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爽啊!”
花開院春奈走在路上感歎道, 她騎著小電驢上了山,彆問為什麼不開車,問就是沒有駕照而且家入硝子不願意把車借給她。
彈幕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著熱鬨。
[騎小電驢去決戰東京之巔, 妹你不愧是第一人!你好特彆, 我好愛!]
[司機大叔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們了, 怎麼加速都加不過妹的小電驢, 真可憐, 這會成為他心中畢生的疑問。]
[有點不安, 是要去找琴琴嘛?【送出火箭炮×3】]
給五條悟發信息, 他沒有回她。不過她已經提醒過他夏油傑已經死了,他應該不會被冒充傑的家夥戲弄然後大意地被關進獄門疆了吧。
而給諸伏景光發消息,他倒是回了,說澀穀那邊的情況得到了控製。
這樣很好, 於是她繼續開車上山。
過來解救那些普通人,如果能把黑衣組織的一些乾部給端了, 那也算是為這個美好的世界作出一些貢獻, 讓遊戲中這短暫的生命有如蝴蝶撲火一樣,在消失之前留下一場盛大的美好。
還有琴酒……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會被抓到的啊!難道真的接受過手術後瘋了?
她歎息。
當誤會解除之後, 她竟然有些無言以對,隻能感歎命運是喜歡戲弄人的。
她其實是真的不討厭他,儘管他確實傲慢,高冷,有的時候自大,但這不妨礙他也有他的可愛之處,比如說他長得很好看,他很大方, 他也算包容。
回想起來一周目成為情人的那段時間,那幾乎算得上是最純粹的快樂時光,儘管摻雜著彆有目的和欲望,但那確實是最輕鬆和愜意的時光。
他們會交頸地抱在一切,分享體溫,從彼此身上獲取快樂,單純直白,從汗津津的粘液中獲得喘息,荷爾蒙在黑夜裡讓人迷醉。
二周目也是快樂的,欺負小陣,看小男孩氣鼓鼓的包子臉,被她氣得說不出來話,怎麼這麼有意思啊……
回憶總是令人唏噓,花開院春奈停止了回憶,事實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衝動地救過來了,隻是因為大義麼?
到了半山腰之後,她抬起眼,看見了灰蒙蒙的天空,將裡麵的情景隔絕開來。
總算知道為什麼警察們會說遇上了鬼打牆,這裡被放了一片至少直徑有五十米的帳,而且似乎還具有迷惑人的特性。
她停了下來,撓撓頭,沒有解除帳,但是卻在其中凝入她的咒力,不允許非人生物的出入,正要徑直騎著小電驢穿過帳。
後麵幾輛車駛了過來,她正疑惑呢,許久未見的男人停了下來。
赤井秀一搖下車窗,轉過臉看著她,他的車後座坐著幾個外國人,俊秀的臉龐微微有些無語,似乎對於她騎著電動車背著個書包就單槍匹馬地闖過來感到很無語。
“上車!”
花開院春奈眼前一亮。
空氣波紋似乎都蕩漾了起來,信息跟隨著分子迅速傳播著,她隻是進來就感覺這裡的咒力濃度比外麵強多了。
“你們怎麼來了?”她疑惑道。
赤井秀一一邊開著,一邊道:“蘇格蘭告知了我你的莽撞決定,而我解決完國外的事情後就回來了,後麵的人……都是FBI,他們具備一些處理超自然事件的經驗。”
金發碧眼的幾個外國人對她微微一笑。
周圍的場景逐漸變幻著,在這樣森林茂密的山林裡,居然沒有鳥雀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前方終於遇見了幾個人影,車子停了下來。
他們還以為是意外逃出來的人,沒想到當那幾個人轉過頭的時候,露出了一張張腐爛又怪異,泛著青灰色的呆滯臉龐。
一嗅到人的味道,就興奮地撲了上來。
“Fuck!”
花開院春奈瞪大了眼睛,不自覺地扒緊了窗子:“救命!這是喪屍吧!這真的是喪屍吧!黑衣組織已經能造出來喪屍了嗎?!”
係統小兔:【據分析,剛剛朝玩家撲過來的類人生物,是咒術產物與人為科學的雜交產物,具有強烈的攻擊性,毫無理智性,畏火,喜食新鮮血肉……】
她抓起槍,搖下車窗,朝著他們的腦袋射了幾槍,那幾個人應聲倒地。
“這就是喪屍吧!如果讓他們走出這片帳,那就是真的生化危機,我們立本就真的要完蛋了!”
赤井秀一皺著眉凝望著遠方,解決了這起突發事件之後,他們提高了警惕,繼續朝著目的地駛去。
終點站,車子停在隱蔽的草叢處。
高高的圍牆將裡麵圈了起來,仿佛一座世外城堡,秩序非常嚴密,門口被警衛有序地把持著,赤井秀一和幾個外國人正在商討要如何進入。
她嗬嗬一笑,以為這樣就能夠攔住她麼?
她直接順著圍牆爬了上去,九十度根本不叫坡!
[這個操作燒還是你燒啊,建造圍牆的人至今也不會料想到有人十秒鐘就能輕鬆爬上去。]
[小春好A,我那外表清純可愛性格熱情大方,實則內心泛黃泛黑的體育生老婆!]
[加油,琴琴正在等你!]
看著少女輕輕鬆鬆地爬上去的樣子,外國人們都看呆了,看著少女在最上方甩下助力爬行的繩索,嘟囔著對赤井秀一說。
“她可真棒!”
但是他們發現選取登陸的地點並不妙。
從上往下俯瞰,下方居然搭著兩個棚子,密密麻麻地關押著人,不小心有碎石塊滾落下去砸到了一個人的身上,但那個人隻是一臉癡呆,仿佛根本不覺得痛。
而另一個棚子賊是關押著一些理智尚存的人,衣著臟汙,活動空間很小,像沙丁魚一樣緊緊地貼在一起,看起來就令人窒息。
“這簡直就是地獄。”外國人似乎被震撼到了,低聲呢喃著。
花開院春奈心臟莫名抽了抽,黑衣組織真該死啊!
他們一行人偷偷摸摸下去後,分批行動探查,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座實驗基地並沒有太多人,除了被當做實驗體的人之外,隻有一些科研人員。
花開院春奈待在副樓裡,旁邊跟著赤井秀一,他們打暈了兩個人,偷偷換上他們的衣服,將這個實驗基地逛了一圈,拍照再一一發送。
但唯一令人不解的就是窗外那片廢墟……是遭受了恐怖襲擊麼?
“這份資料需要趕緊保存,可是宮野博士?”
“彆提她……”
房間裡傳來細細碎碎的說話聲,沒過多久又隱去,花開院春奈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破開門衝進去將兩人劫持按倒在地。
“你們是誰?!”
“救……啊!”
冰涼的槍口懟在脖頸間,讓兩人閉上嘴巴,他們看著身著同樣白色製服卻帶著口罩的人,心知實驗基地是被人入侵了。
花開院春奈微微一笑,用力將槍口懟著身下人的脊骨,眼神睥睨著威脅道:“接下來,我問你一句,你就答一句。”
得到大部分想要的信息之後,她一個手刀將兩人劈昏了過去,沒過多久花開院春奈和赤井秀一成功在某件地下室找到了被關押著的宮野誌保。
一個周目未見,她怎麼也想不到宮野誌保居然淪落到了這個地步,她跪坐在地,單手被手鏈銬住,嘴唇乾枯蒼白,顯然已經很久沒有喝過水了。
宮野誌保也抬起頭,被光亮刺得捂住眼睛,隨即驚詫地看著他們。
“這裡在進行生化試驗,和以前的單純把人當做試藥體不一樣,現在他們在做生化試驗,並且已經造出了一些……失去理智的人類,還有新藥,那將對人類造成很大的威脅,那個東西放在地下實驗室,b3……咳咳。”
棕發少女的呼吸急促起來,她幾乎要昏厥過去,隻能躺在赤井秀一的背上。
宮野誌保的情況危急,隻能先派人送出去,而對於這個基地,當目光觸及到那些顫顫巍巍的普通人時,花開院春奈的心情有點複雜。
該拿他們怎麼辦呢?
忽然電話響了起來,是五條悟的電話。
她剛一接起,那邊就傳來數落:“小春奈你還真是不聽話呢!偷偷跑去找銀發男了吧?都和你說了……”
對麵嗓音過大,引得赤井秀一挑了挑眉,奇怪地看著她。
她尷尬地咳了咳:“你在說什麼?那邊就結束了嗎?”
五條悟微微一笑:“已經結束了哦,沒有你說的冒充傑的家夥,倒是有幾個渣籽咒靈,輕輕鬆鬆就解決掉了,現在金發男那邊也派遣普通警察過去你那邊了,不要輕舉妄動哦……”
“知道了知道了!”
尷尬,她對赤井秀一微微一笑。
在錯綜複雜的地下實驗室遊蕩時,為了提高效率,她和赤井秀一暫時分開,除了尋找b3實驗室,花開院春奈的同時也在關注另一個人的蹤跡,手機上的消息閃了閃。
【你來了嗎?我很期待哦。】
花開院春奈的臉色變了變,她的蹤跡已經被這個手機背後的人知道了。
但是就算前路艱險,她也依然要去。
再抬頭一看,前方就是b3實驗室。
剛準備上前,身後一陣黑影襲來,她立刻條件反射地要開槍,但眼尖地瞥見那抹銀色,身體居然停了下來。
手腕就立刻被人握緊了帶回去,身軀被男人死死地壓住,黑暗中,他將她壓在牆壁邊。
花開院春奈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聽見了粗厚的喘息,黑暗中他綠油油的眸子死死盯著她,彌漫著痛苦和不敢置信。
“為什麼?為什麼要來?!”
花開院春奈被他問懵了一瞬,隨即正色,皺著眉毛。
手上毫不客氣地拉緊他的頭發:“你為什麼在這啊?我說了這是我的事!你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琴酒的狀態很不好,麵若金紙,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又受了很重的傷,可他死死地盯著花開院春奈。
原本他是想著與這群人同歸於儘的。
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那群人的話。
假裝聽從袈裟袍男人的話,隻是與他虛與委蛇,準備等待一個時機,然後再拿到他提前布置好的東西,將這個地方炸毀。
他死了也沒有關係。
早就不想活了。
結束掉這被愚弄的,被浪費的人生。
可是她為什麼要來呢?
他現在已經沒有能保護她的能力了啊!
在袈裟袍男人口中得到了她接近他的真實目的,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為了正義,為了美好的世界啊,還有被她愛著的人。
這樣簡直把他襯成了陰溝裡的老鼠,絕望地,痛苦地仰望著。
看著陽光從那邊打過來,降臨在她的世界,降臨在她愛著的人的身上,被她愛著的人都幸福地微笑著。
完全沒有留給他的位置。
為什麼你可以這麼愛他們呢?
甘願為了他們放棄你的生命,甘願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也要去愛他們?
“你就這麼愛……他們嗎?甘願去死?”他的嗓音顫抖著。
顫抖著,顫抖著,仿佛踩上了電門,男人仿佛穿上了一雙不合腳的舞鞋,跳在燒紅的烙鐵上。
他的靈魂卻在嘶吼,卻在絕望。
為什麼要來馴服了狐狸之後就把它放走呢?
為什麼就不能愛我呢?
他看起來好像很難過,見過他發瘋的樣子,見過他被捉弄的樣子,但是沒見過他這樣卑微,為愛祈求的模樣。
花開院春奈看著他,不知怎麼的眼眶有點發熱,下意識地湊近他:“我也是來找你的……”
銀發男人身體一僵。
下一瞬,燈啪地打開。
亮光照耀,b3實驗室的大門打開,將整個空間照耀地一覽無餘。
花開院春奈抬起頭,瞳孔驟縮,整個空間矗立著朝豎排放置的玻璃缸,裡麵浸泡著臉色缺胳膊少腿的人,還有已經變異的人,下半身被吞噬的人……
不遠處還有被捅殺的老人,衣著布料精致昂貴,但是額頭卻破開了一個大洞,白的,紅的,往外流著……
她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直覺卻莫名其妙告訴她,這就是黑衣組織的BOSS。
就這麼死了?
“琴酒先生,後悔了麼?她根本就不在意你啊,你何苦把局麵弄得那麼難看呢,烏丸先生去的真是不該呢……”
不遠處走出來一位身著袈裟袍的男人,他微微笑著。
依舊風姿綽約,溫文爾雅,像是上世紀從浮世繪裡走出來的和尚,普度眾生。
“好久不見,花開院小姐,不得不說你真是給我帶來相當大的驚喜。”
‘夏油傑’望著眼前的少女,原本柔順,隻作為輔助人員的人,具有有著這麼強的天賦和力量,這誰能想到呢?
花開院春奈看著他,瞳孔一縮,本該與五條悟糾纏對上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很奇怪我為什麼在這裡?”‘夏油傑’微微一笑,“因為這次想要贏得遊戲的關鍵,並不是五條悟,而是你。”
花開院春奈眯起眼睛,沒想到‘夏油傑’居然反應了過來,他說的確實沒錯,這周目最後的關鍵是她,而不是五條悟。
如果她死亡那麼遊戲結束,已經成為的事實便不可能被更改。
“花開院小姐沒有體會過當初我的惱火吧,明明已經成功的事,卻又要被刪除重來一次,這場鬨劇也應該結束了……”袈裟袍男人微微一笑。
隨即,他的周圍立刻湧出大片的四肢僵硬的,眼神空洞的人,留著惡臭的涎水朝她走過來。
除此之外,還有咒靈玉。
各式各樣的咒靈玉,被他釋放出來,夏油傑擁有無上限的術式,能夠吸收所有咒靈,並為己用,此刻,千百隻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鬼怪生物也變了出來。
以她為圓心滿滿湧過來,似乎要將她包裹,這樣的場景令人窒息。
但是手心卻傳來了溫暖又堅硬的力量。
銀發男人立刻拉著她的手,他從褲子裡掏出一枚橢圓形的東西,咬開拉環,用儘全力往人較少的遠處一扔。
火光砰然炸開,將附近的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生物炸了個粉碎,殘破的肢體飛起,劇烈的顫震導致燈管也炸裂,衝擊波將站著的人衝倒。
但是花開院春奈卻沒有多大的震撼,因為她被人緊緊抱在懷裡,耳朵被捂了起來,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接著銀發男人拉著她的手立刻飛奔了起來,穿過走廊和早已經因為打鬥破損的牆壁,他一路一路地擋在前麵,開著路。
花開院春奈有些動容。
身後,那些喪屍和奇形怪狀的咒靈。
宛若跗骨之蛆,追尋著他們的味道攀附了過來,死死地墜在後麵,其中最為可怕的,便是那死而複生的老人。
他渾身脹大,變成巨人一樣,泛著膿白和青灰色的惡心粘液,嘴裡還執著著念叨著永生永生,過於強烈的執念讓他化成了咒靈。
還有那渾身長著縫合線的藍發青年,花開院春奈記得他,他是一名實力極為強勁的特級咒靈……
不亞於百鬼夜行。
‘夏油傑’跟在末尾,閒庭信步,仿佛走在悠閒的街道上,感歎著:“不要再跑啦,你們是跑不掉的……”
[我要吐了!怎麼不打碼啊,這是什麼?]
[應該是遊戲新加入的魔幻元素,以及組織本來就在進行的人體改造實驗,懷疑同時使用了核汙水,真恐怖啊,還有這群毫無倫理道德的科學家,真是該死啊!]
[隻有我要嗑瘋了嗎?在逃命的路上狂奔著,隻有兩個人,心跳,性命都交給了彼此!在你身邊就是最安心的時刻!]
終於來到了一樓的大廳,玻璃門外是許多的普通人,還有眼神詫異的赤井秀一,他們也算來到了儘頭。
那些喪屍已經損失了大半,咒靈也是如此,可他們所有的彈藥,已經耗儘。
銀發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俯下身將少女緊緊地擁抱在懷裡,雙臂纏住她的腰背,鼻尖深嗅她的耳朵,脖頸,還有後背。
她的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香味,讓他忍不住深嗅,仿佛這樣就能夠帶到記憶裡,帶入他的夢想,陪著他進入死亡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