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完成了胤礽交給自己都任務,還不忘秀了一下兒子,隨後就開心的和徐元珙說起了育兒經。
等聽到徐元珙說他兒子出生當日,就讓他當場享受了一把童子尿洗臉後,康熙也不由開懷大笑。
這麼一對比,保成打小就會疼阿瑪了!
其他大臣隻能默默看著傻乎乎的徐元珙三言兩語就逗的康熙龍心大悅,他們也不是沒想搭話。
可是……他們真的沒有養兒子的經驗啊!
每日下值回去喝點小酒,抱抱妾室什麼的,孩子?那不是自己就會長大的嗎?
等該開蒙的時候開蒙就行了,要是個讀書苗子,督促他好好讀書,將來當一個有出息的人也算是儘了當阿瑪/爹的心了。
然而……頂頭上司現在已經進化為兒控了,這要是以後秀兒子,除了徐元珙外,他們逗接不上話,那怕是遲早要給其退位讓賢了。
有人嫉妒徐元珙的聖寵,自然就有人記掛上了康熙所說的羊毛衫。
羊毛衫這物大家都知道,是桃花樓一月前的新品,鮮有人問津,蓋因其穿在木人身上,那叫一個曲線儘顯。
正經人誰穿那個啊!
而且,那羊絨衫做成的成衣與粗布衫子等價,不過五錢銀子一件。
大家私下裡都在議論,說太子爺到底還是年紀小,行事不忌,這次定是要吃大虧的。
尤其是那些替朝廷送丹藥去草原的大臣們私底下也議論紛紛:
“瞧瞧,道道書信催命符一樣的催咱們,結果呢?”
“哎,太子爺到底年幼,皇上怎麼能這般縱容他呢?”
“那麼多的銀兩就被羊毛抵了,這要是入了國庫……”
徐元珙無意間門路過後,聽到了幾人的對話:
“劉大人,韋大人,錢大人,若是下官不曾記錯的話,桃花樓的所有丹藥都是出自太子爺之手,太子爺因諸位出了一份力,故而分潤給了朝廷,但是大頭可都是太子爺擔著的!”
劉大人生的肥圓,這會兒樂嗬嗬的捋了捋自己八字胡:
“徐大人,非禮勿聽啊!你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徐元珙無語的看著他: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官隻是偶然路過,並未做什麼不當之事。
且三位妄議儲君,此乃大不敬之罪!有何顏談什麼君子之行乎?”
“你!徐元珙!你不過是一小小的從四品翰林院侍講學士,竟然敢嗬罵上官!”
徐元珙這會兒也是冷冷一笑:
“難道三位想與下官在禦書房辯個分明?下官願意奉陪到底!請——”
徐元珙這話一出,大臣們直接啞了火,彆的朝代的皇上和太子大都是勢同水火,可是他們皇上那是兒控啊!
要是讓皇上知道他們在背後議論太子,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劉大人想到這一層,連忙賠著笑臉道:
“徐大人啊,我們隻是對太子爺這回的行事有些擔憂罷了。你不曾去草原上,也不知道那些丹藥究竟價值幾何,這要是換成金銀馬匹,那……”
“那又怎樣?丹藥是太子爺煉製的,你要是行,你也煉,到時候你想要什麼皇上不會答應?”
劉大人:“……”
這就紮心了!
滿京城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醫館都曾經對太子爺的丹藥研究過,可是都沒有辦法可以破解。
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理藩院官員?
隔行如隔山,他這是千重山!
徐元珙也懶得和他們在做爭執,這事兒就是鬨到皇上麵前,也隻不過是會惹的皇上和太子爺不高興。
反正他們也不敢當麵說太子爺什麼,至於那羊毛衫……他們看不上,可是徐元珙看到上啊!
翌日,一場綿綿秋雨按摩昨夜子時一直下到了寅時,一場秋雨一場寒,今日的清晨雨絲斜飛,分外寒冷。
擠擠攘攘的官道上,大臣們枯黃的油紙傘擠擠挨挨,像是一顆顆的大蘑菇一樣慢吞吞的前行著。
最前麵的大人提著燈籠,引著人流緩緩走進紫禁城。
“哈,真冷啊!”
“我的手都要凍僵了,這傘我也快拿不住了。”
“還得好些日子才能立冬,到時候才能換上冬日的朝服。”
“這幾日可要怎麼過呦!”
大臣們議論紛紛,對於驟然寒冷的天氣他們每年都要經曆一次,每年都要抱怨一次。
似乎,這樣可以讓他們好受一點。
正在這時,一個筆直的身影帶著一股子甜膩膩的桂花香味從他們身旁經過。
那個身影是那樣的淡然自若,外頭的雨幕都被他不放在眼裡,握著傘柄的手也不像旁人那樣瑟縮。
“徐大人,徐大人留步。”
徐元珙看時候還早,遲疑的停下了步子。
“不知幾位大人叫下官有什麼事兒?”
一個老大人搓了搓手,看著徐元珙身上那有些單薄的夏季朝服,小心探問:
“徐大人,您不覺得冷啊?”
他記得上回下雨的時候,徐元珙也冷的縮的跟鵪鶉似的呢!
徐元珙點點頭:
“不冷啊!下官穿著太子爺桃花樓的出品的羊毛衫,暖和極了,大人看,下官都出汗了。”
“謔!真出汗了!”
“難怪那日皇上都熱的出了汗!”
“那羊毛衫真那麼神奇嗎?”
徐元珙聽著大臣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保持微笑:
“大人們過後可以試試的,而且……今日可並非下官一人穿著。”
天知道徐元珙差點都沒有搶到羊毛衫!
皇上的帶貨能力太牛了,等徐元珙去的時候,羊毛衫已經被搶購一空。
還是最後芸娘將自己的員工福利特意讓給了徐元珙來著。
不過桃花樓四麵都由玻璃封住,比紙糊的不知道早暖和多少倍!
所以芸娘還真一時半會用不到羊毛衫。
幾位大人麵麵相覷一番後,抬眼看去,還真看到了好幾個年邁的大臣,平日裡彆提多畏寒了,今個那叫一個精神奕奕。
好家夥!
一個個都在偷偷卷著得聖心呢!
然後,大臣們就發現,沒有更卷,隻有最卷。
“拍龍屁”卷王·徐元珙在今日朝會即將結束的時候,站出來請示康熙:
“啟稟皇上,臣近日感沐太子爺羊毛衫之光,心中激蕩,欲再為家中幼子添置,然羊毛衫已供不應求,不知道何時再會上架?”
好家夥好家夥。
大臣們直呼好家夥,就算是知道皇上他是個兒控,你也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麵去拍太子爺的馬屁啊!
感沐太子爺羊毛衫之光……
嘖嘖嘖,他們這輩子都說不出這種話呢!
當然,這麼想的都是沒有搶到羊毛衫的。
沒過一會,便有大臣站出來:
“臣附議,礙於祖宗禮法,臣等須著夏季朝服,然秋寒水涼,若是有年邁的大人傷了身體,豈不是耽擱了正事。”
“臣附議!太子爺這羊毛衫救我等於寒秋,臣等懇請太子爺再上架羊毛衫。”
“臣附議……”
“臣附議。”
康熙看著一個個真香打臉現場,樂嗬嗬道:
“諸位的想法朕已經知悉,不過,太子因為日前羊毛衫滯銷都緣故,並未在令工人織就羊毛衫——”
“這等禦寒至寶,因臣等有眼無珠,竟然再無現世可能,臣等,臣等愧對後人啊!”
說話間門,這位大臣已經泣不成聲。
“羊毛衫之益,是臣等明白的太晚了!隻是,臣等在此懇求太子爺,千萬不要停售羊毛衫啊!”
“羊毛衫價格低廉,便是尋常百姓都可以穿的起,若是就這般消失,那是天下萬民的損失!”
“臣等請命!請太子爺再上羊毛衫!”
“臣等請命!”
……
徐元珙也在人群中跪下來請命,他看著那位差點哭死自己的劉大人,忍不住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這位劉大人臉疼不臉疼,他昨個才說了太子爺的壞話,今個就把太子爺的羊毛衫穿上身……
嘖嘖嘖。
狗知道了都要搖頭的!
劉大人如何不知道自己若是站出來,昨個聽了自己等人談話的徐元珙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笑話他。
可是,羊毛衫的妙用他今個是實打實的體會到了。
他素來有肩疾,每逢陰天下雨,關節受涼就會疼的抬都抬不起來。
可是今日的這場秋雨,對他的影響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羊毛衫的保暖性能,已經好到讓人無法割舍!
劉大人願意為了羊毛衫,把自己昨日那些不敬之語吃回去!
康熙抬手壓了壓,等眾人安靜下來,康熙才有這無奈道:
“是這樣的,太子根據意見調查後,發現不少人都因為羊毛衫的貼身而無法適應,所以已經命令羊毛線作坊開始生產羊毛線。
之後,桃花樓將開始售賣毛線,諸位可以自行購買,自行製衣。倘若實在不會製衣,也可以聯係羊毛線作坊代做。”
你們不是覺得羊毛衫太貼身,那你們自己做,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而且,羊毛線的價格更加低廉,就算是貧苦的百姓咬咬牙也可以買兩斤製衣。
這是胤礽最終思量好的結果,不過成品的羊毛衫還是會賣,但不是眼下。
他會等大部分適應了羊毛衫後,開始售賣新的羊毛衫。
新的染過色的羊毛衫。
新的花樣不同的羊毛衫。
目前,羊毛衫的染色工藝已經到了一定地步,但胤礽準備細水長流。
而因為將羊毛線賣出的原因,導致女工們拿不到提成,於是胤礽索性將所有人的月銀提到了十兩。
而有創新精神,研究新的羊毛衫織法的女工也將得到一定的分潤。
這些舉措下來,直接安撫了女工們的情緒,甚至有不少人紡完羊毛線後,回家的路上都在想著怎麼弄出新花樣,完全沒有心情去理會旁的什麼。
而羊毛線的銷售量也開始居高不下,持續走高。
隨著日子一日一日的推移,天氣也愈發冷了,恭親王府梅園裡的綠梅來了於是廣發請帖,請達官貴人們前來賞梅。
而令人驚訝的是,這一次的邀請中竟然還有徐家。
“是那個徐家嗎?”
“是啊是啊,就是他家!聽說皇上現在每兩日就要召見徐大人一次,現在看來連恭親王都看中他呢!”
“什麼嘛,我倒是聽說,是因為他的妻妹乃是桃花樓半個管事,這不是桃花樓最近新出了一款丹色牡丹紋的羊毛衫,恭親王福晉很是喜歡,所以才給他家下了帖子。”
“你說的是那件非賣品?那不是不賣嗎?據說要等半月才有成品呢!”
“是不賣,但是你不想第一個拿到嗎?”
“這倒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從四品的家眷也有和咱們坐在一起的時候。”
“彆這麼說,現在人家是從四品,以後……可就不一定了。”
眾人的話頭在這裡打住,陳氏來了。
今日的陳氏在秋香色長袍外沒有穿普通的馬褂,反而是一件孔雀綠彩蝶雙飛的羊毛衫褂子。
眾人愣愣的看著陳氏從遠處走開,眼中的羨慕全然無法遮掩。
這羊毛衫的織就可不容易,不知道有多少買回去了也就學個囫圇,織的針眼比漏鬥大,漁網似的,雖然也勉強能夠保暖一些,可是效果差得遠呢。
而陳氏身上這件簡直精致的無與倫比,那彩蝶雙飛的圖案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等到她走到近前,立刻就有夫人熱情的上前招呼。
三言兩語間門,就把話題引到了陳氏的羊毛衫馬褂上。
“徐夫人身上這件馬褂看著就極為不俗,我家中的繡娘,丫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樣的花樣的。”
陳氏含笑著說道:
“這是家妹閒暇時自己琢磨的,其中針法極為繁複,夫人若是有興趣,我回去讓妹妹寫下針法,送與夫人可好?”
陳氏來之前就得了妹妹的叮囑,要給這款新式羊毛馬褂打好廣告。
至於要送的針法,那沒有個幾年的經驗,是怎麼也織不出來的。
那位夫人頓時苦笑搖頭:
“我是不指望能織出來什麼了,不知令妹這手藝可接織衣的單子?”
陳氏抱歉的搖了搖頭:
“妹妹每日繁忙,這件衣裳都是她用了半月才擠時間門織出來的。夫人若是想要,半月後桃花樓也會上新的。”
陳氏後麵的補充讓所有夫人眼中燃起的亮光,隨後這個拉著陳氏的左手,那個拉著陳氏的右手:
“徐夫人呐,那你可知半月後究竟有多少羊毛衫上新?”
“徐夫人,半月後可還有什麼新鮮花樣?我喜歡芍藥,不知桃花樓可能織出來?”
“我,我喜歡桂花……”
陳氏遇到的這些問題,縈絮和芸娘逗有所揣測,於是都一一回答了起來。
得知有自己喜歡花樣的夫人彆提多高興了,知道沒有自己喜歡的夫人也不惱,桃花樓的非賣品精細非凡,它的成品也差不到哪兒去!
一時間門,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半月後的到來。
半月後,胤礽雖然知道今日是自家桃花樓再一次上架成品羊絨衫的日子,但是也沒有表現的多麼激動,甚至他還去禦花園看小太監在湖麵上溜冰玩耍。
“好!小元子!再來一個!”
“端嬪娘娘。”
胤礽上前,看著雖然瘦了,但是肚子卻大的不得了的端嬪,隻覺得她看一眼都讓人膽戰心驚。
不過,今日端嬪倒是穿了一件本來應該在桃花樓上架的鵝黃桃花馬褂。
“原來是太子爺呀,您快來坐,今個好容易冰凝住了,你看看那些小太監玩的多有意思!”
胤礽點點頭,又皺了皺眉:
“端嬪娘娘有孕在身,卻貿然來這裡玩耍,宮裡人也不多勸勸?”
端嬪知道胤礽是關心她,忙道:
“太子爺有所不知,臣妾這孩子太大,太醫特意叮囑妾身出來轉轉的。”
“給太子爺請安,端嬪妹妹也在啊!”
“給太子爺請安,太子爺萬安,請端嬪娘娘安——”
說話間門,宮妃們接二連三的走了出來,隻是胤礽眼尖的發現她們身上都穿著桃花樓出品的羊毛馬褂。
鈕祜祿皇後抄著手,看著湖麵上小太監們做出各種冰嬉的動作,也是來了興趣,索性請諸位妃嬪逗留下欣賞,還特意點了一支專業的冰嬉隊來。
胤礽一邊聽著樂聲,一邊疑惑的看著妃嬪們身上的羊毛馬褂。
他還沒有在宮中上新呢,怎麼宮裡的妃嬪都穿上了呢?
鈕祜祿皇後喝了一口熱茶,呼出了白氣:
“太子爺可是再想我等的羊毛馬褂來自何處?”
胤礽想不明白,他點點頭:
“作坊裡對於供應宮中的羊毛馬褂的花樣還有些分歧,所以孤並未在宮中上架羊毛馬褂,不知皇後娘娘你們……”
“當然是本宮讓內務府去采買來的!”
鈕祜祿皇後說著,哼了一聲:
“太子爺也是,您的東西幾時有過不好,姐妹們誰人不捧場?沒想到落在宮外,一個個有眼無珠,差點糟踐了!既然如此,本宮索性讓他們想買也買不到!”
鈕祜祿皇後到底是皇後,對於一些風言風語心知肚明,隻是她不願意在胤礽麵前明說。
“對啊對啊,太子爺的東西我們欣賞的來!”
“他們不懂,以後就眼饞著吧!”
胤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不管怎麼說,自己這回的羊毛衫也算是開門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