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榮情緒淡淡:“你病好了?”
這段時間,褚櫟秋一直稱病閉門不出,所以才有了丘榮這一問。
褚櫟秋起身,點頭應聲:
“讓公主掛念,已經好了。”
丘榮沒了話說,她不動聲色地朝薑諳茯看了眼,薑諳茯自然接話道:“公主剛才不是說想去看看太子府的桃花,不如現在過去吧?”
她語氣含笑,分明待褚櫟秋態度平和,卻又有一種莫名將褚櫟秋排除在外的感覺。
褚櫟秋當然察覺得到這種微妙,她抬眸淡淡看向丘榮公主。
丘榮公主一頓,覺得她有點沒眼力見,好在這時,今日的主人公終於出現。
榮淩拉著小姑娘剛過來,就看見這一幕,樂了:
“公主聚在這兒做什麼?”
薑亦棠今日很好看,站在人群中,也沒人能忽視她,她越發張開後,獨屬於她的風情和韻味也漸漸讓人看清,仍舊是看著乖巧安靜的姑娘,卻無一人再敢輕視她。
丘榮公主都對她輕點了點頭:“三姑娘。”
話落,丘榮公主朝她身後看了眼,落在了青粟身上,尤其在看見青粟頭頂的銀簪時,她臉色稍變。
薑亦棠斂眸:“公主。”
她的視線落在了褚櫟秋身上,她出現後,褚櫟秋有片刻的情緒複雜,但她收斂得很好,幾乎眨眼間,她就收拾好情緒,平常道:
“三姑娘,好久不見。”
的確很久,秋狩一彆,已經過去了半年之久。
褚櫟秋身上沒有半點鬥敗頹廢,薑亦棠下意識地多看了她一眼,心中莫名有點在意她的態度。
她其實很清楚,褚櫟秋絕沒有表現得那麼風輕雲淡,瞧前世褚櫟秋曾對她說過的——她配不上謝玉照——就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如今褚櫟秋的表現才會讓薑亦棠覺得有點奇怪。
薑亦棠對她點了點頭,卻不知該說點什麼,轉頭看向薑諳茯:
“大姐什麼時候到的?”
她看了眼四周,問了句:“隻有大姐一人嗎?”
薑諳茯搖頭:
“二妹最近身子不適,一直在府中養病,隻有我和大哥小哥一起來了。”
今日來得都是晚輩,自然不會有薑昃旼和薑夫人到場。
至於四妹薑玵妢,薑諳茯提都不曾提到她,薑亦棠注意到這一點,她眼眸輕顫,如果沒有謝玉照,她的處境隻會比薑玵妢更不如。
但薑亦棠有點好奇的是,薑霜鳶居然生病了?
她不易察覺地朝看了薑諳茯一眼,與其說薑霜鳶病了,她倒寧願相信薑霜鳶是被尚書府軟禁了。
不過薑亦棠現如今不在意她,而是問:
“小哥也來了?”
薑亦棠有點奇怪,她和這位小哥的交集向來不多,但正是因為交集不多,二人關係反而比其餘人要好一些。
薑亦棠等薑諳茯點頭後,就拉著榮淩離開了。
說實話,她和這群人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榮淩跟著她左拐右轉的,在假山附近才停了下來,榮淩難得見她呼出一口氣,控訴道:
“真尷尬。”
榮淩憋笑:“我瞧公主有話和你說的樣子。”
薑亦棠情緒淡淡,頭都沒抬:
“應該是想替邱語桐說情。”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她可沒忽視丘榮公主看向青粟的眼神。
薑亦棠不著痕跡地皺眉,朝青粟看了眼,年初青粟生辰時,她們給青粟送了生辰禮,謝玉照禁不住她念叨,賞了青粟點銀兩,敷衍到極點,而鬆翎和衛笠卻是正兒八經地送了生辰禮,都是一根銀簪。
不會很貴重,也不會叫青粟過於顯眼,但也是用心挑選了。
青粟很喜歡,平日中常常替換著戴,今日頭頂戴的就是衛笠送的那支銀簪。
榮淩有點意外:“你居然知道。”
不等薑亦棠回答,她又好奇:
“對於邱語桐一事,你是怎麼想的?”
薑亦棠情緒沒變,抬頭看了她一眼,平常道:
“謝玉照是在替我出氣,我沒什麼想法,也不會去不識好歹。”
她不會去惺惺作態地說邱語桐罪不至此,勸說謝玉照放過她,名聲全部她得了,卻讓謝玉照去做這個壞人。
榮淩挑眉意外地看向她。
等看清小姑娘平靜的神情時,榮淩恍然意識到一件事,薑亦棠早不是當初那個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她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很努力,也學習了很多。
她依舊乖巧,但堂兄的存在替她一點點鑄造出韌性,她正在學會如何去做一位太子妃,讓人不得不正視她,再不能輕視她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