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琅壓根沒想到司徒晟驚醒的反應會這麼大。
當她被司徒晟一把攥住了手腕子後, 隻覺得疼得鑽心,便下意識地往後掙紮,結果一下子踩到了燒得正旺的火盆上, 那炭火翻了一地,琳琅的另一隻腳也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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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水井邊洗碗鬥嘴的冬雪和觀棋嚇得差點摔了手裡的碗, 而正在院子裡撣被子的夏荷也是驚得一哆嗦。
緊接著便見一道白光閃過,一向沉穩的司徒大人橫抱著楚娘子,如一陣疾風從書房裡衝出來。
等來到了水井邊後,他厲聲讓觀棋讓開,將疼得痛苦大叫的楚娘子放在了凳子上, 然後蹲下迅速脫了她的繡花鞋,又除掉了襪子, 露出了燙得通紅的腳。
琳琅不耐疼,哭得淚珠隨著抽泣劈裡啪啦地掉下來。
司徒晟單手捏著她纖細的腳腕, 用水瓢從井旁的水桶裡舀著水, 快速地往上澆……
那水冰涼,激得琳琅又打了個冷顫, 她疼得不行,壓根忘了東家的身份,隻舉著拳頭咚咚咚地往司徒晟的肩膀上捶, 恨恨哭訴道:“是被鬼怪附身了!哪有你這樣睡的!就是在故意整人吧!”
許是理虧, 司徒晟緊抿著嘴唇也不躲閃,隻任著粉拳咚咚敲,隻當是讓她分散精力了。
隻是楚琳琅沒留意, 自己這話讓人浮想聯翩。
畢竟先前隻有她和司徒晟主仆二人共處書房。現在楚娘子哭訴司徒大人睡的方式不對……而娘子兩隻腳麵和腳底都殷紅一片。
這是怎麼樣的睡法?是他們該聽的虎狼之詞嗎?
這簡直超脫了院子裡三個丫鬟小廝的認知,隻叫人聽得瞪圓了眼睛, 麵麵相覷,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楚琳琅從小就不耐疼,每次被楚淮勝打完都能哭整宿。
方才被炭火傷了腳,堪比受刑,一時也顧不得男女之防,哭著催促司徒晟快些澆涼水。
而司徒晟則緊抿著嘴唇,一邊澆水一邊握著她纖細的腳踝細細上下打量那對玉足燙傷的情況。
最後還是冬雪反應快,衝過去問司徒晟,她們家姑娘這是怎麼了?
等聽到原來是姑娘不小心踩了火炭盆子,兩個丫鬟這才半鬆了一口氣。
冬雪將司徒晟擠到一邊,不讓他再碰姑娘的腳。而夏荷則急急去取大醬,準備用土法子給姑娘抹上。
不過司徒晟卻攔住了她,:“不行,會感染傷口,觀棋!你趕緊去附近的藥鋪買獾油回來!”
這女子的玉足纖細,皮膚也嬌嫩得很,那大片的紅,大約過一夜就得起水泡,看著觸目驚心。
等抹了獾油,楚琳琅終於鎮定下來,隻是一雙眼哭得紅腫,嘴唇鼻頭也粉紅一片,看上去就憔悴萎靡了些。
她抬眼看了一下默立一旁的司徒晟,他麵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什麼。
想到自己方才打他打得咚咚響,楚琳琅有些歉意。
畢竟是自己先驚嚇到了熟睡的他,而她也是自己倒退踩上炭盆子,並非被他推入炭盆的。
她因為下堂而無處安身,接受著司徒大人的照拂,卻不顧尊卑,如此在下人前打罵他,實在是說不過去……
想到這,她連忙清了清嗓子:“大人,方才疼得緊,若是冒犯了,還請見諒……”
她道歉很誠懇,可司徒晟卻不接話,麵皮緊繃,似乎依然在生氣……
她的腳不能挨著地,夏荷與冬雪試著一起抬她回屋。
但是女子的氣力小,一時抬不動,楚琳琅被她倆顛得一趔趄,傷腳沾了地,又是疼得掉眼淚。
司徒晟終於開口道:“還是我來吧。”
說完,他依舊像方才一樣,從兩個丫鬟的手中一把穩穩抱起了楚琳琅,將她送到房中休息。
方才從書房奔出來時,情況緊急,楚琳琅疼得大哭,沒時間尷尬。
可是這時被他抱著,才發現,這姿勢……竟然這般曖昧。
她的半個身子都貼在了司徒晟的胸前,這太不成體統!
可偏偏做這事的是司徒晟,看著他俊朗正氣的臉,都不忍心斥責他在占女子便宜。
楚琳琅隻能強作鎮定,安慰自己是嫁過人的半老徐娘,不必像小姑娘那般斤斤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畢竟她不能從外院的水井邊,飛回內院房中吧!
看司徒晟不苟言笑的樣子,似乎還在生她的氣,她不好再火上澆油,讓他下不來台了。
被他放到床上後,她強自擠出一抹笑,又問了一句:“那個……方才太疼,一時情急,有沒有打疼了大人?”
司徒晟並沒有回答,他緊鎖的眉頭從方才就沒有鬆開過,目光落在那可憐兮兮的玉足上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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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覺淺,就算是到了夜裡,有時也要許久才能入眠。
可就在方才,滿屋子都是楚氏身上馨香的味道,他看著她認真習字的臉,恬靜得讓人心安。
也不知怎麼的,他就慢慢閉上了眼,昏沉睡去。
隻是到底覺淺,她一挨近,他就猛然驚醒,卻嚇到了她!
他陷入沉思,目光一直未動,楚琳琅看他盯著自己未著鞋襪的腳,頓時有些羞澀,連忙拽了被子將腳蓋住。
這一蓋,正好掛到了燙傷處,疼得她又哎呦了一聲。
司徒晟這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方才盯著女人的腳看,太過失禮了。
他抿了抿薄唇,隻簡單說了句:“你好好養著……”便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院子就傳來叮叮咚咚的響聲,也不知他又在做什麼木工活消遣時光。
因為腳底都燙傷了,楚琳琅也著不了地,連晚飯都是夏荷她們端到在床榻上吃的。
到了晚上,夏荷要留在琳琅的屋子照顧她,可是琳琅卻不太習慣有丫頭留在房中,就讓她回屋睡去了。
晚上夏荷掌廚,菜做得有些發鹹,琳琅飲了幾杯熬好的豆蔻熟水解渴。
腳疼得睡不著,她就把床邊小桌的燈點著,看了一會連環畫冊。
結果到了半夜,好不容易熄燈睡了一會,卻覺得內急,煎熬得有些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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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跟夏荷、冬雪她們不住在一個屋子。
畢竟現在自己頂個管事的名頭,若還要擺官夫人的款兒,讓丫鬟在自己的屋子裡服侍,就有些不像話。
她平時夜裡也沒有指使丫鬟的習慣,更不耐夜壺的味道,所以屋子裡就沒放。
而兩個丫頭平時夜裡一般都睡得沉。
她現在下不了床,卻想起夜,輕聲喚了兩遍,卻遲遲不見有人來。
可內急又忍不住了,琳琅隻能試著咬牙下地。
可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在外敲叩窗欞,同時低沉的男聲響起:“我還沒睡,你方才是不是在喚人?”
啊?楚琳琅都有些傻眼了,她叫的是兩個丫鬟,怎麼來的是司徒晟啊?
不過她的這間房原本就是主人房,的確挨著他的書房更近些。
楚琳琅隻能硬著頭皮嗯了一聲,然後道:“麻煩大人叫冬雪她們過來。”
窗外的人沉默了一下說:“你先把衣服穿好。”
楚琳琅的外衣就放在床邊,等她穿好了,就聽門吱呀一聲,一個高大的黑影伴著一陣寒風走了進來。
楚琳琅半張櫻唇,目瞪口呆地看著司徒晟走進來,忍不住摁住胸口,微微抬高聲音問:“你……想乾嘛?”
司徒晟往後一轉,半蹲在了地上,將寬闊的後背對著她,然後理所當然道:“折騰那兩個丫頭乾嘛,黑燈夜半,她們也背不動你。快點上來,我背你去茅房。”
啊?楚琳琅都聽傻了,又不是去吃席,這怎麼讓一個大男人送?
就算她不是雲英未嫁的小姑娘,也沒有臉皮厚到可以讓男人陪著自己嘩啦啦的地步啊!
“你……你在說什麼啊,你怎麼送我去?”
可還沒等她將人轟出去,司徒晟已經等不及了。
他站起身來,乾脆還是如白日那樣將她打橫抱起,然後大步朝著屋子後的茅房而去。
夜這麼深,楚琳琅就算再氣也不好喊,不然吵醒了彆人,看著她大半夜跟司徒晟在一處,真是有嘴都說不清。
她心裡在發愁,自己如今是站不穩的,司徒家的茅房簡陋,並不像彆的官家那樣,有可以坐著的淨房,隻是木板墊高,下麵放著大桶的蹲廁而已。
一會,難道還要司徒晟扶著她方便?
可到了茅房,楚琳琅卻發現自己多慮了。
她發現,茅房裡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在淨桶上架起了椅子麵鏤空的椅,人完全可以坐著,雙腳也可以懸空。
她這才恍然,司徒晟叮咚了一下午,竟然是鋸了家裡的一把椅子做成了這個……
司徒晟讓她扶好椅子後,便識趣走遠了。
楚琳琅也是內急得很,便自方便起來。
等解了內急,她才發現椅子的扶手都被細心纏繞了一圈棉布,用手撐著也不膈手……
雖然惱著司徒晟,可是琳琅還是忍不住撲哧一笑——虧得他居然能想到做這麼個勞什子的東西!
司徒晟沒搭理她,隻是將後背上的女管事往上顛了顛,一聲不響地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