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遊湖(1 / 2)

重生太子妃 屋裡的星星 23785 字 8個月前

梳妝好, 薑亦棠終於高興起來。

快要午時,謝玉照帶她去前院用膳,婢女都在等著, 見謝玉照進來, 才敢去傳膳,一道道菜色端進來,琳琅地擺了一桌,青粟看得目瞪口呆,薑亦棠半點沒露出錯愕的神情,她有點習慣了。

其實謝玉照對飲食並不怎麼講究, 反倒是薑亦棠格外貪嘴。

隻要是薑亦棠在太子府時,府中的膳食總是要豐盛許多, 快要中秋,螃蟹正是肥碩的時候,膏黃豐滿, 薑亦棠喜歡吃蟹,她第一次吃蟹就是在太子府,算不得過分稀奇,尚書府每年這時也是能有的。

但沒人想得到薑亦棠。

偶爾在中秋宴時, 府中祖孫齊聚一桌時, 薑亦棠也是能夠吃到的, 但吃螃蟹要麼費時力, 要麼格外不雅。

她總怕惹得府中人不喜, 所以, 心中再好奇,也是輕易不會去嘗試的。

前世在謝玉照跟前,她最初也是不敢的, 但許是謝玉照猜到她的心思,她不過是才看了一眼,謝玉照就替她剔了整個蟹肉,一盤蟹黃和蟹肉分明,被謝玉照端到她跟前:

“想吃就吃。”

謝玉照太縱著她,才會叫那麼膽小的她,在他麵前越發不懂得何叫拘束。

思緒回攏,薑亦棠看向桌上的螃蟹,偷偷地覷了眼謝玉照,能呈到謝玉照跟前的,哪怕隻是一道膳食,也要做到儘善儘美。

螃蟹各個比薑亦棠的拳頭還要大,渾身皆紅地擺在薑亦棠跟前,她隻要抬手就碰得到,仿佛是有人刻意這般吩咐過一樣。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薑亦棠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她牢記自己現在的身份,分明饞得厲害,也隻是悄悄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去動。

謝玉照本來都持箸了,餘光瞥見,他隻能將木箸放下。

朝一旁伺候的婢女看了眼,一隻螃蟹被夾到他麵前,他垂眸,拿著工具一點點剝離蟹肉和蟹黃,將蟹膏也單獨放在一塊,他動作不緊不慢,分明是伺候人的活,也被他襯出分矜貴,卻叫四周人都噤聲地看向他。

伺候的婢女驚恐地朝鬆翎看去,鬆翎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

殿下往日對螃蟹從不感興趣,如今親自剔肉,隻可能因為一個人。

鬆翎納悶地看了薑姑娘兩眼,再怎麼看,薑姑娘也是兩隻眼一張嘴,和旁人也沒什麼區彆,怎麼就叫殿下這般上心了?

還是說,薑姑娘那半月來對殿下的照顧,就那麼與眾不同?

旁人不知,但鬆翎一直貼身伺候殿下,卻是知曉,這短短兩日內,殿下做了什麼。

三皇子野心昭昭,但殿下回來後,卻沒有處理三皇子一事,而是將精力都放在了遷宮一事上,兩日不僅搬出宮,還要把思甚苑收拾出來,甚至膳食菜單,都要親自過目。

這種用心程度,甚至一度讓鬆翎覺得不安。

殿下和往日仿佛有些不同,分明一切都如常,似乎一如往日的冷淡從容,但是鬆翎感覺得到區彆。

送去思甚苑的每個伺候的婢女,都是殿下親自點名,每一個擺件殿下都要親自過目,被薑姑娘送回來的鸚鵡這段時間被鬆翎養著,他有刹那間,竟覺得思甚苑仿佛也是一個精致的鳥籠,等著某個人心甘情願地待在其中。

鬆翎不敢往下想。

而這時,謝玉照也將螃蟹剔得乾淨,他將蟹肉端給那個偷看許久的女子,似察覺她有些不安,靠攏過去,低聲安撫:

“不必拘束。”

薑亦棠接過裝著蟹肉的盤子,一點點送進口中,她愜意地彎了杏眸,她在謝玉照麵前真的很不適合撒謊偽裝,她下意識地挑了塊蟹肉送給謝玉照:

“你也嘗嘗,很好吃。”

謝玉照覷了眼女子,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露餡了多少次?

但謝玉照什麼都沒說,他隻是低頭咬住那塊蟹肉,鮮甜的滋味蔓延口腔,不是他喜歡的味道,卻因身邊的人而很難排斥。

薑亦棠沒用公筷,她習慣如此,沒覺得有哪裡不對。

但四周伺候的婢女眼露錯愕,鬆翎也神色古怪,殿下其實往日是有潔癖在身的,莫說同用一副木箸,哪怕手帕被人用過,殿下也不會再要,思及此,鬆翎忽然想到離開尚書府時,殿下替薑姑娘擦汗的那方手帕,好像還帶在身上。

鬆翎不敢多看,恭敬地垂下頭。

午膳用罷,薑亦棠今日醒得早,難免有點犯困,她托腮打了個哈欠,謝玉照本是想帶她出府,見狀,改了行程:

“困了?”

謝玉照伸手撫在女子額頭,薑亦棠蹭著他的掌心,含糊不清地應聲。

謝玉照又送她回思甚苑午休。

他沒有進去,思甚苑中隻剩下薑亦棠和青粟時,青粟才敢將一整日的驚愕露出來,她欲言又止:

“姑娘,您就在這兒睡下了?”

薑亦棠一時間腦子沒轉過來,茫然地看向青粟。

青粟壓低聲:“殿下怎麼還在府中給您備了院子啊?這傳出去,對姑娘的名聲多不好聽!”

她有點埋怨,但見到思甚苑的各種布置,青粟又不得不承認殿下對姑娘的上心。

讓青粟的情緒有點複雜。

薑亦棠埋頭,甕聲甕氣地悶道:“不會的。”

青粟半信半疑。

見姑娘真的困了,她終於不再說,任由姑娘睡去,才有心思來打量思甚苑,越打量對府中越不滿,殿下和姑娘才相識多久?就能為姑娘做到這一步,老爺還是姑娘的親生父親呢,居然任由姑娘被二姑娘欺負。

青粟滿心不忿,先前的擔憂也不知不覺少了許多。

薑亦棠這一覺睡了半個時辰,等她醒來時,外間烈陽仍是高照。

她睡得有點懵。

睜眼看見頭頂床幔和頌桉苑的不同時,愣了半刻,記憶才逐漸回攏清醒,室內四周無人,安靜得厲害,薑亦棠撐著身子坐起來,小聲地喊:

“青粟。”

門外傳來一道應聲,很快,門被推開,青粟歡快地跑進來,和睡前的憂愁截然不同,她手腳麻利地伺候姑娘起身,聽得出語氣中的輕快:

“姑娘醒啦!”

薑亦棠不解地看向她,青粟摸了摸鼻子,悄悄地說:“奴婢和佟容姐姐學梳妝呢,她懂得可真多。”

她笑彎了眸,沒想到自己出府一趟,還能學到點手藝。

等她穿好衣裳,佟容也跟著進來,替她梳妝,青粟給她遞了杯茶水,想起什麼:

“對了,姑娘!奴婢剛才聽說榮淩郡主來了。”

榮淩郡主?

薑亦棠愣了下,她轉頭看向佟容,佟容是太子府的婢女,知道的事情比青粟要多,佟容笑著點頭:“姑娘剛睡著,郡主就來了。”

薑亦棠有點窘:

“怎麼沒叫醒我?”

佟容:“殿下吩咐,讓姑娘安心地睡,誰都不能打擾您。”

薑亦棠一點不意外謝玉照的吩咐,她隻是好奇:“郡主走了嗎?”

佟容搖頭。

與此同時,佟容隱晦地看了眼姑娘,見她聽到郡主時,沒有半點懼色和不安,心中有點驚訝。

她是東宮出來的,心底很清楚榮淩郡主和殿下的關係,二人是堂兄妹,能有的也隻是兄妹之情,但她聽說,姑娘在尚書府不過是不受寵的庶女,怎麼見到皇親國戚這般淡定?

曲陽王府上嫡庶都隻有榮淩郡主一個女兒,她是嫡出,府中上下都寵她,而且曲陽王是聖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備受聖上恩寵,加上其和殿下的關係,連皇室公主都會選擇榮淩郡主交好。

畢竟,聖上膝下的皇子和公主當真不少,這皇嗣一旦多了,總有人一年都很難見到聖顏幾次。

當初就連褚姑娘,也是要交好榮淩郡主的。

佟容百思不得其解,但麵上沒有透露半分,她記得清楚,她能跟著殿下來宮外,都是沾了薑姑娘的光。

佟容問:“姑娘可要去見郡主?”

薑亦棠抿了抿唇,如果是前世,她肯定是會去見榮淩的。

但經過那五年,薑亦棠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跟榮淩相處,而且,她現在和榮淩是不相識的。

所以,薑亦棠搖了搖頭,她問:

“謝玉照呢?”

她問得自然,但佟容險些沒控製住神色,她忍不住朝姑娘看了眼。

姑娘居然直呼殿下姓名?

見姑娘神態,這並非第一次,佟容壓下心中震驚,沒有故作聰明地去提點姑娘,而是越發恭敬地低垂下頭:

“殿下在前院,姑娘要去嗎?”

薑亦棠點頭,她偏頭看向青粟,想到什麼,她有點赧然地問:“餓不餓?”

前世青粟早就習慣了待在了太子府,但這一世,畢竟是她第一次來,薑亦棠有點怕太子府疏忽了她。

青粟哼哼唧唧:“姑娘睡時,奴婢就吃過了。”

適才見姑娘一直和佟容說話,青粟控製不住地有點酸,但她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青粟在心中打定主意,等有時間,她一定要惡補京城貴女間的各種關係。

薑亦棠鬆了口氣,一行人出了思甚苑,不到前院,就迎麵撞上鬆翎,鬆翎揚著笑:

“聽說姑娘醒了,殿下讓奴才來接姑娘。”

四周恭敬垂頭的下人不由自主朝薑亦棠看了眼,看完後,又都有些錯愕。

因為薑亦棠年齡太小了。

但沒人敢露出異色,都趕緊垂下頭,鬆翎接到姑娘,就給姑娘引路去前院,同時道:

“榮淩郡主也在前院,但姑娘不用擔心,榮淩郡主是個好性子,不會刁難姑娘的。”

鬆翎說這話時,自己都不信。

與其說榮淩郡主是個好性子,不如說榮淩郡主聰明,曲陽王府和殿下早就綁在一條船上,榮淩郡主也知道自己日後可以仗著誰的勢,隻要殿下對姑娘看重一日,榮淩郡主就一日不會刁難姑娘。

薑亦棠對榮淩是有幾分了解的,心知肚明鬆翎說了多少真話,她眨了下杏眸,什麼都沒說。

一行人到了前院,薑亦棠拎著裙擺快走了兩步,越過門,就看得見謝玉照和榮淩郡主相對坐著,不知說了什麼,榮淩郡主臉上都是笑,而謝玉照神情冷淡,聽見動靜,謝玉照抬頭,眉眼間的冷冽才淡去。

榮淩意外挑眉,她順著堂哥的視線朝外看去,見到了她好奇許久的薑家三姑娘。

等見到人後,榮淩直接睜大了雙眼。

她知道薑亦棠還差三年才到及笄,但親眼見到時,仍是覺得薑亦棠年齡過小,這一刹,榮淩忽然明白了,為何她向衛笠打探消息時,衛笠會一副嘖嘖搖頭的模樣。

原來衛笠搖頭的對象不是薑三姑娘,而是她的堂兄。

榮淩神情古怪,怪不得堂兄對京城那麼芳心暗許的貴女都不感興趣,原來是喜歡這樣的?

榮淩知道真相肯定不是這樣,但當看見薑亦棠時,她根本控製不住這樣胡思亂想。

她敬重的、穩重的、飽讀聖賢書的、讓人敬而遠之的、潔身自好的、一日三省吾身的、向來從容不迫的堂兄居然會對一個十三歲的稚齡女子動了心思?!

榮淩心態崩了一刹,很快,她竭力穩住神色,轉頭看向堂兄,堂兄剛好伸出手,而薑三姑娘也格外自然地把手伸給了堂兄,兩人間仿佛插不下旁人,渾然自如。

薑亦棠被謝玉照牽住,她忍不住勾頭探腦地偷看了眼榮淩,謝玉照問她“還困不困”時,她都隻是心不在焉地胡亂嗯嗯了兩聲。

被她敷衍到的謝玉照轉頭看向榮淩,不盛氣也不淩人,隻是淡淡的一瞥。

但榮淩卻是站直身子,她訕笑兩聲。

她在京城貴女中名氣一向很大,薑三姑娘對她好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榮淩也不等堂哥主動介紹,徑直道:

“早就聽說堂哥近日一直在府中準備招待貴客,我從來沒聽說過堂哥待客會這麼鄭重,還請薑三姑娘不要怪我不請自來,我隻是太好奇了。”

她隻和薑亦棠說話,不去看謝玉照一眼。

薑亦棠被說得不好意思,本是早習慣了謝玉照如此,卻也控製不住地憑空生了抹羞赧,一抹嫣紅直接從白皙的脖頸燒上耳垂,她堪堪低下眼眸:

“郡主言重了。”

榮淩腹誹,可是半點沒有言重。

她隻是笑著說:“也幸好我來了這一趟,才知道堂哥為什麼這般鄭重,的確該是要鄭重。”

這就是在拐彎抹角地誇薑亦棠。

不然依著榮淩的身份,何至於說這麼多好聽話。

可不止是說給薑亦棠一人聽的。

薑亦棠臉頰倏然漲紅,其實在謝玉照被幽禁的那五年中,雖然榮淩和她形容陌路,未曾再正眼看過她,但薑亦棠也不覺得要怪榮淩,也不會覺得榮淩對她虛情假意,榮淩對她的好本來就是因為答應了謝玉照,而且,那兩年中,榮淩的確對她很照顧。

而且,是她拋下謝玉照的,怎麼能去怪謝玉照的堂妹不再搭理她?

想到這一點,薑亦棠有些黯然,但還是睜著一雙杏眸,眨都不眨地看向榮淩,衝她輕點頭。

榮淩意外,她沒忍住看向堂哥。

一個照麵,她看得出薑三姑娘是個惹人疼的女子,但堂哥的身份,他的主母很難是這樣的一個人。

心中有再多想法,榮淩也沒有表現出來。

謝玉照抬手拍了拍薑亦棠的頭,薑亦棠終於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見他垂眸問:

“還要不要出府?”

薑亦棠茫然。

出府做什麼?

謝玉照沉默了一下,她是半點都不記得他去接她時說了什麼。

謝玉照一點點地提醒她:

“我讓人包了畫舫,原本是想帶你去遊湖的。”

淮鵲河,位於頌雅樓西側,在頌雅樓二樓靠窗處,時常能看見淮鵲河上一片畫舫,聲色盎然,待夜間,燈火一片,如同點點繁星格外璀璨。

淮鵲河位於京城城南,而太子府在京城城東,相距甚遠,這一趟乘坐馬車過去就得一個時辰,現在已經是未時,等到了淮鵲河日色不會再這般曬人,恰是遊湖的好時辰。

但薑亦棠有點糾結。

謝玉照每次帶她遊玩,都會讓她玩得儘心,被謝玉照這般慣著,她很少能控製住時間。

京城會在亥時一刻開始宵禁。

宵禁前是淮鵲河最熱鬨的時候,若是真的去了,不等到戌時看滿河的點點星光,事後隻會覺得可惜。

但宵禁後,她就不能回尚書府了。

那時,尚書府早就落鎖了。

謝玉照看出了薑亦棠的糾結,但他隻當做沒看見,若無其事地再問了一遍:

“去不去?”

他半垂著眼,聲音仿若近在咫尺,薑亦棠沒禁得住誘惑,下意識道:“去!”

謝玉照勾唇笑了。

榮淩唇角輕扯,覺得沒眼看。

小姑娘不辜負她的年齡,和堂哥這種老狐狸根本沒得比,哪怕薑三姑娘現在說不去,榮淩相信,最終堂哥也有辦法讓薑三姑娘改口,堂哥想做的事情總能做到。

榮淩難得見到堂哥這幅模樣,有心想要湊個熱鬨,但堂哥仿佛察覺到她的想法,掀起眼皮朝她看了一眼,榮淩倏然噤聲。

她若無其事地撇開眼,笑著道:

“我府中還有事,就不打擾堂哥和三姑娘遊湖的雅興了。”

薑亦棠訝然,榮淩是慣愛湊熱鬨的,沒想到這次她居然會不去。

但薑亦棠沒有多想,隻當真的如她所說,府中有事。

她認真道:“那榮、郡主趕緊回去吧。”

薑亦棠差點和前世一樣喊成了榮淩,她忍不住攥住了謝玉照的衣袖,她改口得快,除了謝玉照,沒有人發現她的口誤。

謝玉照不著痕跡地輕勾了下唇。

榮淩看見了,但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心中輕嘖了聲,趕緊轉身離開,她怕再待下去,堂哥在她心中的形象會有損壞。

鬆翎在薑亦棠點頭的時候,就轉身去吩咐人準備馬車了。

仍舊是去尚書府接薑亦棠的那輛馬車,薑亦棠和謝玉照都進了馬車,其實,薑亦棠早在踏出尚書府的時候和謝玉照就撇不清乾係了。

謝玉照在選擇親自去接她的時候,京城所有人都會清楚,謝玉照的用意。

整個京城,沒有任何一人會再對薑亦棠有心思。

她不懂。

謝玉照對她百般好,願捧她在手心摘月,卻也斷了她所有的後路。

馬車的車軲轆軋在路上,時不時帶起輕響,但這些和車廂內的二人無關,薑亦棠很久不曾看過外間的風景,去太子府被謝玉照惹哭,沒來得及注意,現在卻是忍不住掀起提花簾的一角,探頭看著。

京城繁華,但靠近太子府的一條街道都格外安靜,等出了那條街道,四周忽然變得吵鬨起來。

整個世界仿佛都變得有了活氣,薑亦棠看見一對好友相互挽著手臂在攤子前對看中的玉簪細聲問價,離得不遠處,擺著各種小吃,一處排了個長隊,薑亦棠勾頭看去,是賣炒栗子的,薑亦棠忽然有點饞了。

她轉頭朝謝玉照看去。

謝玉照亦有所感地朝她看去,越過她看向那長隊,他抬手扣了口車廂,馬車倏然停了下來,外間傳來鬆翎的聲音:

“殿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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