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晉江獨發 燈下黑(1 / 2)

發現項鏈的地方在研究所的外圍, 一個雪莉在平時根本不可能到達的地方。

雪莉作為組織的重點看管對象,每個月唯一一次和宮野明美的見麵, 都有組織的人暗中監視著。

而在研究所的時候, 雪莉幾乎沒有外出的機會。即使她想外出,也必然要向組織彙報。

最近的外出記錄中,並沒有雪莉的名字。這也就意味著, 雪莉在組織不知情的時候,偷偷外出了研究所, 並且不小心將項鏈掉了下來。

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這條銀製的項鏈上, 有著火焰灼燒的痕跡。

當一個人高度緊張著外界的時候, 反而會忽視本身。

而什麼時候能讓雪莉如此緊張,甚至都沒有發覺自己的項鏈掉了?

唯一的可能隻能是這場大火。

雪莉趁著這場大火逃了出來,而在逃跑的途中, 不小心地將項鏈掉了出來。

研究所的戒備一向森嚴, 這場大火本來就來得莫名其妙, 現在雪莉又無緣無故地失蹤了。

無論警視廳那邊的屍檢報告如何,都隻能彰顯著一個結果——組織裡麵有內鬼。

內鬼裡應外合,試圖用一具屍體蒙混過關,卻因為一條項鏈暴露了破綻。

這是琴酒快速判斷的依據, 也是我想要的結果。

最後不論結果如何, 懷疑的帽子終將扣在朗姆的頭上。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借助這一次機會,讓朗姆失去威信。

我摸索下巴, 視線重新凝聚在那條銀製的項鏈上,開口道:“而且那個內鬼必然是熟知研究所的人,也清楚組織會在今天開會。”

琴酒聞言眯了眯眸子, 意味不明地掃了我一眼,隨即發出一聲冷哼:“不管這個人是誰,我都會親手將他揪出來。”

貝爾摩德寧凝視著手中的項鏈,回首望了一眼已成廢墟的研究所,臉上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遺憾。

收起項鏈,貝爾摩德撥了撥淡金色的卷發,紅唇微微勾起,眼中卻是一片冰涼:“明天我會易容去警視廳一趟。”

“去看看那具屍體究竟是不是雪莉——”

暗灰色的瞳孔內是全然的寒冰,貝爾摩德的半張臉都籠罩在陰影中,語氣嫵媚卻又讓人不寒而栗。

“貝爾摩德,你希望那具屍體是雪莉嗎?”

貝爾摩德摸出一根女士香煙。

橙紅色的火焰擦亮黑夜,淡淡的煙草味順著風吹過來。

嫋嫋升起的白煙籠罩著她的神情,她嗤笑一聲,曖昧不清地回複著我的問題:“如果雪莉死了,至少那個內鬼的計劃落空了。”

“一個死人,遠比一個潛在的危險要安全得多。”

比起損失一個藥物研究的主力人員,更可怕的顯然是雪莉腦子裡裝的東西,落入組織敵人的手中。

貝爾摩德撣了撣煙灰,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緩緩吐出一口氣。她抬頭望了一眼皎潔的月光,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神色中罕見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貝爾摩德——你是希望她死的~”

貝爾摩德輕輕瞟了我一眼,發出一陣沉悶的笑聲:“你這樣理解也可以。”

“時間已經不早了,為了明天有更好的精神來應付警視廳的人,我需要回去睡一個好覺了~”

貝爾摩德眨眨眼,雙手環胸向保時捷的方向走去。拉開車門,鮮豔的指甲點了點,無聲地催促著:“熬夜會加速人的衰老,我才不想早早成為一個黃臉老太婆。”

說罷貝爾摩德摸了摸臉,神色慵懶地掃向我。

視線相接,我明白了貝爾摩德的意思,於是做出一副困頓的表情,重重地打了一個哈欠:“琴酒,既然已經搜查得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就回去了吧~”

琴酒無聲地掃視我們一眼,皺了皺眉,最後還是將我們送回各自的公寓。

我站在窗簾的的後麵,笑盈盈地目送黑色的保時捷融入夜色,逐漸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確認琴酒已經徹底離開後,我合上窗簾,轉身撲倒在床上,打開好友頻道,戳了戳基友A的頭像。

【太宰治:雪莉現在還好嗎?】

【基友A:沒有什麼大問題。目前她待在我的地下診所裡麵,和宮野明美呆在一起。】

腦海中驀然劃過森鷗外之前說過的話,我慣例詢問了一下宮野明美的情況。

令人欣慰的是,宮野明美的情況已經徹底穩定了下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醒過來。

希望在此之前不要再出什麼問題。這樣也可以牢牢地將雪莉拴在我們的身邊。

隻不過在獲取新身份之前,雪莉和宮野明美都必須待在森鷗外的地下診所裡麵,以免被組織的人發現蛛絲馬跡。

不需要太久,因為阪口安吾那邊的情況很順利。

阪口安吾在幾年前就被組織派到警視廳內臥底,現在已經成功爬上了警部的位置。對阪口安吾來說,為宮野姐妹準備兩個新身份應該不算困難。

將一切的事宜都準備好,我關掉好友頻道,卷著被子沉沉睡去。再次睜眼,已經是被手機短促而又尖利的郵件提示音吵醒。

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機,我打開郵箱,裡麵躺著幾封新鮮的郵件,都是琴酒發來的。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細分辨著上麵的內容。

大致的意思就是,貝爾摩德已經驗證過,那一具燒焦的屍體不屬於的雪莉。而在場整個研究所內的研究人員,除了雪莉下落不明,其餘的傷亡人數都已經清點完畢。

那具燒焦的屍體,不屬於研究所內的任何一個人。

而貝爾摩德的結論也讓琴酒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組織裡麵混進了內鬼,裡應外合,將雪莉帶走了。

至於為什麼不用“救走”這個詞語,那是因為在琴酒的心裡,組織並不是什麼狼穴虎窩。

我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的爬起來,一身怨氣地下了樓。

來到漆黑的保時捷前,我沒好氣地敲了敲琴酒的車窗。

玻璃車窗被緩緩搖下來,露出琴酒半邊堅毅的側臉。他斜睨了我一眼,隨即冷聲道:“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