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6章 喜當工具人(1 / 2)

近日兩麵宿儺時常帶著裡梅出門, 以防竹內春逃跑,離開前會在掩人耳目的結界外又下一道禁令。

一個人待久了總感覺時間是那麼的漫長,如果兩麵宿儺一去不返, 他被困在這裡也不失一個解除術式的方法。

反過來說自己處在十分被動的位置, 那麼問題來了,該如何讓戒心重的詛咒之王心甘情願步入情網?

擺在竹內春麵前的有三個方法。

A:給他從沒有過的溫暖

B:樹立不畏懼他的性格

C:“世界這麼大唯有我是不一樣的”

第一條正在進行, 第二條竹內春不怕死的深刻貫徹著。

至於第三條方法雖然老土了些,但對象是兩麵宿儺也不是不可能。

夜裡竹內春抱著被褥進到他的房間,在粉發男人的注視下化身嘰嘰喳喳的麻雀。

對方被煩得不行, 滿臉戾氣地抬腳把他壓在地上。

無法動彈後竹內春才消停下來,困倦地打出個哈欠,雙眼攏拉道:“宿儺, 下次回來給我帶份禮物吧。”

“等你的時間好漫長啊, 如果有禮物的話, 我會很高興的。”

說完這話便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聽見人說了什麼,但竹內春滿腦子隻有——詛咒之王會遷就他嗎?

竹內春不抱任何期待,就像經曆過的那些世界,已經嘗夠了期待摔在地上的滋味。

他不想再做無謂的幻想了。

現實如想象中那般,望著他空空的雙手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

失望後夜裡便安靜幾分,次數多了不說裡梅, 連兩麵宿儺都察覺到了。

宿儺若妥協了才是怪事, 他隻會冷著眼用那種嘲笑地表情看著他沮喪。

真是一個戒心重的家夥。

竹內春開始變著法為他做人間才有的事情。

沒法去神社便將小樹苗當作祈願樹,纏上紅繩, 頂著寒風在裡梅的看護下掛上兩個木牌子。

上麵分彆刻著宿儺與裡梅。

沒有自己。

若問原因竹內春自認為古代的神管不到現代去。

字體歪歪扭扭且深一刀淺一刀,但那是竹內春刻了整整兩天的成果,為這手都磨出泡了。

裡梅的神情總是很平淡, 但看見他掛上什麼後少有的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活了多年的妖魔鬼怪也會感到愧疚嗎?

竹內春不清楚,畢竟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他揚起沒有半分陰霾的笑容,等手裡的東西被裡梅接過,道了句謝謝。

天氣漸冷,還沒等今年的第一場瑞雪降下就搬家了。

竹內春推測可能是民間逢新年,祭祀遊行繁多,城裡會聚集起各地的陰陽師,人多眼雜不便他們出入行動。

新住所的環境比之前差一些,但景色十分可人,屋子立在懸崖上,晨起日出黃昏日落,天空仿佛觸手可及,景致無限好卻也“凍”人心魂。

大風,尤其是深夜時分的大風,無論房門如何緊閉那些冷氣都能從狹小的縫隙中鑽入,這令竹內春的身體一直沒法恢複。

他被小感冒纏身,寒氣下鼻頭一片通紅,整個人蜷縮在被褥裡哆嗦不止,裡梅在家時會幫他生火,就像毛毛蟲一樣竹內春卷著被子挪過去,等貼近熱源才好受些。

夜裡更難受,仿佛吞了根千年寒冰,凍得手腳麻木,被褥潮濕至極,無論他如何捂都捂不熱,這時就凸顯出了兩麵宿儺的作用。

竹內春貼近他,可靠近一寸便被推開兩寸,靠近兩寸就能拒之門外——混蛋,哪有人這麼玩倍數的!

氣得渾身血液倒流,推開門進到屋裡,雙手雙腳隔著被子抱住他,沒一會又被丟遠了。

黑燈瞎火下看不清兩麵宿儺是什麼神情,但想必是逗蛐蛐般姿態懶散又自在。

再一次被扔出去後竹內春認命的閉上雙眼,第二天抱著被子進到裡梅房間,剛把東西放下眼前便是一花。

兩麵宿儺撐著案機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那模樣仿佛無聲嘲笑著他的小心思。

“想去哪?”不等人回話,喝著酒笑道,“哦,有我在,你哪兒也彆想去。”

竹內春梗著脖子氣成了河豚!

被子被裡梅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心裡那叫一個惱火,但轉念一想,這不是變相的默許了他可以取暖嗎?

心情瞬時多雲轉晴,等鋪好床拽緊他的手睡著了。

夜裡卻被冷醒,望著黑暗中那道如山般寬闊的背脊,竹內春懵了會,暗道自己睡覺不老實,慢慢朝人靠去。

他不會碰他的,隻是利用一下溫……

毫無征兆的直接出現在門外,深夜寒風當頭,吹得臉皮發疼還止不住打起哆嗦。

這是報複,一定是對他上次的報複!

回過神竹內春恨不得打爆他的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怨氣十足地瞪向屋裡,然而隔著門看不見那張惹人痛恨的嘴臉。

他抱著身上的被子躲到另一間屋子,被裡梅發現時已經燒迷糊了。

“真是脆弱……”

這是入冬後宿儺最常說的話。

裡梅不光要肩負日常起居還得照料他這個病號,最好的方式實際是生火,但家裡的木柴有限,畢竟宿儺他們不似常人,除了做飯少有靠火取暖的時候。

見他一日比一日消瘦,午飯也隻寥寥幾口野菜果腹,終於兩麵宿儺麵無表情地將人拉進懷裡。

過分親昵的姿勢令竹內春有點不適應,但在密不透風的熱源下不知不覺貼近了幾分。

屋門外寒風呼呼吹卷,立於懸崖上的屋舍沒被大風刮走當真是定力驚人。

一覺睡醒竹內春好受不少,渾身暖烘烘地沒忍住又朝裡蹭了蹭,過了會他睜開眼。

兩麵宿儺似乎睡著了,他的手虛虛搭在自己身上,有點沉但並不難受,睫毛不長但勝在濃密,發色在天光下是粉色的,但在夜間會變成一種豆沙般的赭。

不可否認詛咒之王有著一張英俊的麵孔,臉頰線條鋒利,渾身肌肉飽滿有形,身上有股頂天立地的男子氣概。

騰的男人睜開眼,深紅的瞳仁仿佛鎖定獵物般直直盯著他。

眼裡一片清明,沒有半點困倦之色。

竹內春緊張起來又瞬間恢複平靜,低頭埋進男人的胸膛中,隔了會伸手壞住他的腰。

明明什麼也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他的臉埋在陰影裡,無法判定兩麵宿儺此刻的神情,但聽見對方一如往常地平穩心跳,知道那麵網還得繼續勾勒才行。

喝下藥後竹內春再次撲進他的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緊緊抱著他,對於暖水袋毫不掩飾地大聲讚美道:“好舒服啊,宿儺。”

就看見對方盯著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接著將他下滑的身體托住。

穿衣服不能像秋日那麼放肆了,竹內春總得將自己裹成一顆球,圓滾滾的做什麼都困難。

夜裡睡覺時,有兩麵宿儺這個暖水袋在,他就像剝玉米般一件又一件脫掉,等隻剩裡衣,立在冷空氣裡如兔子受驚般擠入他的懷。

兩麵宿儺時常控製不住手上的青筋,想將靠近他的人類碾碎,洶湧的情緒蜂擁而出又極快被理智鎮壓下來。

選擇住所時當然是依據自己的喜好而定,至於旁人?

兩麵宿儺的眼裡從來隻有自己。

他喜歡看月亮,所以選擇了懸崖上,一年四季常在月色下發呆——最近找上門的垃圾越發多了,不認為是自己暴露了位置,咒術師在他的眼皮底下身體還差得要命更不可能是他,至於裡梅跟隨自己多年斷不會做蠢事。

問題出在哪裡?

暴戾的個性下卻有著一顆極其謹慎的心,被說話聲吸引目光,他偏轉視線,深紅的瞳仁注視著咒術師。

按妖怪的歲數算他還隻是個小孩,身量比裡梅高,蒼灰色的天空下,衣著繁重又鮮豔,襯得一張臉更明豔了。

彆的不提咒術師特彆愛乾淨,三天兩頭的往澡堂跑,裡梅不在時總命他生火燒水。

一天天跟隻青蛙似的煩不勝煩,兩麵宿儺真恨不得剁了他,“那麼多咒力閒置在旁邊是等著喂狗?”

“你說話真粗俗。”

冷笑一聲,兩麵宿儺懶得再搭理他,“滾遠點,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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