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2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28585 字 9個月前

這是太後要求徹查的事情,是德妃在主辦,雲奎已經被抓走,就說明他們掌握了證據。

這節骨眼上,分明感覺到有人在監視,居然還冒著風險將人給帶走?

這簡直是瘋狂的行為!

“你讓誰去了?”

“一個朋友。”

驚蟄笑了笑,那種緊張的氣氛,同樣籠罩在他的身上,可他的表情卻很平靜,“掌司,你覺得,雲奎出事,是有人故意在查,還是隻不過是在這波洪流裡,不經意被帶過的一個?”

薑金明自然覺得是後者。

儘管他非常喜愛雲奎,卻絲毫不覺得,雲奎有這樣的重要性。

驚蟄:“我也這麼想。可是,雲奎的事情,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可能與其他人說。這麼隱蔽的事情,在開始徹查不過幾天內,就被德妃揪了出來……掌司不覺得,有些不太對嗎?”

薑金明沒有說話。

那驚蟄就自顧自說下去:“德妃沒有這麼厲害,如她是,她就不會落到這尷尬的局麵。可如果不是德妃,又是什麼人?雲奎的確普通,抓他的目的,不是為了他本身。”

他雖是雜買務的人,可從前的師傅朋友多是在直殿監,他一出事,會有反應的人,肯定是直殿監。

“有人,想要借此,查點什麼。”薑金明長出了口氣,“那麼,這個人,又會是誰?”

薑金明沒有問得很清楚,自然,也難以分辨出他話裡的意思……到底是在問那個試探的人,還是在問那個被試探的對象。

隻是片刻後,薑金明重新抬頭,定定看著驚蟄。

“你與我說了這麼多,看起來,是有了把握?”

驚蟄的臉上掠過某種古怪的陰影,最終,他的聲音變得沉穩下來:“雖沒有十分的把握,亦是有點冒險,不過,總歸值得一試。”

就是,可能有點耗陳密。

這件事,可必須得是陳密出麵。

以及……繞不開容九。

驚蟄在計劃前,幾次試圖繞開容九,可最終卻是發現,如果有侍衛處的人插手,那這件事會容易許多。

在這宮裡,能夠輕易和宮妃對抗的勢力,並不多。

如果不能引入外力,就算驚蟄有再多的籌碼,都敵不過這地位差。一旦不借用侍衛處的力量,驚蟄就得比原計劃更冒險,一想到容九知道後會是什麼後果,驚蟄悚然。

……他可不想

讓容九擔心。

一想到那日容九的異樣,驚蟄通過石黎,將他的想法告知了容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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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有了石黎在,想要聯係上容九,成為一件更為容易的事。原本驚蟄再等等也行,反正逢二,六,九,他們本也會見麵。

可不知道,是上一次碰麵時,到底出了什麼岔子,這一連兩日見麵,都被容九推遲。

雖說是有事在身,可驚蟄莫名覺得,那或許和容九那天匆匆離開有關。

那天到最後,容九昳麗漂亮的臉龐蒼白無比,如同一塊僵硬冰涼的石頭,驚蟄總有種生怕碰碎他的錯覺。

這話說起來有點好笑,可那麼冷漠冰涼的容九,有那麼一瞬,在驚蟄的眼中,的確像是易碎的琉璃。

他那麼好看,本就該好好捧在手裡。

驚蟄理直氣壯地想。

他這樣沒底線,也不能怪容九得寸進尺。

是人,就有貪婪的欲望,驚蟄沒有,不能怪其他人有,誰不能在這樣無聲無息的讓步下,一次又一次,試圖逾越界限呢?

石黎的行動速度很快,剛收到驚蟄的消息,不到兩刻鐘,人就已經出現在了雜務司的門外,那親自登門的姿態,卻是把驚蟄嚇了一跳。

石黎能來,肯定是容九有話說。

難道是這般嚴峻,居然這麼趕?

他還記得那天石黎嚴肅的表情,畢恭畢敬的行為,他雙手捧著一封書信,小心翼翼地交給了驚蟄。

驚蟄連忙拆開,卻沒想到,這麼大的信封裡麵,就掉出來半張紙。

那看起來,像是從什麼名貴的物品上撕下來,還帶著淡淡的熏香,聞起來,應當是故意熏過的氣息,隻是有點駁雜。

驚蟄所不知道的是,許多文臣在給景元帝上奏章時,總是會兢兢業業地將奏章熏過香料,以示對景元帝的尊敬。有些時候,一大堆奏章堆在一起,各種不同的氣息交織在一起,變作一種稀奇古怪的氣味。

說好聞,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半張碎紙上,所寫的內容,也不是多麼嚴謹正式,可以看得出來,男人應當是匆匆寫就,帶著幾分隨意。

“敢不帶上我,殺了你。”

小小一行字,大大的威脅。

驚蟄仿佛能看到一頭怪物露出森白的牙齒,繼而狠狠咬碎獵物的模樣。

他默默地咽了咽喉嚨。

行行行,算你威脅成功。

驚蟄沒發現,一直緊蹙眉頭的他,直到這一刻,才不自覺微彎了眉眼。

終於,高興了那麼一小會。

雲奎出事後,陳密的事情一下子多了不少,似乎是因為驚蟄不得不把大部分的注意力轉向那頭,所以許多事情,都分攤到了陳密身上。

陳密默默接受了,又兩日,廖江將他放了出去。

“掌司說,事急從權,眼下事務繁多,若是讓你一直待在屋內,反倒是不妥。”廖江看起來有點疲倦,說完這話,就撤走了外

麵盯著他的小內侍。

這讓陳密有點恍惚,他這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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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個念頭,陳密就不由得想起他的約會。實際上自從他被抓了之後,他已經許久沒再見過她。

一想到這個,陳密就算有再多的事情都坐不住,幾乎每天都會找時間溜出去。

直到第二天,在那片僻靜的林子裡,陳密終於見到了敏窕。

她穿著與從前一模一樣的氅衣,將她的容貌身形擋得嚴嚴實實,除非對她非常熟悉的人,不然不可能認出來。

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敏窕並不高興。

陳密有些焦慮地說著:“之前,我遇到了……”

他著急想解釋。

“我知道。”敏窕打斷了陳密的話,聲音淡淡,“你被同屋的人陷害了。”

陳密:“你早知道了?那就好,我……”

敏窕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直白地問道:“我之前給你的那些東西呢?”

陳密麵色微紅,低聲說著:“都已經被處理掉了,隻餘下那些錢財。”

“是你自己處理的?”敏窕狐疑地問。

陳密沉默了會,點頭說道:“沒錯,我在察覺到危險前,就把你給我的所有東西,都丟到荷花池裡去了。”

事實不是這樣,可陳密下意識不想讓敏窕知道驚蟄在這其中的作用。

敏窕是壽康宮的人。

他與她相處時,很快樂。可他也知道,敏窕並不如他那麼喜歡,這或許隻是她閒暇尋求刺激,打發時間的一段關係。

兩人雖然對這段關係感覺有所不同,可他甘之如飴,卻不想讓驚蟄也卷入其中。

驚蟄是個好人,陳密不想連累他。

敏窕和陳密確認過幾次,又問過他出事的經曆,直到她聽到驚蟄在這其中出力甚多,不由得挑眉:“你何時與他關係這麼好?”

陳密簡單地說道:“劉富和驚蟄有仇。”

敏窕意味深長地看著陳密。

這讓陳密有點心虛,敏窕年長他許多,或許能夠看得出來他在撒謊?可這也不算是撒謊,不論是哪一處,都是實情。

隻是他沒將所有的實話都說出來。

問過話後,敏窕那種咄咄逼人的態度才放鬆下來,麵露無奈:“好在你無事,我之前幾次想見你,都等不到你來。”

敏窕難得的示弱,讓陳密連忙說道:“那是為了保護我,我一能出來,就立刻來等你了。”

兩人說說笑笑,好像剛才的緊張已經揮散。

忽而,陳密想起驚蟄近來忙著的事,猶豫著說道:“敏窕,近來,宮裡是不是在追查……”

他本意是想借由他們兩人的關係,問起敏窕對此事的看法,可還沒說完,就看到敏窕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是說,德妃娘娘在主持的那件事?我知道。”

她頷首,略帶著笑意。

“這件事,是我經辦的。”

陳密微愣:“那雲奎,這人,

你知道嗎?”

“自然知道。”敏窕笑了笑,“德妃娘娘剛拿了主意,這批人都得重罰。”

陳密連忙說道:“這其中,可有誤會?我與雲奎認識,這麼多年,可沒看到他與誰來往。”

……那是因為,那個人早就在宮外。

敏窕忍下這句話,耐心地問:“你為何這麼在乎,陳密,你不是與直殿監的人,也沒什麼來往嗎?”

獨來獨往,是敏窕會選中陳密的原因之一。

陳密:“薑金明和驚蟄都在為這件事奔走,尤其驚蟄,他到底是幫過我,所以有些上心。”

“除了這兩人外,可還有其他人在乎?”

“也就雲奎那幾個朋友,還有雜買務的……敏窕,你為何這麼在乎雲奎?”陳密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敏窕:“數日前,我在這等你,有人來尋我,拿我們的關係威脅我。你既是在直殿監出的事,那知道這件事的人,也必定在直殿監內。”

陳密大驚失色,麵露狐疑。

知道這件事的人,隻可能是驚蟄。

“那人威脅你什麼?可記得身高模樣,或者是聲音?”

“除了要錢,還能是什麼。模樣呢,倒是沒看到,應當是個年輕人。”

陳密皺著眉,沉默了一會,還是覺得並非驚蟄。

驚蟄並不缺錢。

再則,他的眼裡並沒有貪婪。

他不是那種會做出威脅彆人要錢的人。

敏窕並不知道,她一句半真半假的話,就讓陳密打消了主意,反倒沒將話說出來。

而此刻,她對陳密已然厭煩。

事已至此,陳密不能給她帶來更多的助力,反倒是因為他的失誤,讓她陷入這等危機。陳密與她在一起這麼久,要是這關係暴露出去,對敏窕更是天大的麻煩。

這人再留不得。

敏窕這麼想,臉上的笑意卻是更加溫和,平靜地說道:“雲奎的事情,待我回頭再細查,若是真的有疏漏,必定會將他放出來。”

不會有這個機會。

她已經下令,找到那個宮女後,就把她帶進宮裡來。到時候,就算德妃再怎麼一蹶不振,想必還是很樂意看戲的。

就在陳密與她情|濃意濃時,她指尖已經翻出一根銀針。

她汲取了之前的教訓,這根銀針又細又長,紮進陳密身體時,他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很快,他手腳發軟,人根本站不穩,一個跟頭就栽倒在了地上,渾身無力。

陳密有些茫然,花了一點功夫才意識到,他這異樣,全都是來自於敏窕。

“……為什麼?”

陳密不解。

“你這個愚蠢的廢物,若不是為你,我也不會平白多出這麼多麻煩。”敏窕不耐煩地說道,“你可知道,為了你闖出的禍事,我要做出多少彌補?”

陳密熟悉敏窕,敏窕難道就不熟悉陳密嗎?

他剛才和她說的話,根本不真不

實!

至少,陳密那些東西,並不是自己處理掉的,而是交給了侍衛處,讓侍衛處的人幫忙銷毀的。

這是敏窕自己查出來的,自然比陳密的話更為可信。

他居然騙她!

就為了那該死的驚蟄?

敏窕原本沒打算這麼快對陳密動手,可他的隱瞞,讓敏窕起了殺心。

她沒必要留著一個會泄密的情|人。

敏窕不理陳密的疊聲質問,從懷裡掏出了一瓶藥,倒出其中一顆塞進陳密的嘴巴裡。

“看在你曾經伺候得好的份上,我倒是讓死個痛快。”敏窕冷冷地說著,這藥會讓人無聲無息地死去,至少比穿腸爛肚要好上太多。

等他死後,敏窕會好好處理他的屍體,絕不會叫人發現破綻。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動手,但這功夫可沒落下。

陳密的眼底滿是不可置信,像是從來都不知道,敏窕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嗬嗬……”

他掙紮著,竭儘全力地扣住喉嚨。

敏窕無所謂地看著他,享受著他那垂死掙紮的痛苦模樣。

就在這時——

“拿下!”

一聲冰涼的嗓音,從林外傳來。

緊接著,是腳步聲。

一隊侍衛從外頭衝了進來,直接將站著的敏窕抓住,壓在肩膀上的力氣實在是太大,逼得她不得已跪了下去。

躺倒在雪裡的陳密被提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站著,卻愣要軟倒,根本站不住。

為首的石黎皺眉:“將他送回去,千萬彆叫他死了。”

就算真的中了什麼爛腸穿心的毒,隻要屍體還剩一點餘溫,宗元信總七八成把握能救回來的。

手底下的侍衛得令,立刻將陳密抗了回去。

敏窕看得出來他們身上的服飾,不過是普通的侍衛,立刻掙紮起來:“放肆!你們在做什麼?”

石黎轉而看向敏窕,冷冷地說道:“你意圖謀殺宮人,人證物證俱在,這是重罪!”

敏窕臉上滿是怒容,剛要再罵,忽而頓住。

她身為壽康宮的女官,恣意妄為慣了,尋常想要誰的性命|根本不放在心上,縱是殺了陳密,就跟掐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可謀害宮人,的確是重罪。

敏窕的心跳微妙急促起來,“我乃是壽康宮的女官,爾等沒資格這麼放肆。”

就算是侍衛,也是要看階等的。

這些人不過是普通的侍衛,哪有什麼權力這麼做?

石黎麵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從懷裡掏出一塊腰牌,在敏窕的眼前一閃而過。

“不能這麼做?”

敏窕瞪大了眼,這膝蓋一軟。

如果不是左右兩個侍衛撐住了她,她那兩條腿,怕是要抖起來。

“……陛,陛……”

敏窕哆嗦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石黎一拳打暈。

“帶

走!”

石黎的態度非常冷硬,等這些人都離開後,他才邁著步伐往裡麵走,最終,在林子的深處,見到了容九與驚蟄。

這兩人,不知何時藏身此地,怕是將整個過程都看得清清楚楚。

石黎欠身:“卑職不辱使命。”

驚蟄蹙眉:“陳密不會有事吧?”

石黎:“剛才已經檢查為那女官用的毒,及時送到太醫院,是不會出事的。”

有宗元信在,不會有這樣的意外。

驚蟄這才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

早在一開始,察覺到雲奎出事後,驚蟄或多或少,覺得不太對勁。

雲奎的事情很大,卻也很小,根本不值得費這麼大的力氣,硬要查他。

隻有可能是有人在針對直殿監的時候,不經意的把幾年前的事情也給帶了出來。而後,才會費那麼大力氣去挖掘雲奎身上的問題。

……可為什麼呢?

驚蟄不得不聯想到敏窕。

她一天沒能見到陳密,一天這事就不能算結束,而陳密是直殿監的人,最有可能拿到荷包的,也應該是他身邊的人。

但是這女官沒有直接衝著驚蟄下手,反而繞了這麼大個圈子,自然是因為她沒能鎖定某個懷疑的對象。

她想讓這潭死水活起來。

驚蟄當然能和她見招拆招,可是這棋盤上的可是雲奎的命,不能等同兒戲。

明麵上這事又是德妃處理的,如果不早下決斷,等到德妃的命令下來,可就再無回旋的餘地。

所以必須快。

敏窕殺心很重,那天她既然想殺了他,那麼一定,也會對陳密下手。

這是罪人行徑。

一個罪人說出來的話,做下的判斷,自然不能為人信服。

所以,驚蟄以陳密為引,設下今天的局。

這就是驚蟄所說的那件需要讓他幫忙的,有些危險的事情。

為的是引誘敏窕出來,讓侍衛處可以順理成章入局。

一旦侍衛處的人能夠入局,驚蟄就可以打破這個僵持的局麵。

唯二的麻煩就是,一來要保證誘餌陳密的安危,二來,這件事又得利用侍衛處的力量,也必然被容九所知。

也不知道他這麼接二連二的狐假虎威,容九會不會不高興……

容九看向驚蟄,冷淡說道:“滿意了?”

驚蟄訕訕:“之前,我還說可以自己處理,隻是這件事,為了雲奎和陳密的安危,這才貿然借用了侍衛處的力量,這算是我食言……”

他的話還沒說完,容九原本平靜的臉上微蹙眉頭,意義不明地看著他,而後掃向石黎。

石黎立刻機敏退下。

容九:“你覺得我會不高興?”

就因為驚蟄願意借用他的力量?那高興還來不及,何來的不滿?

驚蟄摸了摸臉:“那你是為什麼……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這還是自從上次後,他們第一次見麵。

故地重遊,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再加上他那天說什麼要哭不哭的,驚蟄自覺有些尷尬。

容九喃喃:“還不夠。”

驚蟄隻是利用這麼一兩次,就隻覺得是自己太貪婪,不敢多加借用……開什麼玩笑,他是猶覺得不夠。

容九初初感覺到驚蟄這想法,甚至沒有生氣,隻是覺得無奈。

他原本以為,驚蟄已經學會伸出爪牙。

沒想到,驚蟄至多在他身上磨一磨爪,偷偷留下幾道小狗抓痕,就已經心滿意足,甚至還覺得愧疚!

還要再多,再深一步。

“隻抓了一個敏窕,你就心滿意足了嗎?”男人的聲音低沉,如同帶著無儘深沉的陰暗,“要知道,麻煩,可不會避之不見,就不存在的。你自己不在乎,可你的朋友們呢?”

驚蟄沉默了一瞬,抬頭看向明目張膽蠱惑他的容九。

容九那微卷的語調浸滿了巧舌如簧的引誘,冰涼的聲音柔和下來,遮掩著底下的惡意。

最起碼,並不能隻是磨磨爪,這頂什麼用?

“斬草要除根,你應該知道,動了敏窕的代價,卻還是動了……那,”他抓著驚蟄的手,仿佛那寒冷的溫度也隨之侵染,一點,一點將驚蟄同化,“下一個,就是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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