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花開院春奈憋紅了臉, 做著最後的努力。
琴酒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能!”
屈服於琴酒的淫威之下,花開院春奈再三抉擇, 顫顫巍巍地低下頭顱,然後將左手邊的東西交了出去。
通體漆黑的伯.萊.塔,散發著油潤漆亮的光澤,他很愛惜這把槍,隔段時間會做保養,昨天做完保養後就沒有帶走。
她拿這個做什麼?有什麼目的?
琴酒的眼睛瞬間危險地眯起,折射出猜疑的光芒,卻見少女急匆匆地解釋。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碰你老婆的,她就擺在那裡,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所以我隻是忍不住想玩一玩……”
琴酒:?
老婆?他什麼時候有的老婆?
他凝眉沉思片刻, 連帶著腹部的傷口都忘了,也讓花開院春奈心裡一驚。
完蛋,他這個表情說明他還是生氣了吧?
也是, 哪個男人能夠忍受親愛的老婆被摸,像五條悟就絕對不會把他心愛的毛豆奶油喜久福和黃油土豆讓給她,更不會讓她碰收藏在宿舍櫃子裡的一些藏品。
沒想到琴酒作為Topkiller也不能免俗, 可現在這能怪她嗎?她不過是犯了一個全天下槍械新人都會犯的錯!
遠在遊戲屏幕外的五條悟忽然打了個噴嚏。
猝不及防被噴了一臉唾沫的夏油傑僵硬片刻, 用手帕擦了把臉,潤如青竹的臉布滿笑意,口中卻肆無忌憚地噴灑毒液。
“悟啊, 感冒了就去吃藥,彆這麼惡心!”
“不是故意的嘛~”
五條悟揉了揉精致的鼻子,他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總是忍不住打噴嚏, 就像有人一直在念叨他似的,不過沒找出異常的他繼續將視線投注在直播之中。
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一看見春奈的臉就炸的毛頭小子,他現在已經能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甚至覺得觀看直播其實是一個鍛煉自己耐性的好機會。
當然,家入硝子對此表示嗬嗬。
……遊戲內。
逼仄的倉庫基地,琴酒冷肅著一張臉,上下檢查他的伯.萊.塔一番,發現沒什麼損害之後麵無表情地收起來。
少女剛剛鬆了一口氣,這副劫後餘生的表情落於銀發男人眼中,他冷冽一笑,眼皮一掀,伸出右手:“還有。”
花開院春奈大為震驚,怎麼都已經把你老婆還給你了,你還要看右手的東西啊,沒完沒了了是吧?
少女緊張地把手背在身後,捏緊了右手的【甜蜜暴擊】,發絲有些淩亂蓬鬆,瑩潤的臉蛋在幽黃的燈光下都微微發紅,支支吾吾,氣短心悶。
這樣一幅做賊心虛的模樣落入琴酒眼中,更讓他確信了她有所隱瞞。
銀發男人的氣勢頓時危險起來,伴隨著彌散的血腥氣,他卻壓根像沒感受到疼痛似的,用他剛收回來的伯.萊.塔抵住少女的額頭。
“拿出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花開院春奈內心歎氣,怎麼就有人這麼倔呢?
少女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抬起眼眸,那眼裡並無害怕之類的情緒,讓琴酒有些匪夷所思。
“你真的要看?”她又問了一遍。
他這次懶得回話,眼裡的冰寒和警惕並未褪去,隻靜靜地看著她,但瞳孔裡被頂燈打下的光宛若耐心告罄的警示條。
花開院春奈無奈,緩緩將手拿了出來。
幽暗昏昧的燈光之下,少女白嫩嫩的掌心裡,放著一串金屬鏈子,金屬鏈兩頭是兩個如花苞般欲放的小巧夾子,稍微晃動就發出清脆的響動。
這是什麼?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
“這其實是一枚發卡,我看大哥你總是披散著頭發,這樣好嗎?這樣不好,總是披發容易脫發,因此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感謝大哥這段時間對我的教導……”
在少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之中,琴酒隻是繼續盯著,狹長的眼眯成一條縫,似乎要將這對夾子盯出花來。
好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忽然間,還算見多識廣的琴酒臉色瞬間變黑,渾身洋溢著死亡的黑氣,“你送這種東西給我?”
在黑衣組織打拚的十餘年裡,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有不少人給他送過禮,數不清的基層成員想往上爬,試圖用珍貴的東西籠絡他。
有煙酒,名貴的珠玉寶石,直白點的有鈔票金子,更甚至直接用身體試圖引誘他,但那些白花花的身體無一不被丟了出去。
她送這種東西給他是什麼意思?
他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緊盯著她,試圖從那嘰嘰喳喳的言語之中找出罪惡的證據,但是沒有。
少女的眼神真摯,她最近的軌跡也一如之前訓練時的那樣,辛勤鍛煉,安分守己,明明長著一張清純秀麗的臉,卻這麼努力地揮灑汗水。
“大哥你不喜歡嗎?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發卡。”花開院春奈睜著眼睛說瞎話。
但這些不足以讓琴酒卸下心房,最多隻能讓他收回審視的眼神。
至於這種東西,真是蠢死了……
他冷淡地瞟她一眼,“我不需要這種東西,以後彆送了。”
終於蒙混過關的花開院春奈鬆了一口氣。
左右手的東西已經全部送了出去,少女掌心空寥一片,才讓琴酒褪去防備和猜疑,他一卸下勁,渾身的血腥味愈發濃厚。
花開院春奈意識到這點,內心竊喜,有什麼是比陪在受傷大哥身邊照顧他更能增加好感度的行為呢?
於是她昂起頭,討好地笑笑,“大哥,你受傷了?”
琴酒正捏著手機發短信,一時未聽見花開院春奈的話語,聽清後也沒有什麼動作,他瞟她一眼繼續做自己的事。
“大哥,你傷的好重,我幫你包紮怎麼樣?”少女擔憂道,憂心忡忡地秀麗的眉毛蹙起,“你的血流了一地。”
男人的黑色風衣底部垂墜,沾著血,銀色發絲也沾著細微的血汙,在灰白的水泥地留下一道道明顯的印記,似乎剛從屍山血海裡搏鬥出來,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但琴酒卻嗤笑一聲,“誰告訴你這是我自己的血?”
這次暗殺任務變成了靈異事件,本該在他預定時間之後死亡的人卻提前死不瞑目地倒於桌前,警察還恰好來的那麼及時,到底是誰在其中做的手腳?
腦海中一個個可疑的人影閃過。
貝爾摩德,卡爾瓦多斯,基安蒂,蘇格蘭,波本,伏特加,早見……
他習慣性地懷疑所有人,但最後思緒停駐在朗姆那張賊眉鼠眼的老人臉上,這其中是否摻雜了他的手筆也未可知,不過想要置他於死地是件難事,他身上的血大都是來自其它人的。
“可是你的臉色看起來很白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