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冷戰(2 / 2)

說話間,朱清芷來到東次間,裴海棠讓丫鬟關上窗戶,牽著朱清芷往暖榻上坐。

榻上矮幾上擺放著幾碟瓜果,其中有一道是禦賜的甜瓜,切成小小的月牙兒。

淨麵洗手後,裴海棠拿起一塊遞給朱清芷,自己挑了一塊最小的,兩人一齊咬下去,嗯,汁水漫上舌尖,甘甜可口!

一邊津津有味吃著甜瓜,一邊聽朱清芷繼續道:“棠棠,太子殿下對你確實夠意思,為了你,這麼快就冷落了太子妃。”

裴海棠:……

緊張地環視一圈,這才想起朱少虞去衛署了,不在家。

幸好,幸好!

儘管如此,裴海棠依然迅速打斷朱清芷:“類似的話彆再說了,我家那位……是個醋壇子,哦不,醋缸。你多說幾回,會害死我的。”

真的會死!

命不會丟,夜裡卻很難捱!

那折騰勁,夠讓人受的!

朱清芷:……

她環顧一圈,不解道:“棠棠,你可是最受聖寵的郡主啊,居然畏懼四皇子?”一個沒那麼受寵的皇子?

裴海棠白了她一眼,糾正道:“什麼畏懼啊?是我在意他,舍不得他吃醋難過。”

朱清芷瘋狂眨眼睛,不敢置信似的,她的棠棠居然愛四皇子到這般地步了?

一年前,她還愛著太子殿下呢?!

呃,關於移情彆戀這種事吧,裴海棠確實不好解釋,坦誠說,若沒經曆過上輩子那些事,要叫她這麼快死心塌地地愛上朱少虞,幾乎是絕無可能的。

可命運就是奇妙啊,她居然莫名其妙重生歸來,得以及時扭轉人生,重新選擇愛人。

裴海棠吃完甜瓜,翠玉捧著銅盆上前伺候,淨過手擦乾後,裴海棠將千言萬語化成了一句話:“阿芷,等你日後遇到心儀之人,自然就懂了。”

提到心儀之人,裴海棠腦海裡驟然浮現上輩子的畫麵,朱清芷死心塌地地愛上了一個男子,卻被那個混蛋傷透了心,婚後迅速活成了怨婦,每次宴會瞧見她,神色難掩疲憊,眼底總是泛著淡淡的青色,與眼前的活潑水靈判若兩人。

裴海棠心頭一沉。

怕朱清芷瞧出異樣,裴海棠飛快拿起一塊甜瓜,掩飾般啃起來。

朱清芷卻哈哈笑道:“棠棠,你反正還要吃,方才何必又把手給洗了?豈非多此一舉?難得,你也有糊塗的時候。”

一般糊塗的都是她,今兒終於輪到棠棠了!

裴海棠:……

~

幾日後,除夕宮宴。

真快啊,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除夕宮宴,不知不覺就過去一年了,裴海棠再次坐上進宮赴宴的馬車,頗為感慨地看著身邊的朱少虞。

去年的這個時候……

朱少虞笑道:“去年馬車上,你一個勁朝我伸手,討要謝禮來著。”

裴海棠:……

他還好意思提?

那種事兒也能用來當謝禮,到底是誰謝誰啊?!

占便宜的是他好麼!

儘管一通腹誹,兩團紅暈還是不受控地飛上了她薄薄的麵皮。

朱少虞側身瞅著她,隻見她白皙臉蛋透出嫣紅,稍稍一逗就害羞的小模樣勾人得很,讓他心神一蕩,不由得湊近她,使壞地用手指刮向她嬌靨。

他邊刮邊笑:“棠棠,你都不知道,當時你嘟著小嘴索要謝禮,那執著的樣子,看得我當場就想把你給辦了。”

裴海棠:……

話音剛落,馬車壓過一顆小石子,車身一個顛簸,她衣襟跟著一蕩。

朱少虞的視線瞬間跟著下移……

裴海棠胸前冒火,飛快拉過一旁的白狐皮鬥篷,裹住身子。

她一雙嬌目瞪向不安分的朱少虞,仿佛在無聲警告,等會還要進宮見人呢,不許胡來。

朱少虞的麵皮,卻早在一次次“實戰”中練出來了,厚如城牆。

瞧,他不管不顧地欺身過來,攥住她的兩隻手腕摁向車壁,就低頭壓上她花瓣似的紅唇……

馬車晃晃悠悠,兩刻鐘後,到達皇宮,緩緩停在夾道。

“昭陽郡主,四皇子,馬凳已經備好。”

負責接待的小太監,躬著腰擺好馬凳,笑著恭候兩位主子下車。

而馬車裡,裴海棠還對著小銅鏡匆忙地補唇脂呢,先頭的全被朱少虞吃沒了,害得她都沒臉下車。

裴海棠對著銅鏡,抿抿唇。

朱少虞視線落在她補好的唇瓣上,嫣紅似櫻桃,飽滿誘人,笑道:“完美如初。”

裴海棠斜睨朱少虞一眼,才收起銅鏡和唇脂。

她敲三下馬車壁,翠竹和翠玉把車簾從中間往兩邊拉開,朱少虞牽著裴海棠貓腰跨出車廂。

正在這時……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太子妃。”

馬車外傳來朝臣和臣婦的請安聲。

裴海棠腳步一頓,翻了個可愛的小白眼,崔木蓉怎麼陰魂不散啊,去年,崔木蓉就是在這搶走了她的馬凳,今年又以太子妃的身份堵在這?

討厭吧啦的!

鑽出車廂,裴海棠站在車轅上,率先環視一圈,隻見十步之遙的前方,崔木蓉和朱清硯正與成國公府的人寒暄。

朱清硯還是很給崔木蓉麵子的嘛,親自出來迎接嶽父嶽母和大舅子。

不過,成國公府的人一走……

朱清硯好似不搭理崔木蓉,麵容冷冷地偏向彆處,拒絕與崔木蓉對視?

這是,還在冷戰呢?

朱清硯一偏頭,正好瞧見朱少虞抱裴海棠下馬車。

朱清硯笑著邁近:“四弟,棠棠。”

四弟?

若沒記錯,去年除夕,朱清硯喚的可是“四皇子”。一年過去,隨著朱少虞地位的提升,稱呼也親切起來。

朱少虞笑著回應他:“太子殿下。”

裴海棠一如既往地喊:“太子哥哥。”

喊完後,裴海棠察覺遠處投來一道陰森冷厲的目光,尋過去,卻是崔木蓉狠狠剜了她一眼。

剜過後,崔木蓉掉頭就走,看也不看太子一眼,兀自離去。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次的冷戰與行宮狩獵那次不同,上回是太子單方麵冷戰,這回是夫妻雙方冷戰,誰也不理睬誰。

嘖嘖,這對新婚夫妻,有意思哈。

才成親十幾日,真夠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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