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夜,殿內才叫了水。
寧宏儒這機靈的早早就準備好了朝暮池,那池子熱氣蒸騰,熏得有些暈暈然。
驚蟄是真的很想暈過去。
驚蟄有氣無力地趴在赫連容的肩膀上,腦子一片空白,那種酸軟脹痛還讓他的神經一陣一陣扯得難受。
他動也動不了,男人抱著他進了池子裡。
那熱乎乎的水流泡得,他酸痛的四肢也好像舒坦了些。
驚蟄喘了口氣,終於稍微活過來了一點。
他掙紮著要說什麼,但是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聲音。
抱著他的大手慢慢滑下來,還沒按住腰,驚蟄就下意識一顫,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想說話,可是聲音已經沙啞,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能是手指用力,抓破了赫連容的肩頭。
那肩膀上,已經不止一道抓痕,那些都是在無力控製的情況下,無意識抓破的傷口。
赫連容的後背,胳膊,以及肩膀,幾乎到處都是。
男人的皮膚很白,所以這些傷痕,就顯得非常刺眼。就好像有人將他折磨一番。隻是端看他那模樣,又有誰真的能折騰得了他。
赫連容:“得弄出來。”
他聲音冷,說話簡單,動作也乾脆。
這猛地一下疼得驚蟄一哆嗦,虛軟無力地趴在赫連容的肩膀上。
“……”
痛。
他發不出太多的聲音,就隻剩下暗啞的氣聲。
他感覺自己死去又活來,累得眼皮子都要耷拉下來,奈何赫連容根本沒打算讓他睡,這朝暮池一通弄,愣是讓驚蟄撲騰著說出話來:“你到底,我好累……”他真的好想一睡了之了。
那聲音擠出來,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很輕,在顫抖。
赫連容:“不是說了,在清|理。”
那冷清的聲音,要不是驚蟄自己感覺到那些手指……他都險些要以為是自己的錯。
那手指,分明不止是……它在作怪。
驚蟄很想躲,可還能怎麼躲?
這朝暮池很大,要是站起來,這水其實也隻是及腰,奈何驚蟄手腳發軟,要是真的自己爬起來,沒兩下就沉底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就隻能挨著。
驚蟄有氣無力地趴在赫連容的肩膀上,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在不住往下滴落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熱水,還是他的淚。
他已經不將眼淚當做羞恥,如果哭泣求饒能夠阻止赫連容,驚蟄都想跪下來求他。
驚蟄從來都沒想過,這會是這麼要命的事。可能想過,可是赫連容日複一日的克製,讓驚蟄失去戒備心。
他所有的準備,根本不足十分之一,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被擊垮粉碎。
他學會了哭,用哭可以挽救一些,但哭泣與眼淚,刺激到一定程度時,反倒會招惹更多的殘暴可怕的欲|望。
驚蟄半熟半醒了很久,才被赫連容洗乾淨抱出朝暮池,雖然隻是沐浴,但他感覺自己裡裡外外好像又被拆開一遍。
他被抱到邊上的玉石坐下,驚蟄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材質,不過摸起來很是光滑溫暖,趴在上麵,他險些睡著。
隱約間,他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擦頭發。
巾子先是緩緩捂住他的頭發,然後順著發尾先擦拭幾遍,將那不住滴落的水珠都吸乾之後,再順著往上,貼著頭皮一點一點擦。
比起擦拭,更像是在按摩。
那動作足夠熟練,像是已經做過許多次,慢慢的,弄得他幾乎要睡著,不過半夢半醒間,他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掙紮著伸手,終於勾住了赫連容的袖口。
他的手指沒力氣,不過掙紮幾下,男人還是能感覺到驚蟄那細微的動作。
赫連容停下動作,靠近些。
就看到趴在玉石上的人動了動,虛弱無力地罵了一句:“……混賬。”
然後頭一歪,驚蟄終於昏睡過去。
赫連容眼神一動,掃過驚蟄的身體,幾乎像是被搓紅了一遍,再找不到完整的地方。
於驚蟄來說,這的確是場漫長的折磨。
…
他好不容易睡著,卻又做了夢。
他夢到了雨。
那雨聲甚是奇特,不是瓢潑,也並非霧蒙蒙,隻是淅淅瀝瀝,斷斷續續,間或滴落幾許。
自高處,黏糊糊滴落下來。
好似拉著絲。
粘稠的雨滴不斷,接連而來,又好似有潮聲轟隆,怪異地拍打在石岸上,一聲接著一聲,急得叫人驚顫。
極其偶爾,雨聲驟響。
潑灑下許多,連地麵都濕透,遍地都是潮色。
那潮聲的拍打,也猛跟著停下。
隻不過片刻,又再度響起,伴隨著怪異的水聲。
雨水……一滴接著一滴……一滴又接著一滴……像是止不住,也無法攔住……越發明顯,也越發清晰。
連綿不斷的雨,就像是不停歇的潮湧,仿佛能將人的口鼻都淹沒,直到最後力竭,再沒有半點掙紮的餘地。
驚蟄莫名聽了一夜的雨。
結果,醒來也是真的下了雨,那瓢潑的雨聲,驚得他茫然,恍惚以為還在夢裡,差點醒不過來。
怔愣躺了許久,驚蟄癱軟著不動,整個人的魂魄都不知道被什麼勾走,渾噩得很,直到一聲接著一聲腳步輕響,他才略動了動。
隻一動,整個人都像是要死去。
驚蟄嗚咽一聲,差點哭出來。四肢的酸痛僵硬,仿佛把他都封印在榻上,根本動彈不得。
“我……”
驚蟄張開嘴,試圖說話,卻飄出來一個虛軟無力的音節。
他立刻住口。
就算昨天他們真的那樣這樣,這樣那樣,清醒時候的驚蟄,是絕對沒有那樣的心力去承受的。再一聽自己的
聲音,赫然還帶著昨日的痕跡,驚蟄如何不感到羞赧?
許是壓抑太久,真能將人壓抑成個變態?可這兩年多來,驚蟄不也清心寡欲,直到近來到了乾明宮,這才……他怎麼就沒憋得這麼……難道是赫連容這治病後的禁欲,將人折騰出毛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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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被折騰出病來,做什麼要來折騰他?
驚蟄苦得很,隻覺得骨架都快被赫連容拆散了。是三次,還是四次?不會是五六次吧……反正到了後來,他什麼都記不住,隻覺得神經刺痛,人也都麻木。
要說爽嗎?
那自然是爽的。
可爽過頭,人就會到達一個臨界點,險些被那些感覺給逼瘋,不管是身體,還是意識,都不像是自己的。
更彆說……
這具身體似乎從一開始,就背叛了他,臣服於赫連容每夜的玩弄。
這混賬……
昨夜赫連容咬著驚蟄的耳朵,在他耳邊低聲呢喃著自己曾做過的一切。
他的聲音本來就好聽,帶著沙啞與輕喘,將那些淫|亂,無恥的事,當做什麼有趣的樂子般,字字句句在驚蟄的耳邊回蕩。
這簡直要了驚蟄的命。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赫連容居然已經開始調|教他的身體?這等放浪無恥的手段,他竟是一點都沒發現。
……或許,他曾有發現的機會。
驚蟄不是沒意識到日漸奇怪的身體,以及那比往日更容易被調動的欲|望,可是有了調養身體這件事在前,他在屢次疑竇後,都以為這是吃了藥後的副作用。
宗元信曾提及過,服藥過程中,他容易情動。驚蟄原以為這種種變化,或許與此有關,誰能想到,這背後竟然有赫連容的身影在?
一想到驚蟄睡得安穩,根本沒意識到身邊臥榻之人的惡欲,他就欲哭無淚。
他知道赫連容不是什麼良善人,可這也太過分了些。在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在夜半時分偷摸玩弄他,他都幾乎睡死過去,這樣的身體有什麼好玩的?
驚蟄起不來,動不了,躺在榻上胡思亂想,一雙明亮的眼睛跟著一眨一眨。
赫連容扶住驚蟄,輕一使勁,就把人給帶起來。他在驚蟄的身後放了好幾個軟軟的靠枕,免得他坐不住,這才又遞過來溫熱的水。
驚蟄看到水,這才意識到自己口渴得不行,剛要去接,卻苦惱發現自己的胳膊根本抬不起來。
意識到驚蟄抬不起手,赫連容將水碗收回,驚蟄顧不上譴責他,眼巴巴地跟著看過去,就看到赫連容低頭喝了一口,靠過來吻住驚蟄的嘴巴。
嘶——
驚蟄吃痛叫了聲,嘴角咬破的地方生疼,卻也為此露出縫隙,讓赫連容得以將水送過來。
這種怪異的喝水方式,讓驚蟄有點受不住,眼角都是紅意。
但他真的好渴。
幾乎燒起來的喉嚨,讓驚蟄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隻能僵硬著身子坐著,任由赫連容“送水”。
像是一隻被捏住後脖頸,不知怎麼掙紮的可憐獵物。
他昨天哭得太狠,現在眼睛都是腫的,連眨眼都覺得酸澀,又不自覺顫動了幾下,如同他現在的心思一般。
赫連容給驚蟄喂了好幾口,直到他退了退,示意自己已經不渴了。
“咳咳……”驚蟄咳嗽了兩下,“赫連容……”
他心中一喜,發現總算能說話。
兩根手指捏住驚蟄的喉嚨,順著喉結撫弄了兩下,冷冷的聲音響起:“少說些話。”
驚蟄一聽這話,就沒好氣抬頭:“我到底是……為什麼才會……變成這樣的?”
要是真的心疼他,昨天就不要一個勁兒做!
赫連容:“我忍了很久。”
他冷漠,淡定得很。
“已經不願意再忍下去。”
“那也不能,就這麼不管不顧的……”驚蟄的手指不自覺抓住被褥,刺痛的感覺,讓他沒說完話,下意識低頭,也跟著露出了後脖頸。
那密密麻麻的咬痕,著實可怕了些,就如驚蟄所想,昨夜的快樂到了最後,更如同某種無法掙紮的淫刑,直將他殺得死去活來。
不過這後麵的皮肉,驚蟄也看不到,自然沒有感覺,他隻是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十根手指頭,也帶著深深的牙痕,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咬的,刺痛得很。
隻不過,他的身體應該已經被上過藥,雖然很不舒服,但也有潤潤的感覺。
赫連容抬起驚蟄腋下,猛地將他給抱起來,“先吃點東西。”
被抱著離開榻,驚蟄才驚恐地發現,自己正赤身裸|體,赫連容卻穿戴得體,這鮮明的差距,讓驚蟄猛地掙紮起來。
“衣服,呢?”
驚蟄竭力擠出這幾個字眼,欲哭無淚。
“不用。”
“哪裡,不用!”
“身上上著藥,容易擦掉。”
“那我自己……來擦,多擦幾次,也無妨。”
兩人還在爭論間,就見赫連容將他抱到另一處,因著驚蟄身體疲軟,連坐都坐不穩,最後是坐在赫連容的腿上。
見驚蟄無比羞恥,心神不寧,赫連容這才取了毯子蓋在驚蟄的膝蓋上,好歹擋住這身體的異樣。
可驚蟄根本安心不下來。
“先吃飯。”赫連容道,“你一日不曾進食。”
“一日?”
驚蟄這才想起來,他們的確弄到了晚上,沐浴後,赫連容似乎是叫過他幾次,可那個時候驚蟄累得不行,哪裡還有多餘的精力來吃東西,直接就睡死過去。
一被赫連容提醒,驚蟄隻覺得腹中饑餓,連連打鼓。可他的手,還是沒什麼力氣,抬起來就發顫。
赫連容就一口一口給他喂食。
驚蟄靠在他的懷裡,背後微涼的布料,磨蹭得驚蟄羞恥得要命,耳根到現在都是紅的。
“我們都是一道……為什麼我這麼累,你一點都沒變化?”
驚蟄費力地抱怨,哪有這樣的?
赫連容停住動作,沉吟片刻,低頭看著驚蟄:“你在我身上留下無數抓痕。”
所以也並不是一點變化都沒有,那些痕跡非常鮮明,如同一道道印章。
赫連容很喜歡。
抓痕?
驚蟄懵了會,眼前一閃而過某些綺麗的畫麵,他登時連肩膀的皮膚都羞紅起來,踩在赫連容腳背上的腳趾也尷尬地動來動去。
“我說的是,彆的,不是這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驚蟄已經吃了個半飽,再多的也不想吃,赫連容就索性放下碗勺,淡聲說道:“你的身體雖常年勞作,到底沒有仔細操|練過,筋骨太緊,分不開。”
赫連容分明在說正事,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字句吐露出來,驚蟄怪是坐立不安。
“是你太過分。”他咬牙,“常人誰能擺出那種姿勢?”
什麼穩坐蓮花那種鬼姿勢就算了,可是側身趴著又是什麼東西?
他的大|腿根都要被扯散了!
赫連容淡定得很:“你要跟武師傅多練練。”
驚蟄:“為了讓你更容易乾?”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回懟,懟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他沒回頭,就也沒看到赫連容微微勾起的嘴角。
他平靜說道:“嗯,這也是原因之一。”帶著隱隱的笑意,赫連容環抱住驚蟄。
微涼的布料摩擦著,驚蟄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下。
“讓武師傅多操|練些時日,你的筋骨活動開,往後就算遇到事,好歹能夠逃命。”
赫連容抱得有點緊,驚蟄喘不過氣,抬手掰了掰,雖沒什麼力氣,但還是讓男人鬆開了些。
“以我這歲數,能練的,也就這逃命的技巧。”驚蟄倒是知道這點,但還是咬牙切齒,“這不是你掰我筋骨的理由。”
他這倒黴的身體。
尤其他這沒衣服的,坐在這明亮的屋內,哪裡都不得勁。
“做什麼不給我衣服穿?”
赫連容:“你更喜歡鎖鏈?”
驚蟄打了個激靈,身體一動,就想從赫連容身上下來,不過男人的力氣抱緊,根本滑不下去。
“不行。”驚蟄齜牙咧嘴,動作一大,就會立刻提醒他那些酸脹的地方,“你栓狗呢?”
他聽到赫連容低低的笑聲。
從與他背脊相貼著的胸膛傳來,帶著麻麻的感覺。
“拴住你,將你囚禁起來,藏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隻能見到我,再沒有外人的乾擾,這樣不好嗎?”優雅的,絲滑的聲音在驚蟄的耳邊響起,帶著幾分蠱惑的曖|昧,“驚蟄,隻有我們兩個,再沒有其他人,我們永遠都在一處?”
驚蟄的身體哆嗦著。
這都要怪赫連容藏在毛毯下的手。
他猛地按住,麵紅耳赤地說道:“彆弄了,不行的。”
昨天那麼多次,現在還能起
來才奇怪,就算真正意義上剛開葷?[]?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也沒這麼強買強賣吃那麼多次吧?
他早晚腦子都泄個乾淨。
驚蟄拚命咽著喉嚨,壓下那種怪異的輕|顫,這才開口說話:“不可能隻有我們兩個,就算你給我囚禁起來,定然還有伺候的宮人,還有人端茶送水,洗衣做飯,怎麼可能真的隻有咱倆?”他已經是滿口胡說,就為了打散赫連容帶來的那種誘|惑。
這男人對他來說真是個詛咒。
不管是臉龐,還是這聲音,亦或是曖|昧的字句,都極其容易動搖他的理智。
哪怕知道那是深淵。
驚蟄仰頭,靠著赫連容的肩膀,抬手抓住他的頭發,往下壓了壓,兩人就這麼無聲親吻起來。
過了好一會,驚蟄茫然後退,盯著赫連容濕|潤的嘴唇,突然明悟過來。
“你,你不給我衣服穿,是為了將我囚在這裡?”
這和鎖鏈比起來,何嘗不是異曲同工之妙?
沒有衣服,就算驚蟄再怎麼想跑路,都不可能赤身裸|體離開,他的羞恥心不許他這麼做。哪怕現在,他的身體都一直緊繃著,帶著某種無法控製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