灑脫態度的襯托下我看起來更有病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攬住他的肩膀,很豪爽地說:“彆在意那麼多啦,傑~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如果有一天我們在接吻,那肯定是出於我們自己的意願,才不是受到那兩個家夥的影響呢!”
接吻這句話說的很大聲,路人們不由驚訝地側目,但也隻是匆匆擦肩而過而已。
五條悟完全不在意周圍的人流,隻是說:“與其糾結他們的事情,傑不如捫心自問,跟我這個摯友相處的時候,真的沒有過想親吻我的衝動嗎?”
“......”
“真的,一次都沒有嗎?”五條悟揶揄道:“我的話,是有過的唉,而且有過很多次。”
夏油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五條悟。
這一刻,他也完全不在意周圍的人流了。
朝夕相處的這兩年、前所未有的快樂過的這兩年,他真的從來沒有對摯友產生過越界的衝動嗎?
“......”
很難講。
對著五條悟時,他有過無數個怦然心動的、更加喜歡五條悟的瞬間,但他分不清那到底是什麼衝動。
夏油傑說:“我不知道,悟,但有很多次......我會有一種奇怪的衝動。”
“什麼?”
他認真地說:“我偶爾會覺得悟很可愛,然後就會有一瞬間的‘想掐死這個家夥’的想法。”
五條悟:“......”
五條悟不明覺厲道:“你是恐/怖分子嗎?傑。”
“不,我查過了,悟,其實很多人都會有這種衝動,比如看見可愛的小貓小狗,也會有一瞬間的‘想要殺死這個生物’的想法,這其實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因為太可愛了,大腦怕你被可愛死,所以用完全相反的想法平衡一下你的情緒——大概是這樣的原理。”
因為那種情緒太詭異,他還專門上網查過——主要是怕自己當咒術師當得心理變態了——結果熱心的網友們很淡定地解答了他的這一疑問。
白發少年心情複雜道:“把我跟小貓小狗相提並論嗎?有點過分吧,傑......”
夏油傑乾笑道:“哈哈哈,我隻是在回答你之前的問題而已。”
不過話說到這裡,五條悟也意識到了。
傑......
在生氣的好像並不是他以為的事情。
他開門見山道:“傑,你不是在為那兩個人渣上床的事情生氣的嗎?”
夏油傑一愣,隨後正色道:“我是在生氣。”
“不。”五條悟敏銳道:“我覺得你生氣的並不是這件事本身,肯定還有彆的理由對不對?”
夏油傑:“......”
夏油傑不解地看了他一會兒,隨後意識到什麼,垂下目光,沉默不語。
他們去了附近的壽司店,心不在焉地吃完了一頓晚飯,出門時,夏油傑忽然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道:“悟,我們回神樹那裡去。”
“......”
五條悟看向了他。
夏油傑皺著眉,說:“有件事,我一定要當麵問問那個家夥。”
“......哦,好。”
那個家夥,指的是夏油教祖吧?
為什麼呢?
他們回到西蘭花神樹時,頂樓已經沒有人了,隻有幾個咒靈在老老實實地清理主人們的犯罪現場。
五條老師、夏油教祖、黑井美裡和惠奈子阿姨正在活動室裡打麻將。
至於天內理子和菜美小朋友,當然是在另一個房間看動畫片。
這個時間,恰好就是假麵超人熱播的時間呢。
咚咚咚。
五條老師隨口應道:“請進。”
開門的是夏油傑。
夏油傑打開門,先是禮貌地向惠奈子和黑井美裡打了招呼,隨後就對夏油教祖說:“夏油先生,方便出來一下嗎?”
“......”
黑井美裡和枷場惠奈子對視一眼,都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氛圍,於是都很體貼地點點頭,沒有跟好久不見的夏油傑閒話家常。
這孩子露出這種鄭重的表情,肯定是有什麼彆的事情吧。
被指名的黑發男人聳了聳肩,“那就失陪一下了。”
他起身,很淡定地跟著夏油傑走了出去。
五條老師看這他們的背影,並沒有跟出去,隻是捏著一塊兒麻將輕輕歎了口氣。
夏油教祖晚上沒紮頭發,一頭黑發柔順地散下來,整個人看起來都比平時斯文柔和很多。
兩個夏油傑走到樓梯的拐角處,夏油教祖低聲道:“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回來找我,還以為要過幾天呢。”
“抱歉。”夏油傑同樣低聲道:“不問清楚的話,我大概很難睡著,所以一定要問個清楚。”
他目光灼灼,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認真。
夏油教祖看見他的目光,就覺得太陽穴在突突的跳。
啊......果然,這個年紀的小鬼最惹不起了。
他無奈地呼出一口氣,好脾氣道:“好,那你問吧。”
這一瞬間,夏油傑的臉上似乎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情緒,但很快,大部分情緒都被壓製下來,最後重歸平靜。
“你們——你跟五條老師,已經不是同一個陣營的家夥了吧?”
夏油教祖靜靜地笑起來。
“是啊,所以呢?”
黑發少年繼續道:“在已經站到彼此對立麵的情況下還要發生那種關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夏油教祖攤了攤手,笑著道:“哎呀哎呀,傑君,那這樣好了——其實今天的一切都是誤會一場,我們白天並沒有在交尾,隻是在打架而已。”
夏油傑麵無表情道:“你們連著,我確認過了。”
夏油教祖:“……”
好凶殘,現在的小孩子真的好凶殘。
並沒有故意偷聽但還是偷聽到了的五條悟:“......”
好凶殘!這句話真的好凶殘!
其實傑現在就已經很猛很猛了,他將來會變成夏油教祖這種大人完全合、情、合、理!
夏油教祖也是怕了他了,於是端正態度,問道:“那麼,傑君是怎麼想的呢?”
夏油傑目光銳利,話語也不再客氣。
“既然已經站在了對立麵,你為什麼還要再招惹悟?既然已經扔下了跟他的過往,為什麼還要發生這種事?你這麼做真的——對得起五條悟嗎?”
“……”
夏油教祖沒有說話,神情卻逐漸淡了下來。
他似乎聽了,又似乎沒有。
兩個人僵持在黑暗裡,年少者在質問年長者,年長者卻隻是安靜地立在黑暗裡,似乎並沒有反駁他的想法。
五條老師歎息一聲,推開擋路的五條悟,走了上去。
他說:“沒有哦。”
原著中的夏油教祖,在新宿決裂後便跟五條老師斷得乾乾淨淨,除了最後的最後,他再也沒來招惹過五條悟。
夏油傑就是這樣的人。
夏油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已經叛逃的夏油傑,寧願懷著祈願的心情穿上五條袈裟,一穿就是十幾年,也不會再回來找五條悟。
哪怕是偶然在街上遇見,也隻有擦肩而過和轉身就走這兩種選項吧。
五條老師走上台階,在他們麵前站定,笑得無奈又溫柔。
“誰說他回來招惹我了?”
“……”
夏油傑看向了他。
五條老師微微笑著,似乎是覺得這樣的對峙很有意思,又似乎隻是在感慨什麼。
他說:“從來都沒有哦,傑君。拿我釋放壓力或者利用我?放心,你可不是會做這種事的家夥,不需要質疑自己的人品。”
他看了眼夏油教祖,夏油教祖恰好抬起眼,在月光中與他四目相對。
於是五條老師入戲很深的、愉快地開啟了他的COSER劇本2.0。
“直到最後的最後,他都沒有再向我尋求過任何幫助,我也沒能再為他做任何事。這就是......我們曾經的結局。”
係統垂死病中驚坐起。
[人設完整度上升至30%,獎勵晶石一枚,請宿主們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