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綱吉果然被我順利轉移了話題,接過話頭:“沒有呢,入江先生那邊的監控不知道為什麼都失靈了,表麵上看起來正常運轉,但其實畫麵全都卡住了,在不斷重複一小時之前的監控畫麵,所以我們才想著來總控室看看情況。”
……好像是我乾的。
入江正一聞言也皺起眉頭:“如果一切已經按照計劃進行的話,雲雀恭彌應該已經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換了。”
我:“……”
澤田綱吉:“什麼?那雲雀學長豈不是很危險,他剛過來的話,根本沒時間掌握這個世界的戰鬥方式吧。”
……是啊,說不定連匣子都不知道怎麼開。
我忽然想起雲雀之前速戰速決,一副時間緊迫不能浪費的樣子,頓時覺得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
“綾香你是和學長一起來的嗎?”
我先是點頭又搖頭:“……前麵是一起沒錯,不過後麵分頭行動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個位置。”
為了雲雀的人生安全著想,事不宜遲,來不及多細究入江正一的事情,轉而忙著找人。
我順著走廊跑了兩步,外套口袋裡忽然冒出一個嫩黃色的小腦袋,隨後它飛到了空中,對著我小聲叫到。
“雲雀,雲雀。”
是雲豆!
它之前飛到我身上之後,就沒有再回到雲雀身上去了。之前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我都把這茬給忘得乾乾淨淨了。
“你知道前輩在哪裡嗎?”
雲豆啾啾叫了兩聲。
莫名的,我聽懂了它的意思,雲豆在讓我跟著它走。
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我一咬牙,乾脆跟在了雲豆的後麵:“那就拜托你了。”
雲豆見我這麼說,這才振動翅膀,全速朝著前方飛去。
沒過多久,我就基本能確定雲豆給我指的方向是對的。
目光所及之處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千瘡百孔,破壞之徹底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建築構造,像是被十個拆遷隊開叉車來回碾了一遍。
我的腳步忽然停住了,呆呆地看向前方的一個金紅色發飾。
——那是一枚在廟會等慶典時,搭配浴衣一起佩戴的發飾,主體做成了小巧精致的扇麵形狀,下麵垂著幾股流蘇,走起來的時候會落在烏黑的發間,來回搖晃。
材質很普通,除了做工相對精致,好像也沒什麼特彆的。
之所以我會停下腳步,是因為這枚發飾曾經被帶在我的頭發上。
但可惜的是,這枚發飾明顯在此前受到了外力的破壞,下方的流蘇碎了大半,已經不能再用了。
不遠處的廢墟中央中央,一個人影緩緩從騰起塵埃中走了出來。
來人披著一身並盛中學的黑色製服,外套並不如印象中那般挺括整潔,上頭沾得到處都是灰塵。
製服的主人也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外套上麵,而是眉頭皺起,緊盯著地上那枚摔裂的發飾。
然後他彎腰俯身,將那枚同樣殘破不堪的發飾撿了起來,用手指拭掉了上麵的灰,然後將它握在了手心。
原本還一直在替我指路的雲豆並沒有停歇,它盤旋了小半圈,隨後收起翅膀,停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雲雀,雲雀。”
毛茸茸的小鳥發出嬌嫩的聲音。
十年前的雲雀這才抬起眼睛,他的眉眼間猶自結著霜,裸露出來的手背臉頰上傷痕遍布,像是一尊被摔裂的白色瓷像。
在和我對視的同時,瓷像僵住了,他站在那裡愣了很久,才終於想起來要說話。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睛仍舊盯著雲雀那隻微微垂下的右手。
“……”
“原來你在這裡。”
他的聲音很冷靜,但同時卻不自覺地微微側過臉,像是因為被我本人親眼目睹了剛才的那一幕,而感到有些難堪。
*
這次的突襲任務,澤田綱吉他們雖然遇到了不少強敵,但也因此戰鬥力更上一層樓,更彆說還順利地入江正一接上了頭,算是收獲頗豐。
至於在戰鬥中和十年前的自己互換的雲雀恭彌和笹川了平,也很快投入了訓練當中。
最重要的是,作為終極技術宅的入江正一除了帶來了至關重要的情報,還帶來了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設備。
與此同時,彭格列的氣氛也因此更加緊張了。
入江正一忽然反水,白蘭那邊肯定會有進一步的行動,好在彭格列殘部聯合其他同盟家族在意大利對密魯菲奧雷進行了有效牽製,白蘭短時間之內應該暫且騰不開手,但是也脫不了太多的時間。
風雨欲來。
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澤田綱吉更是沒日沒夜地泡在訓練室裡不見人影,要不是我每天掐點喊他吃飯,他可能連一日三餐都保證不了。
但即便如此,短時間之內想要迅速提高實力,還是需要一點黑科技。
入江正一就是這個來帶黑科技的人。
通過他我才知道,十年後的澤田綱吉和守護者們並沒有回到十年前的世界,而是留存在入江正一準備的特殊設備中。
而為了提高實力,reborn將會帶著澤田綱吉和守護者們回到十年前的世界進行特訓,目的是激發彭格列戒指的真正力量。
他們花裡胡哨的說了一大堆,我隻關心一點。
——“所以,這裡的彭格列基地就這麼直接空出來了嗎?”
我想了想,婉拒了澤田綱吉的邀請,準備留守。
“反正我十年前也沒有其他要見的人了。”
“熟人都在這裡了吧。”我聳聳肩,“這裡還有彭格列的其他成員,戰鬥主力全部離開的話,萬一遇到點什麼事,一個能站出來的人都沒有。”
“我留在這裡,反正你們也就回去十天半個月,很快的啦,你們好好努力啊。”
“可是……”
“我倒是覺得綾香說得有道理。我們直接離開的話,本部薄弱,對普通成員來說太危險了。”最後還是reborn直接拍板定了下來。
澤田綱吉他們離開之後,我本來以為自己能過兩天安生日子,誰想就在他們通過入江正一的設施回十年前的第一個晚上,就有人急匆匆地敲響了我房間的大門。
“夫人!”
“出事了!”
對方隻是一個普通成員,我見過兩次,其中一次是和雲雀牽手的時候撞到的,所以印象深刻。
“怎麼了?”我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了,人已經轉身去拿刀,“白蘭的人來了?”
“不,不是。”對方喘勻了氣,“有客人拜訪。”
“哦。”聞言我又把刀放下了。
“客人來就來唄。”我深感莫名其妙,“這點事也值得你這麼嚇成這樣嗎?”
那個成員哭喪著臉將前因後果和我說了一遍,我才算勉強聽懂。
大概意思就是十年前的獄寺隼人在離開之前,曾經許下許多空頭支票,又出了點血,勉強糊弄住了本地的一群地頭蛇與彭格列組成了塑料聯盟,鎮住了場麵,而這也是白蘭至今沒有大舉進攻的原因之一。
但是口頭支票到底糊弄得了一時,糊弄不了一輩子,尤其是獄寺隼人現在換成了十年前的那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他們聯係了。
“總之就是有人胃口太大,來找事了。”我總結陳詞。
“額,其實這位客人從未來拜訪過,隻是他看起來……”
“好了,怕什麼怕,來者是客,還能真吃了你不成。”
臨到出門前,我仔細思考了兩秒,覺得這種事情雖然我之前沒遇到過,但是先禮後兵總是沒錯的。
於是我除了佩刀,還翻翻撿撿,將係統給我塞的那個稱呼給找出來了。
——[遺孀](可佩戴),佩戴後效果:言談數值總體增幅15%,有一定概率使所有好感度超過70%的攻略對象產生[舊情難忘]效果(效果產生後,對特定角色的言談數值格外增加20%)
聽到那個彭格列成員聲淚俱下的形容,我腦海裡已經對那個素未蒙麵的“客人”有了一個冷酷寡言,雁過拔毛的資本家初印象。
生怕自己的口才拖後腿,我咬咬牙,頭一次佩戴上了這個稱號。
因為是陌生人所以不會觸發舊情難忘的效果,但是言談數值能提升百分之十五也不錯啊,至少比沒有好。
自覺萬無一失之後,我一揮手,信心滿滿。
“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