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也是他謀算中的一環。
從寶船被水匪圍攻,到謝蘭臣被水匪擄走,期間可謂步步驚心,稍有不慎,不但謝蘭臣自己會性命不保,連自己和昭兒也會性命有虞。
魏姝微微垂了眼,又問道:“王爺就不怕會有意外發生嗎?”
謝蘭臣從頭解釋了原委:“我們複婚那天,我讓人偷偷混進了哲術的送親隊伍裡,意外得知他們要打公主嫁妝的主意。我是可以從西北調派更多的人手來護送,隻是除非開戰,否則我能調來的人手終究有限,更何況對方是大安的皇帝,隻要他想動手,可以製造更多的意外。
“我的辦法雖然冒險,卻也是最好的辦法。沒提前告訴公主,是不想公主過多擔心。”
“至於公主說的意外——我這麼說或許有些自大,但我在做決定之前,已經提前考慮過各種情況,並都做了相應的安排,可以確保你和昭兒無虞。至於我自己,倒是托公主的福,幫了我大忙,若是沒有公主的重金懸賞,我想要順利達成目的並成功脫身,怕是還需多花費些功夫。
“不過,就算我暫時不能回到公主身邊,公主有船樣和嫁妝傍身,在西北也能過的很好。”
魏姝道:“王爺的安排,還真是妥帖啊。”不但處處都為她考慮到了,甚至還是為了保護她的嫁妝,謝蘭臣才選擇的以身犯險。
自己好像不該抱怨什麼。
可是,謝蘭臣真的是因為不想她擔心,才沒提前告訴她計劃嗎,還是怕自己會妨礙到他的計劃?自己和昭兒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又算什麼呢?
昭兒甚至到現在都不能睡一個好覺。慶幸謝蘭臣安全回來、趴在他肩頭哭泣的自己,更顯得可笑……
謝蘭臣察覺到魏姝語氣不對,頓了一下,正要再仔細解釋,魏姝卻先一步對屋外的謝閔道:“廚房一直備有熱水,王爺風塵仆仆地回來,你先帶王爺去沐浴吧,剛好院子裡還有石榴花,摘些一起沐浴,也幫王爺去去晦氣。”
石榴除了寓意多子多福,還是佛家的吉祥果,葉衣觀音和孔雀明王都以之為持物,因此石榴花和石榴葉都有辟邪驅災的功效,才從水匪手裡脫身的謝蘭臣,正需要石榴花去災。
魏姝說罷,便請謝蘭臣先去沐浴。
可等謝蘭臣沐浴完回來,魏姝的寢室卻房門緊閉,連屋內的燈都熄了,隻有謝閔守在門口,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公主說這幾天她和小郡王一起睡,怕打擾到王爺,便給王爺安排了彆的房間。”
謝蘭臣難得地怔了一瞬,才跟著謝閔去了旁邊的院子。
“早就勸過你,此事太過冒險,公主會生氣也屬正常,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事,”謝閔邊在前頭領路,邊以一個過來人外加堂兄的身份,對謝蘭臣傳授經驗,“我也被文娘趕出房間過,這幾天你就多哄哄公主,多遷就遷就她,等公主消了氣,你就能住回去了。”
謝蘭臣卻道:“可是她說她想做寡婦,我都沒生她的氣。”
“?!”
謝閔被驚得一個踉蹌,回頭去看謝蘭臣,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頓時糾結地皺起了兩條眉:明明日常看起來恩恩愛愛的,原來你們實際的夫妻關係這麼假的嗎!
謝閔驚立當場。
謝蘭臣卻直接繞過他,推開麵前的房門走進屋,然後對還在傻愣著的謝閔吩咐道:“去拿筆墨來,是時候該給皇上上道折子,告訴他我們抓到水匪的好消息了。”
謝閔收拾收拾心情,很快取了筆墨來,然而卻遲遲不見謝蘭臣動筆。
謝閔以為他是在想那具今天運進城的屍首,便說道:“我趁王爺沐浴的時候,去看了那具屍首,已經向福王解釋過,屍首是假的。隻是,雖然那屍首臉被亂石劃爛,又在水裡泡了幾天,看起來不成樣子,但如果忽略那張臉,乍一看,確實很有幾分像王爺。更巧的是,對方的頭冠和衣服,也和王爺被擄走時穿戴的一模一樣。
“我總覺得此事太過巧合了,若不是王爺恰好今天趕回來,最終結果如何還不好說。”
如果不小心真把那具屍首錯認成是王爺的,後頭王爺平安歸來,萬一有心人堅持說歸來的王爺是假扮的,到時豈不百口莫辯?
謝閔問道:“要不要派人去查查此事?”
話落許久,卻仍不見謝蘭臣有反應。謝閔不由又喊了一聲:“王爺?”
謝蘭臣這才嗯了一聲,張口卻道:“所以,最長的一次,你被嫂嫂在門外關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