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流直接對小公主使用了攝魂術, 改變一點細微的記憶對於一個毫無修煉基礎的普通人來說再輕易不過了。
小公主,也就是萬遙歌眼中閃過一絲空茫,然後很快就恢複了清明。
她的大部分記憶都沒有改變, 唯一變化的就是,她現在的哥哥叫萬傾雲了。
江安流給了萬遙歌一個儲物袋, 揮手笑道:“你先在千江宗隨意玩兩天,容我稍微準備一下。”
萬遙歌雖然沒有什麼玩的心思, 但是她一向識大體, 知道流清仙尊可能有事,也沒有纏著他, 而是主動接過儲物袋離開了。
就是隨意玩的時候自然會碰到一些不該碰到人,說一些不該說的話了。
係統覺得江安流在下一盤大棋, 可是它卻看不出來江安流到底想做什麼, 隻能反複提醒宿主不得傷害主角攻。
江安流根本不理它。
他這兩天做了些準備,先是去樊昀那裡要了把好劍當武器,然後又遠遠的看望了一下被白玥珖一家包圍的沉雲,最後是去看了眼還在突破的顧晨雲。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是……顧晨雲的突破時間, 似乎有些太久了。
江安流皺了皺眉, 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每個人的突破時間都不一樣, 倒也正常,在做好了準備之後, 他帶上了萬遙歌, 兩個人直接乘坐飛舟到達了青朝皇都。
江安流還沒有落地,就已經感覺到了青朝皇都的不對勁,要是讓一個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人看一眼, 可能都會起雞皮疙瘩。
在街上來往的每個人身上都掛著恰當的笑容,無論男女老少,那笑容的角度竟然分毫不差,像是所有人都戴著一張小醜麵具一樣。
萬遙歌跟江安流從飛舟上下來,她打量著那些她應該再熟悉不過的京城百姓,卻害怕地攥住了江安流的衣袖。
“沒關係,”江安流拍拍她,“先帶我去皇宮吧。”
“可是我怕有危險……”打量著這個她從小生活的地方,萬遙歌卻覺得有些不安——她這次離家出走這麼久,如果是平時,哥哥早就派人來把她抓回去了,或者也會飛鴿傳書問問她的情況,哪有像是現在這樣不聞不問的?
“你很敏銳。”江安流稱讚道,原劇情中萬遙歌也有出場,但是那時候的她卻已經被太子嫁給了一個雙修宗門裡麵的宗主做侍妾,而接觸了仙人靈光之後,萬遙歌才覺醒了親人和家國的不對勁,想要逃跑卻被抓住囚禁了起來。
腥風血雨體質的白玥珖在偶然中也被抓住囚禁,碰到了同樣被囚禁著的萬遙歌,萬遙歌拜托了白玥珖讓他查看青朝的異樣之後,運用偷學來的法術以生命為祭,將白玥珖解救了出去。
隻能說無論哪輩子,萬遙歌一直是很聰慧又有膽識的少女,這個世界中,她隻是有了小時候跟江安流和樊昀的一點仙緣,就能夠看破天道的不對勁,在事態惡化之前來向他們求援了。
一個清晨,萬遙歌帶著江安流來到了父皇平常上朝的正殿,江安流施了個隱身術,兩個人就這樣大剌剌的走進了大殿中間,果不其然看到本來應該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早朝,卻變成了一群人朝著一個巨大的神像參拜的一幕。
而那神像本是由白玉做成,在江安流眼裡卻能看出它表麵上已經泛起了隱隱金光,那是一層最為虔誠的信仰之力。
而神像的麵容——正是江安流那已經隕落的“老父親”江掌門。
此刻的他沒有了每次江安流見到時候病歪歪的樣子,麵容慈悲,好像真的是那傳說中割肉喂鷹的佛祖一樣,憐憫的看待著眾人,而為首皇帝更是尤為虔誠的帶領太子對著那神像叩首,嘴裡念念有詞著什麼。
封建迷信真的要不得。
江安流冷笑一聲,伸手一點靈光飛躍而出,那已經有了隱隱金光的神像就這樣碎成了無數碎片!
玉石飛濺,正在參拜的眾人猛然一驚,紛紛到處躲避,有人高喊著:“來人,有刺客!”
禦林軍很快趕到,他們把整個大殿團團圍住,卻沒有看見有什麼刺客。
皇帝和太子被保護在正中央,皇帝捂著胸口麵色大變道:“快找!褻瀆神像這種事,要是被天道發現了……”
他不禁打了個寒戰,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天道一直是寬宏的,仁厚的,但是他卻有種命不久矣的感覺。
果然,一道勃然大怒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他耳邊:“孽障!連區區的神像都保護不好,要你何用!”
皇帝惶恐地看向周圍,果然隻有他一個人,他也不顧旁邊還有無數臣子,連忙下跪衝著那神像磕頭:“對不起,對不起大人,朕……我真的是不小心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著竟是不顧禦林軍的阻攔,竟是要親手去撿起那些鋒利的玉石碎片,整個人像是著了魔一樣。
太子雖然比父親稍微好一點,但是也是雙眼泛著不正常的猩紅,衝著禦林軍大吼道:“找!快找那個膽敢損毀神像的畜生!不把他碎屍萬段不能平天怒……”
忽然,眾人聽見了一聲輕笑,那聲音似是穿過遙遠天際,卻又清晰地響徹在他們耳邊,清脆鈴音一樣的聲音讓眾人皆是心頭一震,好似心頭濃霧散去:“誰要把我碎屍萬段?”
眾人沿著聲音抬頭向上望去,卻看到大殿中央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一抹紅色的身影,
那人紅衣黑發,美得不似凡人——當然,他本來也不似凡人。
江安流冷冷的目光掠過底下人的眾生百態,他剛才的聲音裹挾了些令人清醒的靈力,此時應該有些人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但是更多人還是執迷不悟——尤其是皇帝和太子。
皇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禦林軍的箭矢齊齊對準了江安流,但好歹皇帝還是有點腦子的,知道踏空而來的江安流肯定不是凡人,並沒有下令放箭,而是麵色不善道:“不知仙尊為何出手毀我朝神像?”
而太子嘴唇嚅動半晌,眼神複雜地盯著麵前人的模樣:“流清仙尊?”
江安流不置可否,而太子卻是一喜,連忙道:“流清仙尊可有什麼誤會?這並非邪神,而是我朝供奉的天道,福澤百姓……”
“天道什麼時候需要人供奉了?”江安流打斷太子的話,看著皇帝還手捧著一堆玉石碎片跟他說話的樣子,隻覺得滑稽。
江安流的每句話裡都帶著令人清醒的靈力,眾人皆是一愣,忽然陷入了沉寂。
是啊……天道為什麼需要供奉呢?
天道不是本來就該……就該……
“生老病死,春花秋葉,”江安流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夾雜著不容拒絕的力量,“這是天道,而需要讓人供奉的天道,不過就是——”
“為虎作倀的小人罷了!”
話音剛落,江安流指尖流光轉動,迎麵就跟虛空中的某處對上了掌心!
大乘期的光芒大盛,那虛空中的人終是忍不住,現出了身形。
正是江掌門。
“果然,我的好父親,”江安流微微啟唇,聲音諷刺,眯起雙眼看著麵前的人:“我就覺得我突破的時候的聲音有些熟悉。”
下麵的大臣們聽到江安流的話,紛紛驚訝得瞠目結舌,先是沒有意料到為什麼流清仙尊會忽然出現在這裡,更是沒想到傳說中的天道神像居然變成了真人!?還跟流清仙尊有淵源?
而這時候萬遙歌也從躲藏的地方跑出來,抓出一把流清仙尊塞給她的清心丹,見人就喂下去,雖然影響不是現在就可以完全解除的,但是好歹能讓他們暫時恢複一些清明。
江掌門看著麵前已經長成的幼子,微微一笑,一副好父親欣慰的模樣:“流兒,你長大了。”
“托您的福,沒死。”江安流冷笑一聲,“您含辛茹苦地把本該屬於我的修煉資源分給彆人,不正是為了不讓我快速成才嗎?”
他一開始就覺得有問題,江安流自己的修煉天賦也很恐怖,為什麼江掌門不用心培養自己的兒子,還要從野外抱來一個養子呢?
不過是因為害怕天下多出第二個大乘期,影響到他的計劃罷了。
如果不是江安流選擇了無情道的傳承,若是跟樊昀一起選擇劍道,等他們的修為漲到一定程度,自然會出現爭奪修煉資源的事情。
江掌門卻一副被他傷了心的模樣:“你在說什麼,流兒?我勞心勞力為你找了個好夫君,樊昀這孩子是我從小看大的,他自然會一心一意待你好,怎麼成害你了?”
嗬嗬你一臉,他一個男的,幾時需要好夫君了?
“彆廢話了。”江安流拔劍,劍指江掌門的眉心,“我不知道你怎麼裝成的天道,但是你不是神,更沒有掌控人心的資格,少在這裡裝神弄鬼!”
“不是天道?”江掌門被劍指著,卻依舊麵不改色,“流兒,你忘了你晉級的時候在你旁邊的聲音嗎?那不是我是誰?我不是天道,我是什麼?”
鬼知道他是什麼,江安流懶得跟江掌門再掰扯,直接開打。
江掌門見江安流不買賬,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伸手招架江安流淩厲的招式,他晉入大乘期已久,再加上有信仰和功德之光護體,江安流畢竟是不夠圓滿的大乘期,交手之下自是落了下風,但是江安流是不要命的打法,根本不顧自己可能會受傷,一時間也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江安流自然無所謂自己的性命,畢竟按照劇情走向來說他就應該死在這裡,他也基本安排好了一切,強行讓劇情回到了原本設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