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內春感到一陣強烈的不適, 仿佛有雙看不見的眼睛在暗中窺視,他抬頭寬敞的套房找不到一處陰暗的地方, 甚至被稱作最強的五條悟也是一臉平靜的樣子。
壓下心頭的怪異,撿起衣服穿上,像個拔diao無情的渣男下達逐客令。
“看夠了嗎,再看我要收費了。”
五條悟麵部僵硬:“你以前可不像這樣。”
竹內春笑了,他長相明豔,卻生著一雙清純的杏仁眼,一笑眼睛彎成月牙, 瞳仁亮晶晶的好似一個天真無邪的孩童。
“對,以前他們都形容我是你身後的一條狗。”
空氣瞬間緊繃, 五條悟上翹的嘴角肉眼可見的凝固。
他們的差距關乎家境、才能和未來。
一無所有的柏木春本就配不上五條家的未來家主, 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
高專那幾年,十七來歲的五條悟最是肆意妄為,二人交往後消息漸漸傳開, 沒人會說一句奇怪, 直到傑叛逃, 四人組分崩離析, 那些閒言碎語才如浪花一樣湧現。
也許在外人眼裡他們的交往是年少不懂事的小打小鬨,最後五條悟會聽從安排,娶妻生子為家族培養下一代六眼。
“抱歉, 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聲道歉總歸晚了, 竹內春毫不在意的笑著。
距離上次見麵他瘦了很多,襯衣掛在身上像塊空蕩蕩的布, 臉上的表情那麼冷令五條悟不敢輕舉妄動。
“沒彆的事就走吧,我累了要睡覺。”
他自然聽見了話語裡的疲憊,有預感如果現在離開下次隻怕再難接近竹內春。
“我們談談好不好。”
五條悟少有這麼委曲求全的時候, 這令竹內春沉默了陣才說:“談什麼?”
“過去……”
“過去有什麼好談?我們之間又沒有誤會,柏木春是正常死亡,就當故事翻篇,我不愛你了就這麼簡單。”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五條悟無法理解他的無情,就好像深陷過去無法自拔的隻有自己。
他町著竹內春,表情生硬,四肢百骸都在瘋狂叫囂著抓住他,隨著聲音越來越大,胸膛處湧出一股怒火。
“竹內春你不能這樣。”
一股森然的寒氣迎麵撲來,咚一聲竹內春撞到牆上,兩腿被迫分開,隻能腳尖踩地的維持住平衡,然而沒撐多久就開始下滑,背部沿著冰冷的牆壁摩擦,終於半邊屁股落在結實的大腿上。
碰著的瞬間底下的大腿緊繃,體溫滾燙叫竹內春打了個哆嗦,他下.身光溜溜的除了一條底褲什麼都沒穿,襯衣堪堪到腿根,拉扯下很快撩高,皺巴巴的掛在身上。
屋裡雖然開了暖氣但依舊冷,他弓起腰,精瘦的腰杆被五條悟一把勒住!
竹內春眼眶猩紅燃火,帶著不死不休的瘋狂:“五條悟你可真賤!”
如果不賤,怎麼失去後才知道要珍惜。
【五條悟痛苦值+20】
他憤怒地揮起拳頭,一聲沉悶的肉撲聲,五條悟接下了這一拳!
他偏著頭,白發下看不清表情,隻知道半邊臉在明亮的燈光中紅了一片。
“春春不要心軟,他是故意的!”
隨著係統的提醒,他立刻從詫異中醒來,胸膛起伏不止,急喘下抖著唇說:“你就是賤。”
如果不賤,怎麼一而再三的,像發.情的狗一樣撲上來索愛。
【火葬場總進度63%】
迷惘出現在那雙神性的六眼裡,如寶石般透亮的眼睛露出受傷的神情。
竹內春呼吸一滯,失神地望著他。
“春。”
沙啞至極,也動人至極的低語在靜悄悄的屋裡響起,他們四肢糾纏,麵對麵站立。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垂下了他驕傲的頭顱,像流浪者一樣佝僂著寬闊的肩膀祈求塵土的愛憐。
“你不是想讓我幸福嗎?這一次不會再有人指手畫腳,也沒有厭煩的家夥強迫我們做不開心的事。”
他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四方形盒子緩緩打開。
“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猶似詛咒的話如驚雷在耳邊炸開,竹內春錯愕地盯著那枚銀白色的戒指,腦袋一片空白。
“不……”
杏仁眼漫上一層霧氣,故作的冰冷姿態徹底粉碎!
“春。”
尖銳的疼痛令竹內春猛然回神,他看到了一雙執著的藍色眼睛。
仿佛碰觸到記憶的開機鍵,往事如滾衣筒瘋轉自眼前,他目不暇接,臉上隱隱出現柔軟的笑容,徒然身體發出尖銳的疼痛!
是被詛咒撕咬,四分五裂的疼!
是被辜負,一次次戲耍的痛!
記憶支離破碎,整個人如同被扒光了暴露在空氣裡,他哆嗦著下地,胡言亂語地喊:“不要我不要!”
五條悟用力抱住他,沒有自覺這樣居高臨下的姿勢對他的負擔有多大。
脆弱的脖頸仰起一條筆直的線,呼吸變得困難,不多時紅暈和淚爬上臉。
拳打腳踢根本沒用,他不得不去吻他。
這一吻就像打開了情緒的閘門,五條悟激動不已,怕人反悔他攢足了勁,柔軟的唇肉經擠壓而變形,舌頭伸到驚人的長度,口津糾纏,一個猛襲掃到了口腔!
竹內春渾身一個激靈,雙腿發軟地向下滑,接著被五條悟提起來摁在胸膛上大口呼吸。
曖.昧在屋裡流動,二人看不見的地方,入口處巴掌大的液晶屏顯示室內溫度25,忽然屏幕閃起雪花點,數字開始抽搐,黑色的方塊組成一個個符號,到最後彙聚成一個弧形。
一個生硬的笑臉出現在屏幕中。
這時竹內春回過神,迎著五條悟期待的目光,發狠地詛咒:“你怎麼不去——”
【去死去死——!!!】
“轟——!!”
伴隨巨響,入口一帶的牆壁轟然坍塌,碎石與奇怪的青色肉.塊從天砸下,竹內春錯愕地仰起頭,漫天血雨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強勢隔開。
血河沿著看不見的屏障簌簌流動,在暖色的燈光下猶如紅寶石散發夢幻的光,突然一道淒零的哭聲響起,雌雄莫辨的哭聲中夾雜惡意滿滿的詛咒。
五條悟摁緊他的後腦勺,不讓人回頭,隻輕輕抬指咒靈便被無形的力量壓成一塊薄餅。
蒼藍神性的六眼冷漠地注視著求饒的咒靈,俯身的低語又充滿了人性的溫柔。
“詛咒人的話可不能輕易說出口哦。”
竹內春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語氣能夠想象到他此刻是笑著的。
氣氛不再針鋒相對,寂靜中詛咒發出最後一聲驚恐的慘叫徹底消失在屋裡。
這時一道聲音從牆外傳來。
“春?”
聽見熟悉的聲音他條件反射地推開五條悟。
竹內春站在還算乾淨的地板上,渾身上下隻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衣,與狼藉的環境相比,紅腫的嘴唇更引人浮想聯翩。
伏黑惠沉默不語,目光在二人身上移動,沒一會兒狗卷棘提著便利袋趕來。
五條悟說:“你們怎麼在這?”
狗卷棘的飯團語解釋了半天效果顯微,伏黑惠開口道:“在附近吃飯。”
“接到窗的消息了?”
伏黑惠沉默了陣,“沒有。”
“那就是伊地知通風報信。”
“……不是他。”
五條悟將一切看在眼裡沒有戳破。
“詛咒已經解決了哦。”
當著學生的麵摟住竹內春,明明笑容滿麵,可氣場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猖狂,仿佛在說“沒彆的事不要打擾老師談戀愛”。
伏黑惠捏緊拳頭,“我來帶他回去。”
“誰?”
“竹內春。”
“破壞老師的幸福會遭天譴的小惠。”
“…誰管你啊。”
五條悟露出傷心的表情,突然道:“你們是發小吧?”
沒錯他們是發小,不過是表白失敗的發小。
被戳中痛處的伏黑惠徹底冷了臉。
“混蛋老師你就沒有羞恥心嗎。”三十多歲怎麼好意思對一個剛成年的學生下手。
“那不一樣,我們是上輩子沒了的緣分今生再續。”
這時狗卷棘開口:“桂魚。”
“還是棘可愛!”
狗卷棘急忙在身前比叉,指著伏黑惠表示他讚同惠的觀點。
旁人的反對對五條悟來說意義不大,他依舊我行我素,怪就怪腦袋轉得太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硬讓他察覺到異樣。
被從小的玩伴撞見與自己的老師有一腿,態度不是驚慌,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