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28848 字 9個月前

家人是個什麼東西?

這聽起來有點拗口,可家人,的確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成為的。

父母結合下誕生的孩子,與其父母天然就是一體,便是家人。

然家人,並非天然就懷揣著愛意。

不管是容九,還是慧平的家人,都如是證明了這點。

這世上有人願意為了家人赴死,毫無怨言;也有人根本不在乎家人,把他們當做利益交換的工具,甚至是除之而後快的敵人。

驚蟄說他不懂,是真的不怎麼懂。

然他記得那些溫暖,是在午夜夢回後,還會一點點溫暖到他,讓他醒來都忍不住帶著笑,那這樣的相處,應當是自然的,最和美的家。

驚蟄抓著容九的手指,冷白的皮膚在他的摩|挲下,終於有了那麼一點微紅。

分明這事,說來根本沒有哪裡值得羞恥,可容九發現,驚蟄的手指在無意識地哆嗦。

指尖停留在容九的手背上,那細膩的觸感,讓容九微眯起眼。

他湊過去,舔了舔驚蟄的眼角,把人嚇了一跳。

“你,做什麼?”

“家人,也能做這樣的事?”容九反手扣住驚蟄的手指,穿插在指縫裡,曖|昧地摩|挲,“也能,肌膚相親,將你弄得黏黏糊糊?”

驚蟄羞得想要捂住他的嘴,“你說什麼呢……我們,就,家人……夫妻也是,家人,做這樣的事情,也是……”他說得非常吞|吐。

明明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卻被容九曖|昧的話,搞得這麼下流。

又不是所有的家人都有血緣關係,夫妻一體,成為家人,那會有親密的接觸……那也,理所當然。

“那我們可以做夫妻。”

容九果斷道。

驚蟄沉默了一瞬:“我們,都是男子。”

“那就夫夫。”容九順滑地改口,“沒什麼差彆。”

差彆可大了!

驚蟄這下不隻是手在哆嗦,連人都在哆嗦。他很想抓點什麼擋住自己的臉,不行了,容九這麼突然這麼……

驚蟄的臉爆紅,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最終隻能尷尬地停留在容九的胸口,根本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不要扯遠了,我們剛才說的,家人什麼的……應該,和我們之前做的,沒什麼差彆……”

“有差彆。”容九忽而說道。

啊?

驚蟄抬頭,看向那個,剛才還說自己不懂的男人,“什麼差彆?”

容九:“家人,不該住在一處?”

驚蟄緊張地舔了舔唇,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家人家人,肯定是先有家,有個住處,住在一起,才能成為家人。

應該是這樣吧?

驚蟄也不太懂,“是的,吧?”

“那你,怎麼不與我住在一起?”

……哈?

儘管驚蟄在容九說話前,就已經猜到他想說

什麼,可當他真的說出來時,還是覺得很想找個縫隙鑽進去。

不是因為羞恥,是因為某種太過滿溢的情感充斥著他的心口,太滿,太難受,以至於有什麼東西,想從眼睛裡掉出來。

?本作者白孤生提醒您最全的《可是他長得美啊》儘在[],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驚蟄很想捂著心,聽它到底是怎麼跳動,卻不想抽|出手,隻想和容九貼得更緊些。

他顫動了唇,這才小聲擠出一句話:“我也想,和你住在一塊。”

容九很粘人。

是那種看著冷冷淡淡,可是隻要他們在一起,視線無時無刻都追在驚蟄身上的男人。

儘管他話不多,可驚蟄知道男人一直注視著他。

仿佛這每隔幾日的相見,還是不足夠的。

然不管是驚蟄還是容九,都有自己的事務要做,肯定不能夠恣意妄為。

要是他們每日下值都能住在一處,應當可以彌補這些空缺。

驚蟄是這麼想,自然,那話,也是這麼說。

話落下的那一瞬,驚蟄看到容九的眼睛亮了,非常明亮的光火,在漆黑的瞳孔裡點燃。

容九剛想說什麼,驚蟄就猛地捂住他的嘴,臉色脹紅地說著:“可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這根本不可能。”

容九的舌頭舔過驚蟄的手心,濕漉的觸感,讓驚蟄的手哆嗦了下,“流|氓。”

他小聲抱怨。

容九抓著驚蟄的手,“隻要你想,總是有可能的。”

他似乎總是會這麼說。

驚蟄想。

在容九的心裡,世上的事情,好似沒有什麼不可以做。他恣意妄為,是因為他有這樣的資本,也有這樣的能力。

驚蟄喜歡那種自信。

在容九的身邊,仿佛自己也變得越來越自信,回頭看,從前那個在北房龜縮不出的自己,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不過,還是不行。

這是皇宮。

他們的關係本來就是不該,容九現在足夠肆意,如果再往前一步……

一個侍衛,和一個太監,就算有千百個理由,都不可能真的住在一起。

容九冷漠地說道:“你不願,那也沒什麼。”

驚蟄癟嘴,是他不願意的事嗎?

“反正隻要我想,每夜我都會去見你。”

……好吧。

你身手厲害,你非同凡響。

驚蟄在心裡偷偷吐槽他,剛想說話,卻突然停下,抓著容九的右手。

這隻寬厚的大手,被驚蟄翻來覆去打量,最後輕輕擦過虎口的位置,果不其然擦下來一點點痕跡。

驚蟄的眼睛變得銳利,又搓了幾下,愣是讓虎口的咬痕露了出來。

“你,為什麼?”

虎口的痕跡看起來淡了些,不過肯定是自己咬的。這麼深,這麼狠,容九是何時弄出來的傷?

上次在林苑處理敏窕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是沒有看到,還是那個時候的容九,也是擦了粉?

容九冷淡地說道:“自己咬的。”

要不是他們現在都坐在床邊,驚蟄就想踹容九的小腿,是不是自己咬的,難道他還看不出來嗎?

驚蟄:“……是上次,你匆匆回去的那一次?”

“嗯。”

容九老實回答。

驚蟄的聲音,變得更輕了些:“那些,就讓你,那麼痛苦嗎?”

容九斂眉,冰涼的眉梢,帶著徹骨的寒意:“如果你難受,才會讓我痛苦。”

驚蟄無法想象容九的過去到底是多麼糟糕,因為他從來都不提,因為他連家的含義都無法理解。

不是不喜歡,不是不在意,而是完全,不理解。

他不理解,驚蟄為什麼會在意。

所以驚蟄有時對容九一些瘋狂的想法,生氣歸生氣,卻很少真的為此和他大吵一架。

畢竟,這也是對牛彈琴。

不如讓容九知道,他不能接受的事,那麼容九……總不會去做。

容九看驚蟄不說話,就伸手去摸他的側臉,儘管他不怎麼說,可驚蟄知道,男人一直喜歡這種明裡暗裡的接觸。

無時無刻,要麼是手指,要麼是臉,那雙冰涼的手指,總會自在地給自己找個合適的位置。

“驚蟄,任何奪走你目光的東西,不論是人,還是東西,都會叫我嫉妒。”容九冰涼的話語,如同帶著滾燙的狂熱,“毀掉他們,讓你隻能看著我,一直都是我所願。”

他說著殘酷,冷血的話,卻又溫柔地拂過驚蟄的臉龐。

“不管你怎麼說,怎麼做,這都是難以根除的欲|望,所以你不必在乎。”

這是他的本性。

這是他的劣根性。

是與生俱來的掠奪欲。

無法更改,所以驚蟄,根本也無需在意。

……怎麼可能不在乎?

驚蟄的睫毛輕|顫了幾下,長長吐了口氣:“所以,才要學,不是嗎?”

他仰頭看著容九。

“我們一起學,讓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是什麼感覺,或許有朝一日……”

容九也會,真正接納這些,知道這種溫暖。

男人看著天真,柔|軟的驚蟄,哪怕惡欲撲倒麵前,流淌在腳下,他都能在密布的黑暗裡,撈起一把碎光,然後笑吟吟地捧到他的麵前來。

或許他有朝一日,的確會明白。

然能給予他這些的,唯獨驚蟄。

冰涼的手指,擦過驚蟄的下顎,忽而,也跟著停住。

驚蟄歪頭看他,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危機感。

然這裡就他們兩個,危機在何處?

大拇指用力擦了擦下顎角,古怪的刺痛,讓驚蟄瞪大了眼。

危機。

真是大危機!

驚蟄怎麼就忘記,他睡著前,給自己刮的毛毛?

刮出傷痕後,那位置的確尷尬,驚蟄生怕彆人多想,所以……

他也塗了粉。

容九的臉色,隨著那揉出來的傷痕,變得越發冷厲。本來就沒多少表情,這下可好,直接變成一座冰山。

“怎麼弄的?”

容九陰森地問道。

驚蟄:“……我自己,刮出來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沒什麼底氣,小小聲。

不對,他為什麼要低聲下氣?

容九給自己咬出來的傷口,難道不比他還嚴重十倍?而且他也偷偷敷粉了!

驚蟄立刻理直氣壯:“你讓宗大人給我開的藥,調理完身體,順便連我的胡子,都有了生根發芽的機會。”

那肯定是要刮的。

驚蟄的理由非常正當,不過容九看起來還是不大高興。

他陰冷地盯著傷痕,仿佛那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將那一堆玉瓶藥翻出來,愣是將那道小小的刮傷塗得那叫一個嚴重。

驚蟄被他擦得頭往後仰,“這不是好事嗎?說明宗大人的藥有用。”

過去的寒藥抑製了驚蟄的身體,現在這樣,不過是一點點調整過來。

驚蟄從前毛發就不多,頭發也是微黃乾燥,現在這一把油光柔順的頭發,他有時自己摸著,都會高興得很。

不過,比起摸自己的頭發,驚蟄還是更喜歡偷摸容九的。

也不知是什麼古怪的癖好,偏不要光明正大地摸,而是偷偷摸摸,在男人不經意間摸上幾次,就露出很滿足的表情。

容九不理解,不過容九總會包容。

不過今日的容九,既不包容,也不大度,甚至還有點小氣。

“不可以受傷。”容九冷冰冰地說道,“再刮傷自己,我就把你下麵的毛都刮掉。”

驚蟄悚然,下意識夾住腿。

他整張臉都羞恥到發紅,連眼角都染上羞紅,顫抖得都要掉下床邊去。

“你,我,你怎麼能……”

下流!

無恥!

淫賊!

怎麼有人惦記著那地方???

驚蟄的毛發稀少,自然是,也包括了蘑菇田。

就那麼點毛,居然還招人惦記。

容九長得那麼好看的一張臉,為什麼,總是能說出這麼無恥的話呀!

驚蟄真的很想抱著被子在床上啊啊啊慘叫。

可他不能,也不敢。

甚至還做出非常羞恥的動作。

——他拉過折疊好的被褥,擋在了自己的腰間。

“彆看了!”

驚蟄咬牙切齒,“你能不能不要……總惦記我這麼一畝三分地。”

容九:“不惦記著你,能惦記著什麼?”

驚蟄:“惦記下你遠大的前程,惦記一下你的同僚,惦記陛下的賞識,或者……”

容九:“沒有一點興趣。”

他抱住驚蟄,力氣不大,卻牢牢錮著,難以掙脫。

“有那多餘的時間,不如多看你幾眼

。”

驚蟄本該很暖心。

說這話的人是容九,是他的情|人,他將驚蟄放在心上,有何不好?

可驚蟄見識過容九的偏執,也曾看過他瘋狂的一麵,自然隱隱覺得,這種唯獨一人的狂熱有哪裡不妥。

就像是,為他而生。

驚蟄被顫動了心弦,臉色都有幾分緊張,他靠在容九的肩頭,抓著他心口的衣裳,輕聲說道:“你這樣……不好。”

“何為不好?”

“如果你隻在乎一人,看到一人,你的情緒,就隻會被這個人動搖,那,豈不是,他想對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驚蟄刻意沒有提到自己,隻是用“你”“這個人”來替代。

寬厚的大手輕拍著驚蟄的後背,漫不經心地說道:“錯了,驚蟄。若是隻有你能影響到我,便也意味著,不為外物所動,除你之外,一切都不用在意。”

驚蟄的心緊繃到有些痛苦,這是錯的。

他清楚這點。

非常之清楚,他必須……

讓容九意識到這點。

這也是,“學”的一部分。

驚蟄用額頭抵著容九的肩膀,呼吸略有急促,不過,就在那之前,讓他貪婪一會。

……容九錯了,驚蟄並非學不會貪婪。

畢竟,就在此時此刻,驚蟄竟為容九那偏激的言語感到歡愉。

真是無可救藥。

臘八過去,驚蟄短暫戒掉了糖。

他是真怕自己的牙齒壞掉。

那天,他勉強將容九做的臘八粥吃完,可到底太甜,晚上睡著前,喉嚨都隱約有那種甜膩的香味,一時間,驚蟄聞糖色變。

又一日,雲奎得以回來。

是世恩與穀生去接的他。

雲奎雖是挨了打,不過並不嚴重,甚至回來的路上,有一半是自己走回來的。

雖然回來就趴下了,不過,看著精神頭尤其好。

這些,都是世恩回來後,與他說的。

驚蟄那會忙得昏天暗地,廖江和慧平都分不開身,連剛來的陳密,也立刻被繁忙的事務拉了進去。

驚蟄連軸轉了三天,才堪堪弄完。

這是掌印太監臨時加插|進來的活計,驚蟄不得不趕著時間弄完,這才有空餘的時間去見雲奎。

結果,這家夥,人已經好了。

真真如世恩他們所言,雲奎的身體強壯得很,那一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趴在床上百無聊賴看到驚蟄時,雲奎甚至還從床上蹦下來。

“你可算是來了,我給你一頓好等。”

驚蟄茫然被他拉著坐下,看著他行動自如的模樣,不由得說道:“你這傷,已經好了?”

雲奎爽朗地說道:“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是師傅不肯我起來,我才不得不一直這麼躺著。”

雲奎這一次出事,的確是將薑金明嚇得夠嗆,看著師傅這些時日好像蒼老了

幾歲,雲奎還是不得不忍耐下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免得讓他更傷心。

驚蟄:“他從一開始,就反對你這件事,而今你也的確是為此險些出事,他自然後怕。”

雲奎搔了搔臉:“我知道,我就是……”

唉,他歎了口氣。

“師傅說,人被你送走了?”薑金明把雲奎臭罵了一頓後,到底是把許多事告訴了驚蟄,“這一次,要不是你幫忙,我怕是要折在裡頭。”

驚蟄先是將現在的地址告訴雲奎,而後奇怪地皺眉:“這件事……原本是我之過。”

麵對雲奎,驚蟄就沒說那麼明白,畢竟他本來也不是局內人。

不過,到底是提到了敏窕想要查什麼,這才會引發雲奎這件事。

雲奎聽完後,摸著自己的頭:“可最後,你不還是把我救出來了嘛。”

他笑嘻嘻著,像是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驚蟄抿著唇:“你不是說,你差點折在裡麵?”

“哎呀,差點,就是沒有嘛。”雲奎無所謂地說著,“怨不得那位女官,一直反複審問我,結果是因為我和直殿監的關係呀。”

末了,他還歎:“真好。”

驚蟄挑眉:“好在哪裡?”

雲奎:“我這輩子,都是直殿監的人,走到哪裡,彆人都這麼認為,這不是好事嗎?”

他對直殿監的歸屬感,遠比驚蟄要強烈許多。

驚蟄沉默了會,輕聲說道:“這也容易危險。”

在緊急關頭,人最容易暴露出自己的要害。這一次試探,並非一點收獲都沒有。

隻不過敏窕死了,這些暫時被按下來而已。

容九說的話,驚蟄並沒有忘記。

動了敏窕,壽康宮勢必不會放過這件事,眼下按捺不動,不過是因為敏窕的特殊性。

就算太後真的想做什麼,肯定也會挨到敏窕暴斃身亡的消息暴露出來,才有可能行動。

壽康宮,曼如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幾個太監跪在門外。

最近太後的心情一直不怎麼好,在敏窕的死訊傳出來後,曼如原本以為,想必這下,太後娘娘的情緒會更為暴躁。

卻沒想到,得知這個消息的那天,太後竟是笑了出來。

曼如隱隱覺得,太後是在等待著這個結果。

“曼如,過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