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 一步之遙(一) 不可能的凶手……(2 / 2)

過了一會,電子交警過來提醒他已經超過了停車時間,沈晝回到了車裡,啟動車子穿過了那道未知的空間場入口。

“所以你懷疑,在這段監控影像中,侍應生所攜帶的冷藏箱裡裝的不是酒瓶,而是彆的東西?”

“對。”沈晝將先前收集到的信息和他的推斷講給艾略特·萊茵,“但他運送出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目前沒有頭緒,能查的都已經查過了,沒有什麼可用線索。”

萊茵幾乎下意識的開始分析:“侍應生最後被注射了鎮定劑,活活燒死在地下停車場,這說明他運送的東西很重要,重要到足以危及到他的性命。那麼在這場隱秘的陰謀中,有那幾樣東西是會關乎事件的關鍵發展的?”

沈晝沉思道:“關鍵……武器?傳送裝置?709鎮定劑?”

“都有可能,”萊茵點頭,“那麼我們再看侍應生的行動軌跡,助理小姐要出升降梯,而待應生要進去,這時候他神情緊張,說明冷藏箱裡已經裝了‘那件東西’,他是從休息室這一層,或者彆的樓層獲得了‘那件東西’,要將它送往另一個地點。”

“這個時候宴會已經快開始了,酒店到處都是人,如果再要安裝調試傳送裝置不太現實。”沈晝是摸了摸下巴,“而且按照他們計劃的精密程度來看,大概率不會出現‘需要臨時安裝傳送裝置’這種類型的突發狀況,所以先排除傳送裝置。”

“剩下的兩種可能性是,武器和鎮定劑。”

“如果是武器,這些武器的用途應該是桐垣和她的同夥使用,用來殺死地下停車場的安保和特勤人員。這樣一來的話,張哲應該是將武器送去了地下停車場,很有可能他在休息室見到了桐垣,按照她的命令,將武器送出去。”

沈晝說著,語氣有些猶豫:“但是這種路徑很麻煩?有比這更簡單的辦法,比如將武器直接放在地下停車場的某輛車上。”

“確實,”萊茵點頭,“而且為什麼要將武器藏匿在休息室,再由一個人送去地下停車場,這不符合常理。”

“暫時也將武器排除。”

“這樣一來,鎮定劑同樣也說不過去了。而且鎮定劑體量更小,隨身就可以攜帶,完全不必要用這麼大個的冷藏箱來裝。”

“三個可能性都被排除了。”

萊茵沉吟道:“除了這三樣物品,還有彆的什麼會關係到整個事件的關鍵進度嗎?”

“彆的……杜賓德先生?”沈晝玩笑道,“他在這整件事裡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艾略特·萊茵笑著搖了搖頭:“可杜賓德先生不是東西,也不可能被裝進冷藏箱運送。”

沈晝捧腹:“艾略特,你怎麼能說聯邦總統‘不是東西’,哈哈哈哈……”

萊茵道:“我不又不是聯邦人……但這對亡者並不尊重,還好我隻是口誤——”

他停下話語,看著沈晝在通訊屏幕裡的神情如同暫停般凝滯了一瞬,他的眼睛緩緩瞪大,瞳孔中迸射出一束利劍似的亮光。

萊茵緩聲道:“看來你想到了什麼。”

“如果冷藏箱裡裝的,”沈晝喃喃道,“就是杜賓德先生呢?”

萊茵:“……什麼?”

但隨即他就明白了沈晝的意思,他麵上浮現一抹深思:“你是說……杜賓德先生在休息室時已經被殺死,冷藏箱裡裝的,是他的屍體?”

“對。”沈晝肅然道,“調查組認定杜賓德先生是在爆炸中身亡,所以一直以來都在追查機甲的來源,這耗費去了大量的精力和時間,而按照我和埃德溫之前的論斷,想要追蹤到這架組合機甲的源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無法追查機甲的來源,也就無法鎖定真正的凶手,這是杜賓德先生遇刺案件的最主要難點之一。”

萊茵點了點頭。

“但是如果杜賓德先生在休息室時就已經被殺死了,那麼機甲、爆炸大概率隻是障眼法和清理現場的工具,於是真凶就得以逃脫,不論如何,也不會有誰懷疑到那個人身上去……”

“可是這個時間點之後,杜賓德先生再一次出現在了宴會廳。”

說到這裡,沈晝皺著眉和萊茵對視了一眼,兩人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猜測。

“不管是複製人還是彆的什麼,從休息室回來,第二次出現在宴會廳的已經不是杜賓德先生本人!而且他出現的時間非常短暫,這就根本不會留下讓人懷疑的破綻!”

“那麼在休息室殺死杜賓德的那個凶手……”

沈晝緩慢地吐出一口氣,仿佛一陣凜冽的風,將這個答案吹到了他的嘴邊:

“桐垣。”

“竟然是她。”雖然這麼說著,但是萊茵的表情並不驚訝。

“從我知曉艾黎卡·穆赫蘭——桐垣有參與到這件事中的那天起,我就在好奇她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沈晝苦笑著搖了搖頭:“可我沒想到,她竟然就是那個執行者,那個劊子手。”

“但是從計劃製定者的角度出發,她確實是執行的不二人選。”艾略特·萊茵平靜道,“這個計劃堪稱完美,不可能的凶手,扭曲案發時間並讓所有人見證被害者的‘死亡’,最後一把大火毀滅現場,幾乎不留下任何痕跡。”

“如果不是因為碰巧了解這位桐垣的小姐一些不為人知的經曆,恐怕我們也難以還原這件案子的真相。”

沈晝沒有回答。

他偏過頭去,似乎眺向遠方。

“但……”半晌,他才道,“我仍舊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萊茵忽然道:“縱然,從霍姆勒荒原上走出來的少女心性、實力都超乎尋常,但我依舊認為,在殺死智光久時,有人在幫助她。”

“我記得你說過。”

“當時我還提起過另外一件事,穆赫蘭元帥到底是怎麼在霧海找到她的?”

沈晝一怔:“你是說——”

“是的。我懷疑,這其中同樣不乏某人的幫助。”

夜的涼氣逐漸蔓延上來,如同一個遊蕩的幽靈,沈晝抿起嘴唇,打了個極輕微的寒顫。

“對於幫助桐垣的人,”萊茵道,“我有兩個猜測。”

“第一個,是傑奎琳·穆赫蘭,也就是西赫女士,她的母親。這其中的根據不用我贅述你也明白……霧海到處都是西赫女士的勢力,而杜賓德先生遇刺案的始作俑者極有可能就是聯邦現任總統拜厄·穆什,他和西赫女士的關聯,前幾天剛在法庭上已經有所印證。”

沈晝看向他,通訊屏幕中的成像並不算真實,人是三維立體生物,而當鏡頭將其壓縮成二維成像時,就仿佛變成了一張薄薄的紙片,血肉、情感、靈魂,都不複存在了。

他輕聲問:“第二個呢?”

通訊屏幕“紙片”一般的萊茵注視了他幾秒鐘,道:“N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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