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仆比劃給孟凡雲這個意思,孟凡雲隻好接過魔仆手中端的食物,一個人走了進去。
閣樓裡漆黑一片,孟凡雲這才發現,偌大的停江閣,隻有一扇小小的窗,其他竟然都是完全的黑暗,而江安流正站在那窗戶的旁邊,憑窗而立,看著外麵的月亮。
孟凡雲緩緩走到了江安流的身後,他端著魔仆遞給他的食物,猶豫著開口:“你……吃東西嗎?”
江安流似乎聽到了,可是卻沒有回頭,正當孟凡雲以為他不會再理他的時候,那條鞭子如同活物一樣從黑暗處纏住了他的手腕,孟凡雲一愣,隻聽見江安流說:“過來。”
孟凡雲隻好又走了幾步,走到江安流的麵前,江安流這才回頭,看向孟凡雲,琥珀色的眸子中倒映著今天的月亮,顯得清冷又安靜,甚至還有些淡淡的憂鬱。
……你在想什麼,這可是魔教教主!
孟凡雲咬了咬舌頭讓自己清醒過來,又聽到江安流說:“你叫什麼名字?”
孟凡雲一愣——難道這教主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就帶了回來?該說他藝高人膽大還是缺心眼?
“孟凡雲。”他回答道。
不是沒有想過編一個名字,但是他的身份太多人知曉,一但被拆穿,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那少年聽到他的名字,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神色,他看著孟凡雲,眼神古怪:“你和光月白什麼關係?為何來為他求藥?”
“師兄弟。”孟凡雲說,“禦風閣有恩於我,我自然也要為他們儘一份力。”
“有恩於你,就值得你賠上一條命?”那少年眼中露出了些許不屑的笑意,手中的鞭子從手腕鬆開,轉向孟凡雲的脖頸,“你有沒有想過,你這趟來有去無回?”
孟凡雲沉默,他想,魔教這些沒有道義倫理的變態,自然不懂得報恩的道理。
“我想殺你,就隻是一個念頭的事情,”少年說話間,那鞭子也逐漸的勒緊,孟凡雲再一次感覺到了缺氧般的窒息,少年帶著冷笑的嘲諷成為了他現在唯一能的外界感知:“不自量力的東西……”
“你……你這種沒心的惡毒之人……怎……怎麼會……知道……”理智告訴孟凡雲要求饒,但是他實在是彎不下這個腰說些違心的話,於是他隻能雙手握住那鞭子,一邊奮力掙紮,一邊道。
“惡毒?嗬,惡毒,”江安流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加重了鞭子上的力道,卻在孟凡雲即將完全翻白眼的那一刻鬆開了他,“算了,不殺你,我今天已經殺了足夠的人了。”
孟凡雲隻覺得自己被一股窒息般的死意跟殺氣所籠罩,他因為缺氧一下子軟倒在地,麵色蒼白的捂住胸口喘起氣來,又聽到江安流嫌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丟下一句:“滾吧。”
隨之落下的還有一個小瓶子,裡麵呈著一些淡紅色的液體,咕嚕咕嚕的滾在孟凡雲腳邊。
“每個月圓之夜,把這個給光月白服下,”江安流依舊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視著孟凡雲,“一年後,他的病就好了。”
“每個月的今天,我允許你離開停江閣,其他時間你都必須要待在這裡,聽到了嗎?”
孟凡雲抬頭看著紅衣少年的側臉,月光掩蓋住的半張側臉顯得陰鬱而病態,他丟了藥之後,再也沒有看狼狽的趴伏在地麵上,捂著胸口的孟凡雲一眼,而是自顧自的從孟凡雲麵前走過,同時,還在脫衣服。
像是當孟凡雲這個人不存在似得,那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就像是翩珊的蝴蝶一樣緩緩落地,等到孟凡雲將那瓶子收好抬起頭來的時候,少年已經脫的隻剩裡衣,他坐在床頭,一雙雪白的腳再次懸在半空,是一種如玉的白,精致雪膚麵容上的唇瓣一絲殷紅,緩緩開口:“過來。”
孟凡雲有點像是被鬼魅攝住了魂,他剛想站起身來,卻又聽到江安流說。
“我什麼時候讓你站起身來了?”
孟凡雲瞪大眼眸,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而江安流卻已經不耐煩的說:“沒見過狗?”
竟然是讓自己爬過去。
孟凡雲一時間氣的青筋暴起,卻又無可奈何,猶豫了一下,在江安流眉眼中露出了一絲危險的不耐煩之後,孟凡雲終於咬牙趴伏下身子,緩緩地爬了過來。
直到爬到江安流麵前,孟凡雲才聽到他的下一句吩咐:“跪下。”
這次身體甚至比大腦反應更快,孟凡雲恭順地跪在了江安流腳邊,用一種有些麻木的神情仰望著床上的少年,少年也看著他,微微敞開的領口是一種比月光更瑩潤的白,仰視的角度,少年漂亮流暢的身線也一覽無餘。
孟凡雲覺得心跳的有些厲害,他有些乾巴巴的開口:“我……我要乾什麼?”
“我難受,”少年理所當然的一隻腳踩上了孟凡雲的肩頭,又去蹭孟凡雲的臉,說:“做點舒服的事情,讓我好受一點。”
“什麼事情……”孟凡雲隻覺得鼻尖有一股暗暗的香氣拂過,在這個午夜氤氳出曖昧的氣氛,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捉江安流的腳掌,練劍的粗糲掌心讓江安流皺了皺眉,卻沒有抽開。
“你不會?”江安流的表情帶著絲懷疑,他垂眸看了一眼孟凡雲,眼中似是有些鄙夷,“那我要你何用?”
腳掌緩緩從孟凡雲的手中抽出,往下移動。
江安流隨之微微俯下身,下麵勾起腳尖,上麵盯著孟凡雲那張英俊的臉看:“既然無用……那乾脆舍了那東西,跟那些魔仆一樣,做個無欲無求的木頭,倒也對得起這身精壯皮肉。”
麵對麵幾乎為零的距離,孟凡雲眼中隻有少年琥珀色眸子裡麵自己那張窘迫的臉,有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縈繞在兩人之間,自己重要的東西被江安流的腳把控著,讓孟凡雲一時間不敢再亂說話。
忽然覺得臉上一涼——是江安流的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觸到了他的臉上。
“這魔紋……印在哪裡好呢?”少年嗓音淡淡,輕軟中帶著絲仿若真實的苦惱,已經開始像打量一頭好用的畜生一樣打量著孟凡雲的身體。
孟凡雲愕然抬頭,連忙道:“我能……我可以!”
他話音剛落,少年那靈活的如同活物的鞭子已經出現在他的掌心,閃電般揚起的重重兩鞭子直接將孟凡雲的上衣抽成片片碎片。
孟凡雲抬頭,被迫將全部窘迫的自己展露在江安流麵前,江安流忽然伸出手,勾住了孟凡雲的脖子,說是勾,更像是掐,孟凡雲完全不會質疑,這雙看起來素白漂亮的雙手一瞬間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由於是下傾的姿勢,他的整個上半身似乎都纏在孟凡雲身上,那張豔麗的臉龐就這樣懟上孟凡雲的眼睛。
“不許讓我疼。”江安流說。
微微的血腥味從少年身上傳過來,孟凡雲不受控製的想,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也會怕疼嗎?
月光成為這小小的停江閣裡麵唯一的照明,映照在兩個人的身上,江安流的琥珀色眸子裡有孟凡雲的倒影,也有兩彎小小的月亮,他在孟凡雲身下看著他,眼神中漸漸的蔓延上一股霧氣,卻不是帶著祈求和受驚的淚意,而好似他天生就是這樣迷蒙如月,氤氳如夢。
孟凡雲心頭一顫,不知道為什麼,竟帶著些愛憐的吻住了那少年眼角霧氣集聚凝結成的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