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淡淡說著,將最近還在看的書反扣下,“查出來了嗎?”
曼如欠身:“太後,敏窕那些天的蹤跡,已經儘數查出來。不過,她……”
她猶豫了一會,才低聲說著。
“敏窕,似乎有了對食的對象。”
隻是沒查出來是誰。
敏窕太謹慎。
太後聽到這話,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沒有發作:“繼續說。”
曼如便將這段時間,敏窕的一舉一動都一一說出來,自然有許多事情,並不清楚敏窕的目的,
不過,她對直殿監的特彆關注,已然是清楚。
直殿監?
太後斂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曼如說完話後,就低垂著頭,不敢打破寂靜。
“去把班洪亮叫來。”太後忽而說道,“然後,最近盯著點直殿監。”
她倒是想知道,敏窕盯著直殿監的緣由,是她猜想的那樣嗎?
…
風雪飄飄,這樣的冬日,本來應當是蟄伏不出的最好時節,可是瑞王卻是親率了一支隊伍外出,為了避免引來平王的關注,他還煞費苦心迂回了一段,端得是靜悄悄。
隨行隊伍裡,人數說多不多,不過,都是精銳。
一路上趕路,甚是沉默。
直到這日,他們在一處停下,就地取材,一部分人帶隊去打獵,剩下的一部分,就在營地裡麵收拾。
阿星麵無表情地帶隊巡邏,眼瞅著黃福有來找他的打算,就轉身走進一處營帳。
身處營帳內的瑞王與陳宣名先是一驚,而後看到來人是阿星,又見他在營帳門口處跪坐下來,然後從懷裡抽|出紙團塞在自己的耳朵上閉目養神,頓時失笑。
陳宣名看了眼麵無表情的阿星,笑著說道:“瑞王,這黃福小郎君要是再繼續追著阿星,總有一天,會把阿星逼急的。”
一看到他進來,就知道是為什麼了。
阿星是個有點冷酷的人,當初他可以屠了一整個山寨的人,而今,他在瑞王的身邊,這王爺也不是完全信任他。
不過,陳宣名倒是私下了解過阿星這麼做的原因。
“整個山寨上下,無一清白。”阿星那時的回答,陳宣名到現在都還記得。
“也包括你?”
“也包括我。”阿星冷漠地說著,“我也該死。”
那話裡淩冽的殺意,叫人動容。
阿星背叛了大當家,本就是讓人覺得不妥,可當他如是說,陳宣名卻又覺得,他所作所為沒什麼不妥。
看著冷漠,卻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端王府上下,喜歡他的人,其實並不在少數。他看著冷漠,實則能幫就幫。
“黃福,總是惦記著他的身手。”瑞王無奈歎了口氣,“可是,本王這麾下,比阿星厲害的人,也不是沒有。”
怎麼這黃福,就是盯著阿星不放呢?
陳宣名沉吟一會,笑著說道:“或許是因為,當初是阿星帶隊去救的他,所以才會有一種雛鳥的心態罷。”
這些時日,阿星對黃福不假顏色,結果之前一直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黃福,反倒是一直追著阿星跑,給這個冷漠的人逼得隻要瑞王在距離之內,就會立刻躲到他的身邊。
畢竟,黃福敬畏瑞王,總不敢在他眼前撒野。
瑞王和陳宣名聊了一點黃福的事,很快就丟下這個話題,轉而提起阿星進來前,他們正在交談的事。
前些時候,太後通過一些手段傳來了一封密信,瑞王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召集了幕僚商議此事。
奇特的是,瑞王這一次,隻召了最親信的那幾個,就算是阿星這些人,也沒有參與的資格。也不知道瑞王到底得了什麼結論,最終竟是帶著人冒雪離開了封地。
一路騎行至此,已經在瑞王的目的地之外。
陳宣名的手指點在輿圖上,沉聲說道:“到這裡已是差不多,不能再往前走了。”
再往前,就容易驚動五軍。
這些牢牢掌控在景元帝手底下的士兵,可謂是驍勇善戰。
瑞王頷首,俊秀的臉上,帶著幾分嚴肅。
門外,一個副將挑開了門帳走了進來,視線在阿星的身上一掃而過,跪倒在瑞王的跟前。
“王爺,一切已經按照您的吩咐。”
瑞王緩緩點頭,拿起了酒盞。
阿星的視線自然地掃過副將,繼而落在陳宣名和瑞王的身上。
陳宣名發現時,還朝著阿星笑了笑。
於是,阿星也沉默地回了個頷首,再低下頭來。
他握緊了腰間的佩刀。
…
年關將至,越到年尾,人就越容易鬆散。這大街小巷裡,各色的豔紅已經塗抹上牆角屋簷,濃鬱的年味,讓許多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休沐。
茅子世騎著馬,穿行過熱鬨的街市。
他剛從京城外趕回來,胯|下這匹馬累得要命,他自己如是,隻是任由著馬循著熟悉的方向晃悠,左不過他們的速度並不算快,路上的百姓看到,自然會避開。
“讓開!”
一道尖銳的女聲從身後傳來,緊接著,是幾道驚呼聲。
茅子世能感覺到鞭子抽打空氣的刺耳聲。
他的身子自然往前趴下,躲開那卷來的鞭子,而後利索地在馬背上翻了個身,看清楚背後襲擊他的人,竟是個紅衣小姑娘。
茅子世微微眯起眼:“元郡主。”
紅衣少女見這人一言叫破了她的身份,一眼掃過這人破落的服飾,冷冰冰地說道:“既是知道本郡主的身份,還不快讓開。”赫連元情緒暴躁。
她倒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急,隻是恰好這街市人來人往,騎馬本來就不太方便。
赫連元很想縱馬疾馳,可她不敢。
之前差點出了事,事後,她被祖父叫去好一頓訓,父母也一直關著她禁足,算起來也得好幾個月。
好不容易能出來,要是再鬨出什麼事情,怕不是得禁足多半年?
赫連元也就一直強忍著脾氣,沒有胡亂發作。
隻是眼前這人真真氣惱!
後麵分明都有馬蹄催促聲,可他卻是一點都聽不到那樣,讓都不讓開,任由著老馬慢吞吞地走,將他們的路都給堵住。
這紅衣少女忍了又忍,可惜脾氣本來就不夠好,哪裡能再多忍,暴躁時自然發作。
茅子世嘿嘿一笑:“這路又不是小郡主開的,我愛怎麼走,就怎麼走,小郡主要是有本事,就把我打落下
馬。”
紅衣少女聽了茅子世這話,黑眸裡如同燃燒起了火焰,抽|出鞭子就要再打,卻猛地被身邊的人按下了手腕。
赫連元的貼身婢女連忙說道:“郡主,郡主,萬萬不可,這位是茅子世,茅大人!?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總算想起來這點熟悉感是為何,這不就是那位放蕩不羈的小大人嗎?
赫連元臉色微變,原本要動的手指抓著鞭子,竟是沒有甩出來。
茅子世也聽到那婢女的聲音,無聊地聳了聳肩。
看來是沒得玩。
他淡淡瞥了眼紅衣少女,翻身抓著馬的韁繩,一踢馬腹,老馬也跟著小跑了起來。
赫連元幾乎要扯斷手裡的韁繩:“你看到了嗎?他居然敢嘲笑我?”
那漫不經心的眼神,不是在嘲諷她,卻是為何!
貼身婢女連忙說道:“郡主,郡主,彆理這無理之人,您這次出府,可是有正事。”
一想到正事,赫連元才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抓著韁繩在路上飛奔起來。
她有段時間閉門不出,讓人去探聽後,才發現在京城貴女的傳聞裡,她已經變成了柔|軟被嚇的模樣,這讓她怎麼能忍受?
“郡主,郡主,您慢一點!”
婢女的聲音,被她丟到腦後,赫連元一路趕到鎮北侯府外,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今日的宴席,她一定要一雪前恥。
跟著的婢女好不容易跟上來,就看到鎮北侯府門外,正停著熟悉的馬車,一時間都停住呼吸。
“小郡主,小郡主……”
她連聲叫著,赫連元暴躁地回頭:“你大呼小叫做什麼?”
貼身婢女顫巍巍地伸出手,“您看。”
紅衣少女順著婢女的手看了過去,頓時僵住身體,誒……這不是,祖父嗎?
剛才她一路狂馳,豈不是被祖父看在眼底?
和赫連元背道而馳的茅子世,最終騎著馬,到了自家府邸。
茅子世的住處,就在沉家附近。
是簡單的三進。
下馬時,門房悄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茅子世隨意地點了點頭,抬腳上了台階。
於管事,就等在屋內。
“您可是讓小的好等,再不來,可就要誤了時辰。”
茅子世:“我不來,難道你就不知該如何做了?”
於管事笑嘻嘻地說著:“那還是得看您,不然,這心裡頭可是沒底。”
茅子世幽幽地瞪了眼,他可不相信這人的半句話,分明是等著他來背鍋。
“和劉浩明有過接觸的人,全都已經監視了起來,無一錯漏。”於管事嚴肅起了臉色,“其中一人,就在今天,出現在了鎮北侯府上。”
茅子世漫不經心地抓著手裡的短鞭:“該怎麼做,你心裡清楚。”驟然抬起的眼底,是森然的冷意。
能跟在景元帝身邊這麼久,茅子世有的,可不隻是這麵上笑嘻嘻的寬和。
劉家人縱
然是死光了,茅子世根本不在乎,可沉子坤為了這事傷神傷身,這可惹惱了他。
他那沉叔是好人,可他,卻不是什麼好東西。
反正,那位皇帝陛下,本也默許了茅子世動手。
景元帝看著再不怎麼上心,這麼多年,沉子坤能以一個直臣的身份,繼續在朝野上生存,如若沒有皇帝的回護,怎麼可能如此平穩?
“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想要攪渾這京城之水!”
…
哢嚓——
茶壺跌落地上,濺落了一地的水。
驚蟄受驚抬頭,看到慧平正跪下來,要清|理地上的碎片,連忙站起身來。
“彆拿手去撿,小心傷了。”
驚蟄推著他去拿了掃帚,將地上的湯湯水水收走。
廖江笑著說道:“慧平,你這可怎麼回事,這可是你這幾天摔碎的第三個。”
就算驚蟄是掌司,可也不能這麼耗下去。
慧平麵上有愧,尷尬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驚蟄倒是不怎麼在意,收拾完東西,反倒是讓慧平去休息。
等慧平離開後,陳密才開口,淡淡說道:“掌司,你這樣太過寬容,容易叫人得寸進尺。”
慧平砸碎了第一個還好說,可接二連三,餘下的要補,可都是掏了驚蟄自己的錢,不然哪來的份額,總能這麼遠遠不斷地補上。
宮妃都沒這道理。
驚蟄:“他是家裡出了點事。”
胡立一直在幫慧平查家裡的事,上次受了驚蟄的提點,鄭洪回去後,就告知了胡立這事,結果一查之下,果真出事。
慧平妹妹嫁的丈夫,的確是有些暴力傾向。
據說在半個月前,她就因為不堪忍受跑了,結果現在鬨上了娘家,兩家正在撕扯著這件事,根本沒有人去找慧平妹妹。
對慧平來說,得知這樣的消息,自是無法接受,這幾日都精神恍惚。
見他連著兩日都這樣,驚蟄索性就讓他好好休息,等心情平穩了些再來做事。
廖江也道:“你脾氣太好,容易叫我們蹬鼻子上臉。”
驚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嘀咕著:“我的鼻子也沒那麼高,誰能蹬?”
他對自己手下的人沒有什麼要求,隻要能在時間內將事情做完,就算做完後提早離開,也不是什麼大事。
隻要與他知會過一聲就行。
再加上,雜務司這裡,本來就缺人,想要調過來的人,還真不少。
驚蟄剛剛就是在篩選。
“你們兩個,真沒打算去競爭掌司的位置嗎?”驚蟄道,“王建似乎已經參與了。”
廖江無所謂地聳肩:“我去也會被篩下來,不浪費這時間。”
陳密:“沒必要。”
這兩人一個比一個果斷。
驚蟄無奈聳肩,反正結果再快也得來年春才知道,要是他們還想去,那也來得及。
“廖江,陳密,如果有朝一日,你們能夠出宮,你們想回家嗎?”
驚蟄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叫他們兩人愣住。
廖江道:“會回去的吧,我想看弟弟妹妹他們怎麼樣,有沒有侄子侄女給我玩,看看父母還活著沒,誰不想回家呢?”
陳密:“我不想回去。”
他神情淡淡。
“他們賣掉我,不是因為家裡缺錢,而是我不夠聽話。”他抬起手,在白紙上落下字,“他們不是我的家人,那也不是我的家。”
不是血肉相連,就一定是家人。
頂多可以稱之為親人。
廖江:“你閒著沒事,問這做什麼?”
驚蟄慢吞吞地說道:“隻是年關將近,有點想家。再加上慧平這事,所以我也想知道,到底哪種才能算是家?”
他又道。
“如果住久的地方就算是家,那宮裡算嗎?”
陳密無奈看了眼驚蟄:“掌司,誰會把皇宮當做家?我們是宮人,可和外頭的奴仆沒有差彆,甚至更容易出事,誰的家,會是這樣危機四伏?”
廖江也道:“雖然我入了宮,也沒遇到過什麼大事,不過,陛下和後宮這些娘娘們,才是這裡當家做主的人。倘若是家,最起碼,我們在這,也該是有些說話的餘地的。”
驚蟄若有所思,每個人對家的看法都不相同。
他最初認為,親人在的地方,就是家,親人自然是他的家人。然並非所有人的親人都是良善之人,他們甚至會對血脈相連的人更為心狠,自然算不得家。
“驚蟄,你太鑽牛角尖了。”
廖江聽完驚蟄的話,笑著說道:“你以前的家人,肯定待你十分之好,所以你會覺得,家,與家人,都必定是好的。”
他看了眼陳密,才繼續說。
“可哪怕是家,哪怕是家人,也有不好的。不是所有不好的,就不是你的家人。”
廖江無視了陳密在邊上的嘀嘀咕咕,認真地說道:“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你必須得承認,總不是都會是好的一麵。”
陳密哼了聲,到底沒有出聲反駁廖江的話。
驚蟄微眯起眼,這情感上的事情,還真是複雜。那他和容九,又算是什麼呢?
結發為夫妻,可以是家人,他和容九想成為家人,要做些什麼呢?
驚蟄下意識摸上自己的頭發,想起之前送給容九的平安結。他帶在身上許久,直到驚蟄送了新的給他,這才替換下了原來的。
容九似乎總是將驚蟄做的東西隨身攜帶。
不管那是多麼稚嫩的手藝,容九並不在意。
驚蟄的心口微微緊縮著,為某種滿漲的情緒,他還是不知道這種心情叫什麼,仿佛泡在熱乎乎的糖漿裡,沒有一處不讓他高興。
驚蟄撅起嘴,將毛筆頂在上嘴唇,慢悠悠地想。
容九給他做了臘八粥,他總得回些什麼。
…
極其難
得的,在容九踏進驚蟄屋裡時,沒看到熄滅的燈,反倒是看到了趴在桌邊睡著的驚蟄。
男人挑眉,緩步走到桌邊。
桌上,正擺著個食盒,端看這樣式,是那種特製出來能用於保暖膳食的分層,就算在這樣的冬日裡,也能維持住溫度。
“驚蟄,彆在這睡。”
迷迷糊糊間,驚蟄被拍醒,冷不丁坐起身來。
他抬頭看著身邊的容九,忽而笑了起來:“我果然沒猜錯。”
“你猜到了什麼?”
容九在驚蟄的身旁坐下,挑眉看向那食盒。
“我覺得,你今天晚上會來。”驚蟄順著容九的視線看向那食盒,抬手去拿,“上個月,上上個月,今夜你也來了。”
容九夜半來尋驚蟄,多少是隨性的,有空餘的時候,忍耐不住的時候,誰能保證這片刻的心思,到底在想什麼?
許多人都覺得景元帝難以看透,是個深不可測的皇帝;不過,在驚蟄看來,容九是個不難懂的人。
有些時候,他貪婪到直白。
就好比,最近,除非避而不見那兩天,得了空,容九總是會來。
驚蟄打開食盒,端出一道菜,看著嘛,色香味雖沒有全乎,不過賣相還是有點的。
“上次你給我做臘八粥,我想著,總歸也要給你做點什麼。這是以前,我娘常做的家常菜,你要是……”
驚蟄的話還沒說完,容九就已經取過食盒裡的筷子,夾了一口。
他神情淡淡,吃下去那口,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太鹹,有點苦。”
驚蟄瞪圓了眼,搶過容九的筷子自己吃了口,皺著眉嚼了嚼:“沒錯呀,就是這個味道!”
雖然不是十分像,可是也有七八成。
容九的嘴角抽|搐了下:“這是你娘親常做的味道?”
驚蟄用力點頭。
容九再沒說什麼,拿走驚蟄的筷子,慢條斯理吃了起來,他的動作不快,甚是優雅,光是看著他吃飯,驚蟄覺得自己能多吃三碗飯!
等到容九將一整盤菜都吃完後,他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淡然地說道:“以後,就不要學你娘親的家常菜了。”
驚蟄:“為何?”
容九不是都吃完了嗎?
男人斜睨他一眼,眼底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無奈:“你娘的廚藝,有待進步。”
驚蟄憋氣:“可她做的糕點很好吃。”
“那她做的菜好吃嗎?”
驚蟄遲疑,唔唔唔……
容九:“吃習慣,不代表好吃。”
他拍著驚蟄的小狗頭。
“荼毒你多年就罷,彆來荼毒我的舌頭。”這聽起來,有幾分難得的歎氣。
驚蟄趴在桌邊,盯著食盒繼續憋氣。
那鬱悶的小模樣,讓容九盯著看了許久。
過了一會,才聽到驚蟄垂頭喪氣地說道:“那我本來,還想著你生辰那日,給你做一頓大餐。”
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他能借著明雨的掩護,好好練習下廚藝呢。
容九的嘴角抽|搐更厲害些:“……你要,做你娘的,家常菜嗎?”
驚蟄理所當然地點頭:“當然。”他要讓容九好好品嘗一下家的味道。
“不用了。”容九斷然拒絕,“這來年的生辰禮,我倒是有另外一個主意。”
他將驚蟄帶過來,兩個人摔坐在一處,身下的椅子發出脆弱的嘎吱聲。
容九扶住驚蟄的身體,大手正托在驚蟄的屁股上蛋,那叫一個正正好好。
驚蟄羞恥得僵住,雙手扶在容九的肩膀上,分膝跪在他的身邊,卻愣是不敢真的坐下去。
“我想嘗一嘗,這道菜。”
手指,意有所指地掐了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