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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頂飄紅的時候正是下午體育課前的時候,喬春樹和夏鳶蝶一邊進操場,一邊捏著手機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烈哥也太牛逼了吧,出手既秒殺,我宣布,從今天起他就是我偶像了!”
夏鳶蝶無奈,給她把手機往下壓:“被老師看見你玩手機,你就笑不出來了。”
“怎麼樣小蝴蝶,感動嗎?”喬春樹朝她瘋狂眨眼,“全論壇禁言哎,你的名字都快成咱們新德的‘you know who’了,這排麵,烈哥給的。”
“彆貧了。”
夏鳶蝶眺向跑道,“今天沒雨沒雪,熱身至少三圈吧,你準備好了嗎?”
“哈哈嘎——”
喬春樹的笑聲戛然而止,然後擰成一聲慘叫:“小蝴蝶,你之前沒這麼黑芯兒的!”
新德中學的體育課一向是變態的嚴格。
除非雨雪天氣跑道濕滑,否則,每節體育課前勢必是跑操三圈的熱身準備,且不按隊列,直接讓男生女生由低到高各站一列——
這樣一來,即便是有想偷懶的,無處可藏也逃不掉了。
這節也不例外。
夏鳶蝶的身高在北方實在不夠看,勉強在班裡排個中下,基本是站在女生隊列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段裡。
好在喬春樹和她差不多,兩個人可以站前後。
“全靠你了小蝴蝶,”喬春樹在這種時候毫無骨氣,“第三圈你就算生拖也給我拖下去吧,我可不想再被體育老師記名然後重點關照了。”
夏鳶蝶眼角微彎:“好。”
她說完往回轉,隻是餘光恰巧從操場門的方向掠過,然後夏鳶蝶驀地一停,臉又轉回去。
十幾米外。一身黑色運動服的修長身影朝這邊走來。
“哎呦,少爺,”體育老師是個愛陰陽怪氣的黑臉,顯然也瞧見了,隔著幾米就半笑不笑的,“您老親自下來上體育課了啊?”
臨近的兩個班裡都是一陣哄笑。
——遊烈不怎麼上常規體育課,這時候他基本都在籃球館,這是眾所周知的。偏偏他體能拔尖,半點拿體測卡他的機會都沒有,罰個十圈以內他跑下來都輕鬆。
師生一塊打籃球的時候,單對單虐起自家體育老師也毫不留手。
體育老師對他自然是又愛又恨。
遊烈也不介意,嗤了聲笑就停下,他瞄了眼排起來的隊列,然後長腿一抬,徑直就朝夏鳶蝶這邊來了。
“!”
這一下小狐狸是猝不及防。
眾目睽睽,隨這人出場,臨近兩個班級就沒把目光從他身上挪開過了——完全不想沾這“光”,夏鳶蝶幾乎是本能就把臉轉正,目不斜視。
隔著一兩米,她捕捉到了那人停下前的一聲輕哂,難辨是嘲弄還是單純被她欲蓋彌彰的反應逗笑。
夏鳶蝶就當沒看見他,不回頭,也不搭理。
然而遊烈停到了兩列之外,話卻是朝著站在夏鳶蝶旁邊的那個男生去的:“麻煩,挪一位。”
“啊??”
比他矮了一個頭的男生震驚地仰脖子看他。
但大少爺冷靜淡定,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沒有,等了幾秒,似乎有點不耐煩了,漆黑眸子還挑了挑。
他輕描淡寫又補上句:“可以嗎。”
“噢噢噢,好。”那男生恍然地看了眼旁邊的夏鳶蝶,連忙往後趕著隊列讓了一人位。
後麵也都在注意這邊,一時議論聲低起,隱約還夾雜著幾絲笑,男生隊列跟著整體興師動眾地往後挪。
於是不等遊烈進隊。
站在中後排的體育老師就察覺了這邊動靜,他吹響掛在脖子上的口哨:“遊烈!”
遊烈懶洋洋一掀眼皮,停住:“。”
“你自己看看,”體育老師一過來就來火,“就你這個個兒,站這裡是鬨事嗎?去隊尾!”
遊烈沒動:“老師,跑圈不看身高,看腿。”
前後矚目裡,他沒一點兒遲疑的,聲線都從容懶散:“我腿短,站這兒正合適。”
“?”
“?????”
眾人震撼。
有人懷疑人生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再看看某人那雙被運動長褲修襯得視覺效果淨長一米五的大長腿——
這罵誰呢。
體育老師也氣笑了:“你這叫腿短,那他們是壓根沒長嗎?”
話聲一落,立刻收到怨念目光。
體育老師咳了聲,故作嚴肅:“少扯淡,除非你矮二十公分,不然彆想杵這兒,去後排。”
“那我蹲下吧。”男生懶洋洋的。
“…………”
裝與己無關半天了,夏鳶蝶終於忍到這一刻,也再忍不住了。
“那多不好,”女孩微咬著牙,拿清淩淩的琥珀色眸子睖他,音色雖輕,也涼沁沁的,“你不如乾脆跪著吧。”
體育老師愣了下。
遊烈側過身,盯著小狐狸看了兩秒,他忽然啞聲笑了。
“行啊。”
遊烈從運動長褲褲袋裡抽了手,左腿往後隨意一挪——
就要給她單膝跪下。
“!”
夏鳶蝶一驚,嚇得差點跳起來踹他。
好在遊烈似乎隻是逗她——
見小狐狸終於肯把正臉轉過來了,還一副惱得要撲上來咬他的神情,遊烈不禁輕聲笑了。
“好了,”他話尾曳長,竟透幾分錯覺似的繾綣,“我去後排。”
在眾人震撼目送那道背影走向隊尾時,體育老師終於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什麼。
他打量著夏鳶蝶,似乎艱難地憋回去了三千字的腹稿,這才神情複雜地抬起哨子,吹響:
“準備!”
“……”
學生們叫苦連天的動靜,繞著操場跑道盤旋起來。
三圈以後,一班基本全都倒在跑道旁的休息區了。
一千二百米對夏鳶蝶來說不成問題,但最後一圈,額外“負重”了一隻喬春樹,那就確實有點吃力了。
結束以後,她一樣有些脫力,靠在休息區的石階上和喬春樹互相搭著回氣。
冬天穿得多,一跑一困,眼皮都有點抬不起來。
直到一隻乾淨修長的手將一瓶礦泉水瓶遞到了她眼皮底下。
夏鳶蝶一頓,抬眸。
支著長腿的遊烈似乎剛從操場旁的超市跑回來,碎發被風吹得微亂,但依然不掩半點眉眼清雋。
見小狐狸沒反應,遊烈笑了下:“累傻了?”
夏鳶蝶隻好抬手接過去,同時,靠她肩上閉目養神一不小心睡過去了的喬春樹也一個激靈坐起來:“小蝴蝶,我剛剛好像在夢裡聽見烈哥的聲——”
“音”字夭折在一雙漆黑冷淡的眸裡。
喬春樹咽了下口水,慢吞吞轉開臉。
遊烈將另一瓶水放在了喬春樹身旁,然後繞回了夏鳶蝶另一側,在她旁邊隔著一兩米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他好像隻是隨便一坐,長腿屈起的折線淩厲又好看。
“謝謝烈哥,”喬春樹十分不適應地拿起那瓶水,順便飛快在夏鳶蝶耳邊一湊:“我這算是沾光還是吃賄?”
“?”
不等夏鳶蝶提出反駁,喬春樹已經自覺起身,拿著水往旁邊走:“我去下衛生間,小蝴蝶你先休息吧!”
“……”
夏鳶蝶心情複雜地收回視線。
即便不特意去看,她也能感覺得到,偌大操場上,所有上體育課跑步完解散的班級裡,數不清的視線或明或暗地落在這裡。
夏鳶蝶輕歎了聲,拿水瓶貼在微熱的臉頰上。
“你到底想乾嘛。”
帶一點輕微吳儂軟語似的口音,又跑累得沒力了,小狐狸的質問句子說得像放軟,遊烈眼珠黑漆漆的,眼底像輕晃了下。
然後他低頭笑:“送瓶水,不行嗎?”
“那跑圈前呢。”小狐狸不吃他這套,拿眼角輕乜他。
想起那幕來,她還有點驚魂甫定的餘勁兒。
夏鳶蝶輕舔了下小虎牙,扭回去:“你也不怕我不理你。就該放著你跪,看你要怎麼收場。”
遊烈手肘搭著身後石椅背,挽起半袖的腕骨正懶洋洋握著水瓶晃蕩,裡麵映著女孩在陽光下發絲輕拂的影兒。
他聞言,盯著水裡輕緩地展了下笑,像漫不經心:“怕什麼,又不是跪彆人。”
“?”
夏鳶蝶半口水抿在嘴裡,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過去好幾秒,她才咽下水去轉過臉,一副要伸手上來給遊烈試試額溫的架勢:“……你瘋了呀?”
這一句受驚後的音腔格外明顯,聽著像小狐狸的嘰裡咕嚕。
遊烈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他放下水瓶,直接讓夏鳶蝶的身影落入眼底:“什麼,你再說一遍?”
“……”
夏鳶蝶脫口就察覺這句口音重了,她臉頰一熱,扳回臉去。
遊烈卻起了笑:“再說一遍吧狐狸,我錄下來,帶回去聽。”
眼見著遊烈真把手機拿出來了,連夏鳶蝶一時都懵了,在她和各種性格的人打交道的應對方案庫裡,好像根本翻不到像此刻的遊烈這樣一個案例——
眉眼神色都是軟的,好像沒有半點攻擊性,但又從四麵八方裹上來,逃無可逃。
小狐狸難得有點麻爪。
“你是不是沒睡好,腦子有點出問題了,”夏鳶蝶誠心建議,“要不,你還是去校醫室看看吧?”
遊烈放下手機。
“那得你跟我一起。”
“我又沒——”病字咽得艱難。
小狐狸哽了兩秒,“又沒需求,我乾嘛要去。”
“我有。”
“?”
在少女狐疑的目光下,遊烈拎著水瓶,瓶口先點了點自己:“病人。”
又劃向她:“病因。”
夏鳶蝶:“…………?”
女孩默默轉回去,對著水瓶陷入深思。
從側顏嚴肅程度看,像是在思考直接走人還是用礦泉水瓶幫他物理方式地清醒清醒。
“好了,不鬨你了。”遊烈怕把小狐狸擼奓毛了,放緩了含笑的語氣,“今天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要讓一些人明確一些事。”
“?”夏鳶蝶回眸。
“比如,我對你如何,跟遊家的資助沒關係。”遊烈懶著聲,“再比如,我們之間到底是誰黏著誰的問題。”
日光下。
操場石階上,抬著水瓶的女孩失神了下。
遊烈偏過臉,淡去笑色的眼神勾著她的:“繩子要握好,狐狸。”
“既然讓你拴上了,我就沒打算再交到彆人手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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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外,隔了不到百米就是西門的保安室。
窗被人從外麵叩響,打瞌睡的保安慌忙坐起,過去拉開了窗。外麵站著個衣著襤褸的男人,手裡提著臟兮兮的蛇皮袋,朝保安咧嘴,露出了滿口的黃牙。
“同誌,跟你打聽個人,”男人不知哪的口音,眼神透著的精光叫人生厭,“就你們坤城最有錢的那大戶,遊家,他們采訪裡資助了個小女娃,就是在這學校裡念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