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小時候 王爺小時候沒少受她為難吧(2 / 2)

徐家距離留仙樓不遠,馬車很快便來到地方。

下車後,謝蘭臣瞥見不遠處有個賣糖人的小攤子,便吩咐謝閔去給昭兒買個糖人來,自己則先同徐子期以及徐子期的兩個小廝去了雅間。

小二很快上了酒水,謝蘭臣看著忙前忙後伺候的馮新,忽然問他:“會寫字嗎?”

馮新不明所以,隻得如實點了點頭。

謝蘭臣又道:“會寫字就好,幫我寫個條子,我約人來。”

跟在謝蘭臣身邊的謝閔這會兒還沒趕來,謝蘭臣又抱著昭兒確實不方便,馮新便沒多想,找來筆墨,按照謝蘭臣所說,在紙條上寫下一句:“事有不妥,速來留仙樓天字號牡丹雅間。”

天字號牡丹雅間,便是他們現在正待的地方。

隻是,那句“事有不妥”並不像是正經請人會寫的話。

謝蘭臣解釋道:“不把事情寫得嚴重點兒,隻怕請不來人。”

等謝閔從外買糖人回來,謝蘭臣便讓馮新把紙條交給謝閔,道:“送出去吧。”

謝閔看了一眼,也不問要送給誰,很快便拿著紙條又離開了包廂。

謝蘭臣買來的糖人是一個憨態可掬的小老虎,昭兒舍不得吃,隻舉在手裡把玩。謝蘭臣便讓小二送了幾樣甜的熟水,給他倒進小杯裡,讓他自己捧著杯子慢慢喝。

昭兒剛喝完一小杯,謝閔就又回到了雅間內,紙條他讓車夫送了出去,這次回到雅間,卻是二話不說,直接把徐子期身邊的馮新給綁了起來,拖往外頭。

徐子期見狀,立刻想要起身阻攔,卻被謝蘭臣按回了座椅上:“他不會有事的,謝閔隻是先把他帶下去。”

門口馮新還在掙紮大叫,引來不少人圍觀,謝閔等他喊夠了,才慢悠悠地堵上他的嘴,對周圍看熱鬨的人解釋道:“這人名叫馮新,因偷盜了主人的東西,才被主人拿回去問話。”

解釋完,謝閔便連拖帶拽地把馮新帶離了留仙樓。

徐子期實在不解謝蘭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忍不住問道:“大哥究竟想做什麼?”

“彆急,等人到了你就知道了。”謝蘭臣指了指一旁的暗門說,“未免嚇跑客人,咱們去暗門裡等。”

徐子期已然明白等會兒要來的人身份定然不尋常,他猶豫片刻,到底還是陪謝蘭臣一起進了暗門,選擇繼續等下去。

好在沒等多久,他便聽見屋內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動靜,進來的像是兩個女子。

其中一個說道:“這個馮新,急急地把夫人叫來,他卻反而不見蹤影!”

隻這一句,徐子期已經辨認出,這是謝夫人身邊秋韻的聲音,那她口中的“夫人”,自然就是謝夫人了。

徐子期下意識望向一旁的謝蘭臣,謝蘭臣則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繼續聽下去。

外頭,謝夫人和秋韻在雅間裡足足等了一刻鐘,卻仍舊不見馮新,謝夫人便讓秋韻去屋外和小二打聽一下,馮新是否已經來過。

秋韻離開片刻,很快慌張地回來道:“不好了夫人,奴婢方才打聽到,馮新原是早來了的,但就在咱們到這裡之前,突然被他主人抓了回去,說是犯了什麼事,要回去受審。當時動靜鬨得不小,因此小二印象很深。按照小二所說,抓馮新的主人應該就是二公子了。

“馮新傳給咱們的紙條上,就已說了‘事有不妥’,二公子這時候又突然抓馮新回去,會不會是他知道了馮新把平寧公主的信交給夫人的事?”

牽扯到兒子,謝夫人不免也慌張了一瞬,但很快又冷靜下來道:“二公子便是有所猜測,也不會有證據,彆說馮新手腳乾淨,崔祿讓人散播流言的時候,也很謹慎,隻要馮新咬死不認,二公子便什麼也查不出,敗壞平寧公主名聲的人就還是呂家。”

秋韻卻覺心頭一陣不安,喃喃自語道:“就剩下兩天了,但願彆再出什麼岔子。”

然而她話音剛落,暗室的門便被推開,徐子期滿臉不可置信地從裡走出來,直走到謝夫人麵前道:“原來平寧公主的事,從頭到尾都是母親的安排,母親故意指使馮新拿走了我的信,讓我和平寧公主錯開,又讓人散播流言,嫁禍呂家——虧我還自以為是地想著,我娶了平寧公主,便能解救她於危難,卻原來使她陷入危難的人正是我!”

徐子期時任京都府少尹,也是常斷案子的,如今聽到謝夫人和秋韻的這幾句話,已經足夠他猜出事情的全貌了。

他對著謝夫人拜了拜道:“您是我母親,我不敢說您有錯,更不敢讓您給平寧公主認錯,唯有我代母認罪,親自去說,就說是我引誘平寧公主在先,又因為求而不得,才設計毀了她的名譽。”

說罷,他竟真要往外走,謝夫人急忙拉住他道:“我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能幫你找到一個娘家有助力,又對你死心塌地的妻子?我為你苦心費神,你卻要自毀前程嗎?”

謝夫人根本來不及問徐子期怎麼會從旁邊的暗門裡出來,馮新又是怎麼回事?猝不及防就聽見徐子期說要代自己認罪受罰,隻得上前阻攔勸解。

徐子期道:“母親今後大可不必為我的婚事操心了,總歸我才是害了平寧公主的元凶,等受過罰,我便去做和尚去。”

“你說這樣的話,不是在剜我的心嗎?”謝夫人又氣又急,“我才找回你,你就要做和尚,是個什麼意思?我處處為你著想,你竟嫌棄我至此嗎?”

徐子期卻固執道:“正因為母親處處是為我好,我不敢怨母親什麼,隻怨我自己,我去受罰理所應當。”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謝夫人早已了解徐子期的為人,知道眼下這些話他不是說著玩的,便死命拉住徐子期,生怕自己略一鬆手,兒子就真要剃頭做和尚去了。

可恨自己前頭說出口的話收不回,這會兒想要找借口辯解都不成。謝夫人急得勸了又勸,徐子期卻始終油鹽不進:“我意已決,母親便是能攔得住我一時,也難時時刻刻都攔著我的。”

謝夫人此刻真是恨透了徐子期的固執不知變通,但他又是自己的親兒子,謝夫人隻能妥協,她不得已望向了一旁的秋韻。

秋韻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很快從謝夫人複雜的眼神中,讀懂了她的意思,也終於明白自己之前心裡的不安是為什麼了。

她一個奴婢,自然隻有聽話的份兒。

秋韻隻猶豫了一瞬,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徐子期的去路上:“二公子彆誤會夫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偷偷背著夫人,假借她的名義做的。夫人是事後才知曉,又被我蠱惑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公子好,竟也信了……我想到夫人之前對我的好,實在不忍心看夫人和公子母子不和,總之都是我的錯,由我去認罪吧……”

秋韻明顯是頂罪。

仆人為主子頂罪,早已屢見不鮮,有人證物證的還好,像秋韻和謝夫人這樣什麼都沒有的,隻要秋韻咬死了說是自己做的,哪怕動機再離譜,即便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也沒法兒。

暗室裡,謝蘭臣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罪魁勉強算是有了。”雖然是個頂包的,但真正謀劃此事的人是誰,明眼人也一看便知。

他又看了眼天色,低頭對懷裡的昭兒道,“你娘這會兒也該出宮了,咱們去接她吧。”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