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打的崗位,流水的老師。隻要記住“心理老師”這個代號就行了,沒必要記住具體到個人的名字。
很顯然,這次跟她互通姓名,是徐姍姍表示認可、覺得可能與她長期交往的標誌。
林肆笑容滿麵地跟她握了握,“徐老師你好呀,我叫路人。”
徐姍姍的表情裂開了。
她雖然不去記不重要的人的名字,但林肆這段時間乾的事情,想讓她記不住都難。所以說,她知道林肆的名字,隻是覺得以更正式的形式建聯更合適。
結果林肆一本正經地來了這麼一下,徐姍姍極少遇到這種情況,結結實實地給蒙住了。
這是在報複她之前的態度嗎?這時候她是該惱怒,還是該刺回去?
沒等徐姍姍做出合適的反應,林肆就說:“開玩笑的,我叫林肆。因為覺得跟徐老師你變熟了,所以感覺開個玩笑也可以。”
徐姍姍:……
她很想說咱們的關係也沒好到那種程度,但主動握手的是她,再說這種話就有點太小家子氣了。
看她板著臉,林肆笑著遞給她一張紙,“徐老師,送你一份禮物。”
徐姍姍一頭霧水,沒有伸手。
一邊是覺得她跟林肆的關係,用不著她來送禮。一邊又覺得正常人也不會送一張紙。
林肆卻還是將紙塞進了她的手中。
她打開一看,發現是一串書單,而且看名字就像心靈雞湯合集。
林肆說:“你不是喜歡有意思的金句嗎?這些書你可能會感興趣。雞湯好不好喝不知道,但裡麵的一些台詞,你會喜歡的。之前我就整理好了,不過現在正好遇到你了,才有機會交給你。”
“呃,那是我的小小個人愛好,你不用……”
林肆眨眨眼,“小小的愛好也很有意思。這個就是我順手整理的,不需要跟你交換任何東西。”
這下徐姍姍不好拒絕了。
她的心情蠻複雜的。
乍一接觸,她覺得林肆跟李遊很像,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樂子人。
但再接觸,就會發現,他們是兩樣的人。
李遊那家夥的不走心是寫在了臉上。
而林肆,笑起來很甜,卻不會讓你覺得虛偽。而且她的真誠,也不會讓人覺得那是太大的負擔。
“輕鬆的真誠”,是最容易讓人接受的東西。
這種人真的讓人很難討厭。
當然,林肆的真誠會被看見,也是建立在她有能力之上的。
徐姍姍收下那張紙,決定跟她說些正事,“你上的課,我聽說了。你很聰明,你想知道異能者產生異變的具體原因是嗎?你想加入我的小隊嗎?比起戰鬥,我的小隊更多的以研究為主,或許會比較適合你。”
看林肆沒有直接拒絕,她接著說:“李冉冉使用的抑製劑,就是我的團隊負責研發的。當然,它現在還是一種未完成品,如果你指望它能讓你對付怪物,那就彆想了。”
徐姍姍的話意有所指,仿佛知道了林肆與李冉冉的同謀。
她不會像李遊一樣什麼熱鬨都去湊,但學校裡發生的事情,很少有她不知道的。
林肆心中一凜,隨即放鬆下來。
如果當異能高校裡的人都是傻子——那絕對是非常傲慢且錯誤的想法。這跟某些異能者有啥區彆?
林肆不能這樣想當然。但她也覺得自己不必緊張:就假設徐姍姍知道她的小動作好了,知道卻沒揭穿,那就等於默許。
再說了,她現在身上又沒有。
在徐姍姍驚異的眼神中,林肆大大方方地展示了一下幫李冉冉同學收拾出來的雜物:她吃過的飯盒、水果殘骸之類。
“徐老師,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我承認我對那個藥劑很感興趣,如果你要送我一些,我是沒辦法拒絕的。但如果你說我因此棄學生的安危於不顧,我是不會承認的。或許,你還想再檢查一下我身上嗎?”
林肆說這種話,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哪怕對方有辦法判斷真偽,林肆都絲毫不慌。
因為她確實沒有棄學生安危於不顧:這不是確定李冉冉沒問題,她才會拿走藥劑麼?
而正常人會把她的話理解為:她否認了“偷梁換柱”這件事。
徐姍姍下意識地扒拉了一下她帶出來的那些雜物,又看了看林肆空蕩蕩的口袋。
可能是為了避免被誤會,林肆穿的是那種很簡約、一眼看去就沒啥藏東西地方的衣服。
徐姍姍沒把“不可能”這個字宣之於口,但她知道她的做法就是在說自己懷疑林肆。
她尷尬地收回了手,“不好意思。”
再動林肆的衣服就不禮貌了。而且徐姍姍也能感覺到,再找也找不到“證據”。
林肆笑眯眯地擺手:“沒關係,會那樣想也是人之常情。”
林肆的寬容容易讓人自慚形穢。
她當然不會告訴徐珊珊的是:她來晚了。
上次來堵她,可能會被抓個正著,那時候林肆身上確實帶著藥劑。但也就第一次會這樣,為了“第一劑”冒險是值得的。
但每次都這麼做,就有點沒必要了。
剩下的李冉冉“節約”下來的藥劑,都還在病房裡。回頭李冉冉出院了,一口氣帶出來不是更方便?
如果實在沒轍,遭遇意外,那就衝到下水道裡,林肆也不會有“一無所獲”的心痛。
“對了,謝謝你的招攬。不過很遺憾,你的藥劑聽起來還不夠強,所以算了。”林肆說。
徐姍姍:……
這個理由很真誠,真誠得有點過頭了。
這家夥,是不是覺得研究很容易?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林肆接下來的話,“不過我還是很看好你的,你想加入我的小隊嗎?”
林肆一副“雖然我無法加入你,但你加入我,也差不多”的模樣。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徐姍姍也真誠提問。
生活不易,林肆歎氣:這人才啊,總是很難白嫖,得靠自主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