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攝政王X狗皇帝(完) 他的鳥兒飛走了……(2 / 2)

他即使是個再英明神武的皇帝,在天災麵前,也無能為力。

“我有點愧疚了。”萬傾雲越來越憔悴,江安流卻依舊好吃好睡,他歎口氣,跟係統說道。

係統其實早就心疼主角攻了,江安流不看萬傾雲,它卻看得見,自然知道萬傾雲有多忙多累,每天回來還要被喜歡的人紮心,真的好慘啊嗚嗚嗚嗚:“就是說嘛……宿主你真的不考慮原諒主角攻嗎!”

“不原諒,”江安流說,“我說愧疚是指的對百姓。”

江安流要求,係統開了權限,給江安流看了青朝各地的慘狀,他的目光在一位自己沒得熱病,卻依舊寸步不離地照顧著得了熱病的孩子的母親上停留。

經營度分數已經完全崩潰了,如果有負分,江安流覺得哪怕有一千分都不夠扣的。

可是明明好像已經是死局的遊戲,卻依舊還在繼續。

江安流整晚整晚地看著那些眾生百態,係統主動提出要給他放電視劇他也不看了,隻是盯著監控裡上演的悲歡離合,越來越沉默。

係統真的搞不懂他的宿主,它本來以為宿主沒有心,可是現在,它又不確定了。

明明宿主應該比他更清楚,這些隻是遊戲不是嗎。

某一天,本來被萬傾雲派去月氏國打探江安流所中之毒的情況的隊伍回來了,他們說,在神殿深處發現了一個打不開的房間,上麵說,隻有一國之主遇到滅國危機的時候親自前來,才可以打開它。

在江安流統一了所有國家之後,唯一的一國之主就隻剩下了萬傾雲。

雖然聽起來沒有什麼可行度,但是走投無路的萬傾雲還是打算試一試,他在心力疲憊的某一天踏入停江閣,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自己可能要出一趟遠門,忽然聽到江安流跟他說話了。

“平安歸來。”

萬傾雲不敢置信地抬起頭,隻聽見江安流語氣平淡,嘴角卻還噙著一絲讓萬傾雲懷疑自己眼睛的淺笑,看著他的目光有了焦點。

隻有四個字,像是說了,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那天的萬傾雲興奮得像是瘋了一樣,江安流雖然沒有跟他說話,但是異常的配合,哪怕是萬傾雲試探性地拉著他,想跟他做那種事,他也隻是柔柔推拒了一下,就隨他去了。

萬傾雲知道這樣的江安流不正常,但是已經渴望了那麼久,他哪怕知道之後灑毒藥寧願飲鴆止渴。

哪怕這次的出行是江安流給他設的圈套,他也認了。

情深意濃之時,萬傾雲覆在江安流耳邊,又一次情真意切的表白。

“義父不知道……當年你來到我床邊,賜予我這把匕首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你了。”

“從義父把它送給我那天,我就日日不離身,直到那天……”萬傾雲的聲音忽然變冷,“臟了。”

“我又自己打造了一把一模一樣的,但是總覺得不如義父送我的那把,”萬傾雲親了親身下人的耳垂,“我走的這段時間,就讓它陪著你吧。”

“等回來的時候,義父再把它送給我好不好?”

江安流又一次在床上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萬傾雲已經走了。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又被屏蔽了的係統說,“宿主你想乾什麼呀!”

“終於猜對了一次。”江安流坐在窗邊往外看,正午的日光熱烘烘地照在他身上,卻依舊不能讓他的身體暖起來。

“其實劇情有個問題,”江安流看著自己日光下變得透明的手,慢吞吞的一根一根把自己的手指收回又張開,“原劇情裡麵萬傾雲服下了解藥,因為和主角受…之後藥力外散,所到之處熱病儘除,那麼是不是說明,服下解藥的身體裡本來就帶著藥力呢?”

“要是……”江安流摔碎了一個玉碗,在自己的手腕上劃出了淺淺一道,有鮮血溢出,一滴滴殷紅很快就盛滿了整個小碗。

江安流敲了敲窗,過了會,孟學義居然出現在了窗口。他雖然不能救江安流出來,卻能打出這樣一架梯子,讓他能見見他。

江安流不是每天白坐在窗邊的。

窗戶很小,孟學義進不來,他隻能隔著一層小小的窗框,偷偷打量如今變得熟悉又陌生的江安流,卻聽見那人輕聲道,“靠過來。”

遞過來的是一隻玉碗。

“試試看,將它混入湯藥中給得了熱病的人,”江安流想了想說,“先挑病得快要死了。”

孟學義本注意力都在江安流身上,沒看清碗裡是什麼,隻是接過的時候江安流的手抖得厲害,孟學義下意識的一扶,碗裡的血液濺出了兩三滴,濺到了他的手上,孟學義震驚的抬頭看向麵前的人,卻隻看到江安流手上纏著的一圈白色碎布。

“去試試。”高高在上的美人麵無表情,讓人無法忤逆。

孟學義咽了咽口水,他意識到了什麼,震驚地看向江安流,可是在江安流威嚴的目光中,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效果是驚人的,本奄奄一息的人喝了摻著江安流血的藥之後,竟然奇跡般的好轉了,沒過三天,居然可以下床走路了。

熱病有救了!

在所有人的歡呼雀躍中,隻有孟學義的心情沉入了穀底。他絕望地意識道,攝政王的血能救人這件事意味著什麼。

可是於情,他拒絕不了攝政王的一個眼神,於理,他也應該這樣做。

放血的人是江安流,可是遭受十倍折磨的人卻是孟學義,他恨不得以身代之,卻無能為力。

那個曾經夜夜回顧的,攝政王為他挺身而出的夢不再是美夢,而是會讓他在夜裡驚醒的夢,孟學義看著攝政王一次又一次瀟灑的服下那藥丸,拚命想阻止,卻隻能驚恐地從夢中醒來。

不要吃!

冷汗出了一身,孟學義摸了摸臉上,好像眼睛也出了汗。

來自皇宮的“特效藥”源源不斷地送出去,很快的,整個京城的疫情得到了緩解了,而當各地的醫生紛紛上京求藥之後,孟學義卻拿不出解藥的配方。

“怎麼拿不出?”江安流疲憊地靠在窗邊,他已經很虛弱了,雖然係統屏蔽了他的痛覺,但是身體的那種虛弱感還是讓人不太舒服,沒有血,他的肉會有更好的效果。

能去遠一點的地方,救更多的人。

那更遠的地方呢?即使是用最快的馬,最多的冰,也送不到那麼遠。

但是……骨頭可以。

係統已經哭得受不了了,它沒有想到宿主居然會對自己這麼狠,它更不敢想象,抱著雀躍之情離開的主角攻,回來的時候會怎麼樣。

江安流在退出遊戲的時候本來想給萬傾雲留一封信,可是他已經虛弱地寫不了字了,孟學義等在窗口,江安流想了很多開頭,卻怎麼也想不到說什麼。

最後還是咽氣之前,讓孟學義給萬傾雲帶了句話.

“告訴他,讓他好好治理這個國家吧,畢竟這千萬子民都是……我。”

係統終於覺得好受一點,它抽噎道:“宿……宿主心裡還是掛念主角攻的,宿主你原諒他了嗎!”

“誰說我原諒他了的?”

江安流看著自己的手,這副中了寒毒的身體哪怕是主人虛弱至極,還是顯示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由於放血太多,江安流虛弱至極,但是在陽光下,他的手指像是剔透的玉石般,甚至微微透明。

“我恨一個人,”江安流慢吞吞地說話,手上動作卻一點都不慢,他抽出了那把萬傾雲走之前放在他枕邊的匕首:“就會恨一輩子。”

一刀揮下,他親手斬斷了自己的腳腕。

他自由了。

萬傾雲在月氏皇陵中找到了一本秘籍,上麵寫著熱病的解法,這世界上還剩下兩個有月氏國神族血脈的人,一個是白月光,另一個居然就是他。

原來他難產而去的母妃居然是老國師的私生女。

萬傾雲捏著這本秘籍趕回去的時候是輕快的,他想,現在終於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讓義父答應跟他在一起了,他怎麼忘了,那人看似嘴硬其實最為心軟,他要是磨一磨,說不定……

說不定……

在跑死了不知道多少批快馬之後萬傾雲終於趕到了皇城,一路上他發現,雖然很多地方依舊看起來很狼狽,但是卻比他走的時候甚至看起來要好一些。

簡直是雙喜臨門,萬傾雲懷著雀躍的心情,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衝進了皇宮,連馬都沒下,直接策馬衝進了停江閣,後麵的侍衛沒有萬傾雲的寶馬,過了半晌才追上。卻隻看到他們的皇帝停駐在那座高高的樓閣前,旁邊的宮人跪了一地。

那些侍衛嚇得也匆匆跪下,但還是抑製不住好奇心,偷偷往塔上望去,卻隻看見了一截沒有主人的金鏈,從窗邊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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