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姩抬腳儀態大方的走了過去。
齊雲涵也在這時看見了她,起身笑著迎了過來:“魏二姑娘,凝兒,你們來了。”
與此同時,在場的所有貴女都轉頭看來。
魏凝壓下心慌,不敢出絲毫差錯,如往常一般笑著迎向齊雲涵:“阿雲。”
魏姩落後她一步,禮數周全的屈膝:“齊姑娘。”
罷了,她大大方方迎向一眾視線,輕輕頷首。
幾位貴女也都微微點頭還禮。
魏凝這才後者後覺的也與貴女們見了禮。
兩相對比下,高低立現。
不過在場的都是知書達理的姑娘,麵上不會表露出來什麼,和善的接納了二人,溫聲軟語的你來我往後,氣氛很快就鬆弛了下來。
魏凝與齊雲涵並肩而坐,一副天真純善模,話漸漸的多了起來,她分寸掌握的尚好,沒有出過差錯。
反觀魏姩就要安靜許多,雖話不多,卻勝在溫婉從容,倒有種高門貴女的氣勢。
後頭陸續又來了幾位貴女,人到齊後,齊雲涵便領著眾人去賞花。
花團錦簇中,眾女子巧笑嫣然,各有千秋,不失為一道美麗的風景。
閣樓上,衣著華貴,容貌豔麗的貴夫人將方才一切儘收眼底,她身旁的嬤嬤眼看眾女走遠,低聲問道:“夫人,您可瞧出什麼了?”
齊夫人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覺著,魏家這位二姑娘,如何?”
於嬤嬤如是道:“魏二姑娘儀態大方,從容不迫,很有貴女風範。”
齊夫人眼底劃過一絲暗光,冷笑了聲:“可在魏家三姑娘眼裡,她這位二姐不愛出門,性子木訥孤僻,連結交朋友都需要她安排。”
於嬤嬤是齊夫人的奶嬤嬤,自然也已經知道了槐山亭的古怪,遂道:“太子那邊已經給了準話,魏二姑娘沒有撒謊。”
魏二姑娘沒有撒謊,那麼問題就大了!
幾個姑娘相約至香山上香,青天白日的為何會有人沿路跟蹤,就連槐山亭都藏著武功高強之人,且後來她們問過自家姑娘,為何屏退丫鬟護衛,得到的回答是,魏凝腰間門衣裳不慎被樹枝掛壞了,羞於見人,她們姑娘便貼心的屏退了下人。
她們見慣陰私,很難不懷疑其中另有貓膩,所以,齊夫人才特意辦了這場賞花宴,意在見一見魏家兩位姑娘。
“你覺著,魏三姑娘又如何?”齊夫人望著一眾姑娘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於嬤嬤愣了愣後,回道:“這位魏三姑娘瞧著是個純良的,但...老奴總覺得有些怪異,可具體怪在何處,老奴暫且說不上來。”
齊夫人聞言勾了勾唇:“純良?”
“她藏的極好,我都差點被騙過去了。”
於嬤驚道:“夫人?”
“你不覺得她很像一個人嗎?”齊夫人轉頭,麵上的笑容緩緩淡了下去。
於嬤嬤有些錯愕,她沒瞧出來魏三姑娘像誰...
不對!
於嬤嬤眼神一變:“像我們姑娘!”
齊夫人笑了聲,笑意卻不達眼底,她伸手搭在於嬤嬤臂上,徐徐往閣樓下走去,漫不經心道:“是啊,像涵兒。”
“她模仿的再好,骨子裡的東西卻學不來。”
於嬤嬤聽的心驚膽顫。
好半晌,她才麵色凝重道:“她模仿我們姑娘,想做甚?”
齊夫人眯起眼:“如此行為或是羨慕,或是欽慕,或是嫉妒,或是...取代。”
於嬤嬤一驚,不由想到了槐山亭,背脊生出一股冷汗:“難不成槐山亭真的是她布的局,可若我們姑娘有什麼...她也逃脫不了乾係啊!”
齊夫人冷笑道:“那日赴約的,不還有位二姑娘麼?”
於嬤嬤睜大眼:“她是想...”
嫁禍親姊!
“魏二姑娘沒有赴約,而是不惜去招惹太子,多半是瞧出了什麼。”齊夫人不緊不慢道。
於嬤嬤皺眉:“所以魏二姑娘遇狼不是真的...”
“旁人不知,我還不知麼,香山的狼都到了殿下彆院,哪裡還有狼在外頭竄。”齊夫人眼底劃過一絲暗光:“那個丫鬟的死,多半也與此有關,隻是...殿下為何會幫魏二姑娘。”
太子曾在齊府住過一段時日,她對太子算是有一定的了解,一見鐘情的鬼話,她不信。
提及儲君,於嬤嬤便不敢接話了。
幾息後,齊夫人道:“如今隻是我們的猜測,做不得數,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此事不必同涵兒言明,免得嚇著她,你去選幾個身手好的人,暗中保護涵兒。”
於嬤嬤剛想應下,卻見齊夫人停下腳步:“不成!”
“那日在槐山亭的逃走的那人,連殿下的暗衛都沒追上,事情要真是如我們所想,若他們要對涵兒不利,我們府中的人怕是無用的。”
於嬤嬤眉頭緊縮,心裡犯難。
能有什麼人比太子暗衛身手更好的...
“備馬車,我要去趟東宮。”齊夫人突然道。
於嬤嬤沒反應過來:“夫人去東宮作甚?”
“殿下的人與那人交過手,知道其深淺,我去問殿下借人最合適不過。”齊夫人越想越覺得可行:“殿下與涵兒一同長大,斷不會拒絕我。”
於嬤嬤:“.....”
普天之下,也就夫人會去同問東宮借人了。
“對了,雲瀾是不是約了同窗在府中?”
於嬤嬤:“正是。”
“你趕緊派人去跟他說一聲,要他寸步不離的跟著妹妹!未免打草驚蛇,其他的不必多說。”齊夫人:“我這就去東宮借人。”
於嬤嬤幾番欲言又止後還是默默地領命去了。
她其實想說,這是在齊家,便是那魏三姑娘真有什麼壞心,也翻不起浪!
不過姑娘是整個齊家捧在手心的珍寶,謹慎些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