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店主遲疑了一下,立刻又變成笑臉,殷勤地說道:“請稍等一下,我進貨的賬簿上會記錄向誰買下這幅畫的。就算不是畫的作者,也一定會有關係。”
沒一會兒,進入畫鋪中的店主,很快抱著一本大賬冊跑了出來,旁邊還跟著一個夥計。店主把夥計當成臨時書架,讓他抱著,而自己是當場翻閱,很快就找到了當初這幅畫的進貨紀錄,說:道:“賣這幅畫的是一個流浪的魔法師,他自稱是來自文西村,皮耶羅之子的李奧納多。一個默默無名的魔法師,跟崔普伍德閣下完全不同等級的。”店主笑嘻嘻地點出了某人的名字,還小捧了一把。
但某人聽著這個名字,一股揮之不去的熟悉感……不過眼看周邊人群越聚越多,林有種現在不走就走不掉的感覺。抓了一把金幣就塞到店主的手中,說道:“謝謝你的告知。假如你還能遇到那位魔法師的話,請傳達我的敬意。”
一行人好不容易擠開人群,林賞玩著手中的小幅肖像畫。這時換成哈露米的哀怨聲音傳來,說:“老師,你從沒教過我這些。”
“呃。”金發少女在這方麵很有天分,比她的魔法天賦都還要高,就是一個當魔法師太過可惜的實例。但不論什麼理由,自己沒向她講過這方麵的知識也是事實,眼珠子一轉,林張口就說道:“這不是看在妳對繪畫等創造很有自己的想法,要是我跟妳講太多,而不是妳自己琢磨出來的,那也隻是把妳塑造成我想象中的模樣而已。這樣還不如什麼都不說,讓妳自由發揮,跳脫出我所知的框架中。我對妳的期望可是比妳感受到的還要高呀。”
“真的嘛。”金發丫頭沒有心機地傻笑著。旁邊幾個對於人情世故比較熟悉的人,怎麼會聽不出來某人的話,隻是推拖之詞。然而少女居然信以為真了,眾人無不為她的未來感到擔憂。
算是又平安過了一關,林打了聲哈哈後,就準備回下榻的旅店,好好休息一番。隻是這一轉身,居然不小心和彆人撞得正著。幸好兩方都沒被撞倒,也沒撞傷,所以互相問候一句後,便各自分開。
跟在某人後頭的烏佐夫,和他的同伴們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了,他們怎麼會不明白這種套路。一把就抓住那個疑似扒手的男人,大聲說道:“崔普伍德閣下,我想,你身上有東西不見了。也許你應該趕快找找,身上少了些什麼。”
林仍是一副笑臉,說:“我怎麼可能會有東西不見呢,我警覺性那麼好,誰能從我身上摸走東西。沒事的,不要傷到人了,放他走吧。”
一得到事主自信滿滿的言語,男人心中暗自冷笑,動手甩開了抓住他的烏佐夫。講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場麵話後,就鑽入人群中,快步離開。
然而就算沒有第一時間發覺,大多數人也都看出來不對勁了。唯獨可能被扒走錢袋子的人,還是笑咪咪地看著那個男人離開的方向。眾人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問。
對烏佐夫等人來說,他們還沒熟到可以質疑對方,幾個直腸子的銀須矮人想不通,兩個學徒不會在這種不屬於她們該做的事情上,質疑她們的老師。但巫妖可不在此列。
事實上,那點小動作,芬相當清楚。而能夠把奧術之眼絕大部分功能,融合進自己幾乎算是本能的體係當中,某人不可能沒發覺。所以她問道:“你是怎麼想的?把錢白送人?做慈善也不是這麼做的吧。”
“我們之前不是掌握了疫病之神的詛咒嘛,──”某人說得很含蓄。而且魔法師透過各種方法、儀式,掌握了部分神力的威能,也不算什麼大新聞。事實上他掌握的東西,可比那些要高級的多,“──所以我做了一些關於瘟疫,還有詛咒的小玩意兒。但沒試過好不好用嘛。我可是個好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放這種禍害出去害人性命呢。這不是剛好遇到一個找死的,他自己送上門的,不是我要害他的。所以最後他怎麼了,跟我可沒有關係呀。等過了幾天,再去看看他的慘狀吧。驗證一下我的魔法實驗效果是不是跟想象的一樣。”
突然,那個應該走遠的男人,又神奇地出現在眾人行走的路上。他熱情地打了招呼,並且恭恭敬敬地捧著一隻錢袋。那正是某人在畫鋪買畫時,掏出了一把金幣的束口布袋子。男人說道:“魔法師閣下,您可真是不小心,我發現到您的錢袋掉了。這不是趕緊給您送上來嘛。”
“哦?這真的是我的嘛?”
“一定是你的,肯定是你的。我親眼看見它從您的懷裡掉出來的。”
林狐疑地接過錢袋子,從裡頭掏出了一枚慘綠色的錢幣,拿向前,說:“感謝你把這個拿回來。那麼這一枚基爾(金幣),就當作慰問金感謝你好了。”
要是原本還有懷疑,看到這一枚詭異的錢幣後,扒手哪裡還敢接過。頭手連搖,嘴裡說著不敢,一溜煙就跑掉了。
“嘖!”林咋舌一聲,可惜地把東西收回到懷裡放好。這時跟在後頭,看完整出好戲的人,都肯定了一件事情,這個男人就是個坑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