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簡單的去調查,就能發現為什麼會出現這個tag。
被漫畫公司放出來的圖,一看就是情緒畫的,這樣的畫也隻有情緒能夠畫出來。
而這些畫,組織並不陌生。
那是情緒送給宮野明美的。
他們當時同意了宮野明美保留漫畫的結局,因為這些畫同樣沒有情感,不過要求就是不能發出去。
宮野明美當時答應了。
她本身就在控製之下,她的妹妹甚至還沒有回國,組織一點都不害怕她會叛變。
所以,誰能想到她‘不顧妹妹的死活’,將這份‘存在證據’送出去呢?
琴酒接到命令之後,立刻就找到了宮野誌保,可宮野誌保也不知道明美去了哪裡。
“大哥,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那個漫畫公司,找監控。”
宮野明美帶著帽子和墨鏡,坐在漫畫公司對麵的咖啡廳裡。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過了,她有些緊張,手心裡全是汗。
但心中更多的不是畏懼和害怕。
源源不斷的勇氣正在鼓勵著宮野明美麵對之後會發生的一切。
“宮野小姐,我們會保護好你的,請不要擔心。”
耳機裡傳來安撫的聲音,那是日本公安的警察。
“嗯,我不擔心。”
既然已經邁出這一步了,再回頭就顯得太遜了。
不久之後,日本公安就發現了目標。
風見裕也聽到下屬的彙報,立刻給降穀零發去了信息。
‘降穀先生,目標已經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能不能救出情緒,就看今晚了。
——
漫畫公司是標準的朝九晚五,除了偶爾會留下來加班的苦逼畫師,就隻剩下巡邏的保安了。
琴酒和伏特加非常輕鬆的走進了公司,偶爾遇見的保安也被兩人放倒。
一路暢通無阻,兩人到達了安保室。
將他們想要的片段調出來之後,發給了在後麵的貝爾摩德。
“讓我看看,惡魔的女兒跑到哪裡去了。”
當她拉動進度條,卻發現了一個令人驚訝的事實。
這段影像明顯是被篡改過,在宮野明美出現在錄像中不久後,一段文字就彈了出來。
“哈哈哈,還真有意思。”
“夠了,發生什麼了,貝爾摩德。”
“那個小姑娘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能乾呢,竟然敢跟組織提條件。”
正在抽煙的琴酒眉頭一皺,背叛,甚至還在背叛之後威脅組織,就是在他的雷區蹦迪。
不過他從未將宮野明美放在心上,不過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罷了。
琴酒甚至有興趣聽一聽宮野明美到底想做什麼,“她的條件是什麼。”
“自由。”
“不帶她妹妹?”
“和她妹妹一起,否則就將組織正在做的事情說出去。”
宮野明美的確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她要做的事情其實對組織的威脅也不大。
但背叛就是背叛,老鼠就該全部清楚。
“能查到人在哪裡嗎?”
貝爾摩德敲了會兒鍵盤,“內容篡改的時間過去沒有多久,那小姑娘應該就在你附近不遠處,你看看實時監控說不定就找到了呢?”
伏特加立刻將路麵實時監控調了出來,監控頭是180°旋轉的,琴酒盯著屏幕,竟然真的看見宮野明美。
“找到了。”
貝爾摩德更加謹慎一點,“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畢竟能做到這種程度,僅憑她一個人是不可能的。”
琴酒將煙頭扔在地上,腳尖狠狠地碾過去,就像對待這些該死的叛徒一樣,“萊伊呢?”
“要用他?他可是明美帶進組織的哦。”
“對,所以由他來處理叛徒,最合適不過了。”
真是無情,不過貝爾摩德什麼都沒說,她隻是提了一句,“那她妹妹呢?”
宮野明美做的這些事情,足以連帶了,但宮野誌保很特殊,她與她們父母的研究暫時是不可替代的。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承擔之後的代價。”
這不隻是琴酒的想法,也是boss的想法。
到最後,琴酒不僅喊了萊伊,還將在這附近的成員,特彆是和萊伊差不多時間一起進來的,沒有其他任務的成員全都喊了過來。
琴酒根本沒想過宮野明美還有逃走的可能,他隻想拿她來殺雞儆猴。
無論他們是不是老鼠,都要夾起尾巴做人。
“蘇格蘭呢?”
琴酒會想了一下,今天蘇格蘭應該是沒有任務的。
看見大家(包括波本)都沒有回答,琴酒讓伏特加給蘇格蘭打電話,其他人按照布置的計劃行動。
“大哥,蘇格蘭說他昨天的任務離這裡有點遠,可能還有一會兒要到。”
這個倒是事實,隻是缺了一個人而已,琴酒隨他去了。
“不管他了,走。”
——
情緒依舊是被困住的。
不過他猜組織也把他那點水晶球給用完了,最近兩個星期都沒有見到琴酒,情緒很‘高興’。
以前他不懂為什麼情感動物討厭什麼就不願意見什麼,現在情緒懂了。
青年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被困在這裡就算了,一天除了一日三餐誰也見不到,連畫畫也不允許。
雖說現在的生活,和以前在學校學習的時候沒什麼區彆。
不過,就算是學校,其實也沒有同學,老師都是線上早就調好的內容。
情緒上課,就是在學校提供的單人宿舍。
後來,也不知道學了些什麼,反正很是差勁,如果不是收集方麵天賦異稟,他活不到今天。
但來到這邊,他才知道,學校教的內容其實並不一定是正確的,其中很大一部分,甚至是錯誤的。
人類的情感,不會像書上寫的那樣簡單。
如果用情感來形容情緒的想法,那他大概是喜歡著人類的。
不願去乾預人類的喜怒哀樂,更希望情感自由自在的出現和消失,所以情緒才會堅持到現在依舊不答應。
倒不如說,在琴酒的幫助下,體會到了憤怒悲傷之類的情感後,他更明白了積極情感的珍貴。
想著想著,情緒突然聽見了外麵的吵鬨。
發生什麼事了?
他開始集中精神去聽,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景光?
為什麼諸伏景光會在這裡?
情緒坐了起來,來到門口,通過狹小的口子向外看去。
守在他門前的兩個守衛已經跑了過去,在道路儘頭的地方被人用□□放倒。
走在最前麵射擊的人,正是許久未見的諸伏景光。
“前麵就是目標,b組準備開門。”
“是!”
諸伏景光也通過這個狹小的口子,看見了情緒透亮的藍色眼眸。
“情緒!我來救你了!”
“景光...你怎麼會在這裡?”
“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吧,你往後站一站彆被傷到了。”
隨後他就退開,讓負責開門的人準備將門切割開。
很快,情緒就走出了這個困了他許久的屋子。
他看見了諸伏景光那如同陽光一般溫暖的顏色,後知後覺自己已經許久未見過太陽了。
“好久不見,景光。”
諸伏景光鼻子一酸,“好久不見,情緒。”
這裡不是敘舊的地方,也不知道zero那邊能拖多久,自然是要儘快離開。
這次行動表麵上是打擊組織基地,但實際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救下情緒。
對諸伏景光來說,情緒是他重要的朋友,對公安來說,情緒是受害者,更是犯罪組織的行動目標,更應該保護起來。
所以這一次的行動才會這麼重大,諸伏景光甚至也做好了暴露的準備。
但情緒一直都不知道諸伏景光就是蘇格蘭,是臥底進入了組織的。
他隻是覺得時隔這麼久還能再一次見到朋友,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你們的工作是叫‘臥底’,能夠看見你平安真好。”
上車了之後,就能放鬆一些了。
雖然情緒從頭到尾都沒有焦慮過。
“...謝謝。”
諸伏景光其實一直都沒有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
解釋他為什麼會知道情緒在這裡,解釋他為什麼知道情緒就在這裡卻過了這麼久才來救他的準備。
但情緒的精神狀態比他想象中要好太多了,甚至於有一瞬間,諸伏景光覺得被救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情緒。
將情緒救出來,何嘗又不是救自己呢?
“零呢?他還好嗎?”
是啊,這三年多,情緒也沒有見過zero。
“他很好,我們都很好。”
不好的人隻有情緒。
“是嗎,那就好。”
但情緒說著‘好’。
諸伏景光猛地想起了什麼,“情緒...你...”
“怎麼了?”情緒認真的看著他。
“你不會,還...還沒有辦法,體會情感吧。”
情緒愣了一下,恍然間回想起了這個‘設定’。
他學會偽裝已經很久了,以至於再也沒有人察覺到他無法體會情感這件事。
“我知道什麼是喜怒哀樂。”
這對於諸伏景光似乎不是一件好事,情緒下意識的換了一種回答。
但僅僅隻是知道,怎麼可以和感受相提並論呢。
諸伏景光稍微的有些沮喪。
他始終沒有將‘失憶’和‘無法感知情緒’這兩件事當做情緒自己的問題,隻覺得或許自己要是能再努力一點幫助到情緒就好了。
不過能夠平安離開組織也是一件好事,不要做出這樣一幅難過的樣子,於是諸伏景光打起精神起來。
“等我們回去,就可以好好休息了,這段時間辛苦了。”
——
宮野明美將自己外套扯下來死死地裹住被子彈打中流血的地方。
經過周密的計劃還有公安警察的輔助,她的確逃了很久,但她沒想到琴酒竟然會喊這麼多的組織成員來,隻為殺她一個普通人。
好吧,她承認威脅組織那件事確實太過了。
但是她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一定要活下來,然後再想辦法將妹妹也帶走。
包紮好傷口之後,宮野明美繼續往前走,即使疼痛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了,她依舊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強大的毅力是勇氣源源不斷的支撐。
但是,她前麵出現了一個男人。
宮野明美瞳孔微縮,然後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諸星君...”
“明美,你不該這麼衝動。”
諸星大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冰冷,但宮野明美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
“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隻要你跟我回去,看在誌保的份上,組織不會殺你的。”
“真的嗎?”
宮野明美的反問讓諸星大沉默。
他們都知道組織是怎麼樣的,回去之後或許宮野明美不會立刻死掉,但卻會生不如死。
她現在就在這裡死掉,都好過回去,成為真正的工具和妹妹的威脅。
諸星大舉起了槍,“明美,這樣真的好嗎?”
“諸星君,如果可以,真想有一天能與你成為真正的情侶啊。”
槍響了,宮野明美捂著胸口,隨後微笑著倒了下去,鮮血緩緩的流出。
諸星大的瞳孔微振,他知道自己是為了加入組織才與她成為情侶的。
最重要的是——
他根本沒開槍。
——
宮野明美是死了,槍聲響起,她倒了下去,另一邊跟隨在萊伊身後的波本也確認宮野明美死去的事實。
但這件事很快就被大家忘記。
這根本就是一個調虎離山之計,情緒被日本公安的人救走了!!!
行動組成員與自己都追這個‘叛徒’去了,卻沒注意人家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情緒。
基地已經被日本公安警察包圍了,很多資料都隻能選擇放棄。
這樣規模的泄露,說沒有臥底通風報信,琴酒是一丁點都不信。
不可能是宮野明美,情緒被轉移到其他據點這件事宮野明美是不可能知道的。
除非宮野誌保將這件事告訴了她得姐姐。
但很快,宮野誌保的嫌疑就被排除了。
“該死的!大哥!竟然是那個蘇格蘭!”
當天的行動就隻有蘇格蘭不在,而且調查情緒的事情也是蘇格蘭和萊伊一起負責的。
萊伊殺了宮野明美,嫌疑也算是排除了,所以不用想也一定是蘇格蘭。
最終確定是蘇格蘭的證據,是他講情緒帶走的隱藏監控。
基地門口的監控是實時傳輸回本部的,就算將基地數據庫裡的全部刪除也無濟於事。
琴酒要氣炸了,當時宮野明美跑了這麼久都沒被他們逮住,背後一定是有人在幫她。
“竟然是日本公安,真是小瞧了啊。”
手上的煙都不香了,要是不能除掉這個耍了他一道的老鼠,琴酒晚上都睡不著。
除開這一點,蘇格蘭還掌握不少組織的秘密,要是不殺了他,組織很多事情都會陷入麻煩。
組織的追殺令立刻發出,除掉蘇格蘭成為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任何任務都排在這之後。
其次便是追回情緒。
要是追不回,便直接殺掉。
情緒用自己的行動告訴組織,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他都絕不會屈服。
而水晶球的秘密陷入了死局,以先有的科技水平還沒有辦法解開情感成型的秘密。
既然得不到,那就徹底毀掉。
但早已做好準備的諸伏景光和情緒怎麼可能會被輕易地找到。
“抱歉,如果我們能將組織徹底摧毀就好了。”
黑衣組織發展了不知道多少年,遍布政界商界,沒那麼容易被摧毀,而在組織徹底消失之前,他們大概都不能自由了。
所以情緒也沒有辦法做回他的漫畫家了。
“沒關係,我與菅原君的故事已經有結局了。”
宮野明美將他的結局給了菅原青山和見崎編輯他們,所以情緒已經沒有遺憾了。
“之後也要委屈明美小姐了,我們會儘可能的幫助您把妹妹也救出來。”
諸伏景光又看向旁邊拄著拐杖過來的人,正是已經‘死去’的宮野明美。
“沒關係,誌保暫時不會有事的,到底還是我太弱了,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那一天,開槍的是站在萊伊身後的波本。
同樣是公安的臥底,降穀零。
本來計劃不是這樣的,但宮野明美卻告訴他們,萊伊是可以信任的。
“他也是臥底。”
“是萊伊告訴你的?”
當時諸伏景光和降穀零都很震驚。
宮野明美搖搖頭,“是我自己看出來的,雖然不確定是哪個組織的臥底,但我相信他。”
於是降穀零開了空槍,宮野明美捏爆了事先準備好的血包,來了個弄虛作假。
這個距離,萊伊不可能看不出來宮野明美是真死還是假死,如果他真的是臥底,就會默許這槍是他開的,然後對宮野明美的呼吸視而不見。
可如果他不是臥底——降穀零會再開一槍,將宮野明美與他之間的對話內容‘篡改’,告訴他們萊伊是臥底,以及情緒才是他們真正目標的事實。
“明美小姐的傷好些了嗎?”
腿上那一槍是琴酒開的。
宮野明美笑著點頭,“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