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雛鳥振翅時 逐漸溺死的深井(1 / 2)

作為部長, 部員願意且喜歡訓練是件好事,可當這種事放在半澤雅紀這個卷王身上時……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嘩啦——”紙門再次合上,兩人並排行走在走廊中, 穿過狹短的過道,是間空間尚可的衛生間, 裡麵整齊擺放著數十份的洗漱用具。

“昨天榊教練過來付過錢了,把人員安排了一下, 也通知了家長。”隨手關上門, 跡部景吾斜靠在門邊,揉了揉眉心,“所以不用擔心父母那邊的事,不過你以後還是彆喝酒了。”

太可怕了。

他抬眼, 就看到半澤雅紀嘴裡叼著牙刷, 直勾勾地看著他, 眼中情緒似乎有些不善。

“不是吧,酒還沒醒?”

“……醒了。”半澤雅紀含糊地說,他有些鬱悶, 誰知道自己喝醉後能那麼放飛自我——要知道未成年不能飲酒, 他可是有好好遵守,一直滴酒不沾的。

“以後不會喝的。”喝酒對身體不好,而且他也不想以後變成在居酒屋買醉的歐巴桑。

酒店統一的薄荷味兒牙膏充斥口腔,涼颼颼的刺激性氣味終於將有些昏沉的腦袋破開,讓他的意識得以清醒,可少年刷牙的動作卻越來越慢。

這家夥走神了。

一年的相處讓跡部景吾也算摸清了半澤雅紀的性格,看起來脾氣不錯,實際上差的要死,就像看著和誰都熟絡, 實際上是個社恐一樣,做事行動力強卻會天馬行空,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腦子裡都是稀奇古怪的東西。

或許昨天醉後才是真正的性格,可這才是奇怪的地方。

半澤家父母之間恩愛,家庭和諧,長輩對孩子也是縱容和理性引導的性格,怎麼也不會出現讓孩子產生這種矛盾性格的情況。

……似乎像自己這樣的性格才對。

思考間,跡部景吾無意識的把自己審判了。

“你不會在想我昨天的性格可真糟糕吧?”半澤雅紀放下牙杯,狐疑地看向他。

“沒有。”跡部景吾矢口否認,“你怎麼又開始洗頭了?”

“你不覺得昨天油煙大的很難受嗎?”

即使到現在,他還是無法習慣半澤雅紀時不時冒出來的潔癖,就算冬天不出什麼手汗,他換手膠的頻率和量比其他人加起來都多。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聽著呢。”

沉默了半響,直至半澤雅紀關掉水龍頭,在發間打上細軟的泡沫,跡部景吾才在細小的摩擦聲中開口。

他的聲音很低,即使是在自帶混響的洗手間也急不可聞,奈何口語很標準,每一個字句都清晰入耳。

“還是之前的問題,不過我改主意了。”跡部抬起深藍的眼睛,“跟立海大的比賽,你想打單打一嗎。”

單打一。

半澤雅紀揉搓頭發的手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就連泡沫滴到額頭上也沒注意:“你認真的?”

雖然不是明文規定,但也算是一種默契,單打一的位置和排球裡的ace有的一拚,除去特意的戰略安排,一般情況下是隊內默認的實力第一單打,大多數也都是隊內的隊長。

甚至有些學校寧願放棄戰略,也會確保這個安排,比如冰帝有時就是——雖然更多原因是榊教練並不擅長戰略。

立海大的單打一絕對是幸村精市,其他就不好說了,很可能讓真田壓頭陣,但也可能讓他打單打一,賭冰帝會把半澤放在單三。

冰帝本身的打算就是如此,讓半澤雅紀出任單打三,不管是誰他都可以穩拿。在幸村上場的情況下他們沒把握拿下三局的勝利,隻好儘量在前幾局拿下。

“你說過,真田現在不是你的對手。”跡部幫他把台麵上礙事的瓶瓶罐罐移開,“但沒見過你們的比賽,本大爺可不放心。”

“意思是你覺得自己穩贏弦一郎?”

“嗯哼。”跡部沒否認。

半澤雅紀盯著他看了有一會兒,等額上的泡沫流下來,才回頭重新打開水流。

“怎麼,經過昨天晚上的刺激覺得自己打不贏滅五感了?你不會這麼慫的吧。”

“哈?怎麼可能?本大爺才不會……”

“也沒什麼區彆,滅五感我也打不贏。”水流噴灑在他的頭上,因為過長的頭發,他洗起頭並不像大多數男生那麼方便,“不如咱倆一個單打一一個單打三,就這麼把單打一給放了吧,隻要雙打拿下一盤,提前結束比賽就行。”

——但這也也太慫了吧。

跡部景吾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你認真的?”

“當然,都打比賽了講究什麼麵子。”

真要講麵子,比嘉中也不會想儘主意搞那些陰謀詭計了,不管心理戰術還是彆的,都是戰略的一部分。觀眾隻為最終的勝利者喝彩,沒多少人會在意手段,更沒人在意其中的心血與汗水,更彆說他們隻是普通的戰術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