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1 / 2)

林老大夫懵了一下後, 不用藥童提醒,已經反應過來,他連忙大聲道:

“太子爺不可!”

“有什麼可不可的,孤來都來了, 老大夫就彆讓孤走了!而且, 孤可是帶了一個好消息來!”

“什麼好消息都比不過您的安危!醫館裡的病人, 他已經, 已經就剩一口氣了!”

林老大夫語氣沉痛的說著,胤礽連忙叩了叩門:

“那您還不快開門!沒準人還救得過來!”

林老大夫卻以為胤礽是在誆自己:

“他已經吐了三日的血, 而今口唇發紺, 如何, 如何救的啊!”

林老大夫說著,不禁掩麵而泣:

“老朽知道太子爺心善, 但是老朽萬不敢置您於危險之境!”

至於姚啟聖, 這會兒已經被林老大夫在心裡翻來覆去的罵了無數遍了。

正在組織人手準備救治百姓的姚啟聖一連打了五個噴嚏,隨後揉了揉鼻子:

“也不知是何人這般惦記我姚某人,隻怕也不是什麼好話啊!”

林老大夫話音剛落, 胤礽便道:

“難道, 您忘了孤與您相遇之時發生了什麼?那日破廟裡——”

“破廟……”

林老大夫喃喃著,突然想起胤礽當初那滴水救貓的一幕, 聲音立刻急促起來:

“太子爺是說,您製出了, 製出了……”

林老大夫興奮的話都說不囫圇,胤礽隔著門笑了笑:

“當然,您快些開門罷!”

林老大夫立刻三步並作五步,走上前打開了門,他看到胤礽的那一瞬間, 不禁老淚縱橫:

“太子爺,您可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林老大夫和胤礽沒有寒暄幾句,胤礽便來到了那病人的床前,病人已經病的很重,完全做不了吞咽的動作,所以胤礽直接將一整個丹藥送了進去。

那丹藥入口即化,不過三個故意間,那病人的臉色便已經恢複正常。

藥童頓時一驚,看著那人起伏正常的胸口,驚奇不已:

“師傅師傅,活了!活了!”

林老大夫不由笑罵一聲:

“臭小子!怎麼說話呢?!病人一直都好好的!”

而這時,那病人也幽幽醒轉,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道:

“這閻羅殿怎麼又舊又破,要不閻王爺還是放了我回去給他燒個新的吧!”

眾人一聽,頓時笑開。

“還想閻羅殿?這人間不好嗎?”

“人間當然好,可是我不是……等等,林老大夫,小金大夫,您二位怎麼也在這兒?難不成是被我連累?我真是該死!”

那人一麵說著,一麵就要捶打自己,林老大夫連忙攔住,撫著白花花的胡子,笑嗬嗬道:

“哈哈哈,這都是咱們小金大夫的功勞!他可是生生把你從閻羅殿的門口搶了回來!”

“就是就是,要是太子爺遲來一刻,你咽了氣,那大羅神仙在世,怕也無濟於事!”

藥童將方才的驚險一一道來,聽得那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隨後便要下床叩拜,卻整個人直接栽在了床上。

無他,三日水米不進,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小金,不,太子爺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唯有……”

胤礽聽到這裡,眉尖兒狠狠一跳,按照常理……這不會是要對他以身相許吧?

不要啊!!!

胤礽連忙道:

“不必了,不必了!那什麼,天下萬民都是汗阿瑪的子民,都是孤的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孤如何能袖手旁觀?”

胤礽急急說完,就看著那躺在病床上,除了病容外仍顯強壯的男子直接拍在了胤礽的肩膀上:

“太子爺說的好!打今兒起,咱們就是好兄弟了!”

胤礽:“……”

胤礽看了一眼年歲和汗阿瑪差不了多少的男子,沉默了。

他出去一趟,要是給汗阿瑪帶回去一個這麼大的好大兒……汗阿瑪怕是得瘋吧?!

隨後,胤礽和林老大夫坐在一處,說起了自己這段時日研製驅疫丹的思路。

林老大夫聽得頗為認真,但是不是臉上還是會露出“還能這樣”的驚異之色。

微暮的日暈落下,在少年身上鍍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就是那纖長,卷翹的睫毛都仿佛沾上了一點光芒。

胤礽說起醫道之時,意氣風發,口若懸河,林老大夫聽得也極其認真。

然而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個大口大口的吞吃白粥的漢子,正死死的盯著胤礽,那雙眼中炙熱與崇敬的情緒幾乎不加隱藏。

等到藥童點上了油燈,胤礽這才意猶未儘的停了下來:

“時候竟是這般不早了?那孤先告退了,對了,這裡是“驅疫丹”,一顆可供三千人使用,醫館要是有人有異,您隻管用,不夠了再來找孤!”

“……三千人!”

林老大夫忍不住吸了一口氣,捧著手裡那小小的瓷瓶,隻覺得分外燙手。

“這種神藥,老朽,老朽……拿不得!”

“瞧您說的,這些日子在您這裡行醫,讓孤多了許多感悟,這回的方子也是孤因著這些感悟而摸索出來的,

不過,這驅疫丹等過了這樁事,便用處不大了,到時候孤給您送點彆的!”

林老大夫看著手裡能治三千人疫病的驅疫丹,不由有些猶豫。

他實在是太好奇太子爺口中的彆的丹藥了!

於是,林老大夫頗為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這顆驅疫丹,親自將胤礽送了出去。

胤礽一走,林老大夫直接放飛自我:

“快快快,這套茶具太子爺用過了,收起來收起來!這可都是傳家寶啊!”

藥童:“……”

胤礽出了醫館後,將自己心中的最後一塊石頭放下,他研製丹藥的時候,最怕的就是林老大夫年紀大,染了鼠疫,救不及時。

現在終於趕上,胤礽心裡也算是鬆了一大口氣。

這會兒,夕陽西下,胤礽身後跟著一匹馬,一人一行慢悠悠的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

不知何時,胤礽無意瞥了一眼自己的影子,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他猛的頓住,回頭一看:

“怎麼是你?!”

胤礽看著那位……據說要和自己做兄弟的男子,人都麻了。

好家夥,這是真的準備和自己當好兄弟,登堂入室啊!

果不其然,那男子撓了撓頭:

“那個,太子爺,咱們不是好兄弟嗎?”

“所以?”

胤礽眉梢一動,杏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所以,您能不能讓我跟著您混頓飽飯?”

男子閉著眼,大聲的說著。

“一頓飽那種?”

胤礽試探問了一句,隨後男子嘿嘿一笑:

“還是頓頓飽比較好。”

胤礽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男子:

“你叫什麼?”

“我叫徐壽,清朝第一個造出蒸汽船的徐壽是我曾了不知道多少代的爺爺!我是21世紀交通大學博士……唔唔!”

“大馬路上說這個,你想死嗎?!”

胤礽壓低了聲音嗬斥一聲,隨後直接翻身上馬,垂眸看著徐壽:

“會騎馬嗎?”

“會一點點……”

徐壽掐著小拇指比了一下,胤礽直接丟了馬鞭給他:

“得,那你來帶孤!”

“好嘞!”

徐壽直接一個漂亮的翻身,坐在了小太子的身後,胤礽懶懶的指了路,就隨便徐壽發揮了。

隻是……

“看見前麵那隻狗了嗎?衝過去,踩死它!”

胤礽語氣森森,徐壽有些猶豫:

“這不太好吧?”

“那!你!還!不!勒!馬!”

胤礽打重生到現在還沒有這麼無語過,好容易兩人磕磕絆絆的回到了胤礽的宅子後,胤礽直接讓何柱兒帶人離得遠遠的,自己拉著徐壽進了書房。

一進書房,胤礽啥也沒說,六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人神情頗有些驚疑不定。

“行啊哥們!你這穿的厲害,這大清最後一個太子都當上了!”

胤礽:“……”

“有沒有人說過,照你這麼說話,遲早要被人套麻袋的?”

徐壽連忙摸了摸後腦勺,笑嘻嘻道:

“哥們,你怎麼知道?不過你也是叼,水泥都給造出來了!不過,你這麼小怎麼來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康麻子舍得放你出來?還是換了一個人後,他就不愛了?哦,天呐,這是什麼令人發指的替身文學?!

不不不,按照這個走向,應該是有真假千金,啊呸,真假太子,追兒火葬場等等劇情的!”

胤礽聽完直接臉一黑:

“你們博士也這麼接地氣?還有,第一,福建是孤自己要來的,第二,汗阿瑪他不叫康!麻!子!第三,把你心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替身文學,真假太子,火葬場等等一係列念頭都給孤掐了!”

徐壽還要再貧,胤礽直接臉色一冷:

“要麼,你掐了念頭,要麼,孤掐了你的腦袋!”

胤礽語氣冷冽無比,那一瞬間,徐壽隻覺得一股子比東北最冷時候的風還要冷的氣勢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你,你咋還,還真情實感的給人家當兒子了呢?就算是胎穿……”

胤礽冷冷的看著他,突然冷笑一聲:

“你既然腦洞那麼大,不如好好想想,孤為什麼會這樣?”

徐壽:“……”

這話就沒法接了啊!

“康麻,咳咳,康熙帝最後可是會二廢二立,還把你圈禁的啊,你怎麼還向著他?難不成你真是他親兒子不成?”

徐壽嘀嘀咕咕,隨後突然頓住,機械的轉動脖子,看向麵無表情的胤礽:

“不,不是吧,哥們,啊呸!太,太子爺,您是重生的?”

胤礽不作聲,但徐壽自個就把後續補上了:

“重生太子能知道水泥這種現代東西,難不成是嘎了後,魂一直沒散?怪不得我逛故宮的時候總覺得涼颼颼的!”

胤礽沉默不語,這人的腦補能力……簡直堪稱一絕。

徐壽嘀咕完後,整個人都麻了。

他悄不溜秋的抬頭看了胤礽一眼,隨後趕緊低下頭,一個字也不敢說。

“繼續啊,孤還等著你給孤編一部龍傲天日天日地日空氣的雄起之路呢!”

“那,那還是不了吧……”

徐壽不尷不尬的笑了笑,吃瓜吃到真人頭上,還給人家老子起外號,簡直沒誰了!

“哼!孤看你和曹寅適合在一處,你們一定有共同話題!”

“您是說曹公他爺爺嗎!我可以我可以!!!天呐,我竟然可以和曹公他爺爺共事,不知道有朝一日能不能rua小曹公?”

胤礽:“……你在想屁吃嗎?”

不過,這個建議也是挺讓人心動的。

胤礽這會兒態度已經變得和緩下來,整個人也不比方才的強勢。徐壽是一個熱情開朗的恰到好處的人,讓人輕易生不起真正的厭惡之心。

這會兒,胤礽看著徐壽,歎了一口氣:

“林老大夫心心念念,想要留住命的病人,終究是……命喪黃泉,也幸虧他老人家不知道,不然恐會傷懷。”

徐壽聽到這裡,猛的抬起頭:

“您說什麼呢?我來的時候,原身就不成了!要不是我還有點求生欲望,這會兒您也怕是見不上我了!”

胤礽愕然:

“所以,你在這人染上鼠疫之處就來了?”

徐壽伸了伸脖子,指著自己脖頸上那條血痕:

“您瞧見了嗎?那位早就不想活了,不過那繩子太細,勒得就差一口氣,我就來了!

說起來,這具身體的主人也是可憐,自幼先喪母,後喪父,直接就被族叔占了家產,好容易活下來卻要在老鼠堆裡刨吃的,這不,出事兒了!”

原主哪裡知道什麼鼠疫,他隻知道自己吐血了,不是中毒就是肺癆,都是必死的病,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吊死一了百了。

胤礽聽到這裡,也不由沉默。

隨後,徐壽這才笑著道:

“好了,太子爺,正式介紹一下:我,徐壽,z國交通大學博士生在讀,J省人,家裡無父無母,無牽無掛,無任何不良嗜好。

現在想要在您手底下混口飯吃,不知道行不行?您方才也試探的差不多了吧,咱長在紅旗下,三觀正直,您用著絕對放心!”

胤礽:“……”

胤礽其實挺欣賞徐壽這樣的性格,隻是……這貨實在有些太過不拘小節了些。

“行啊,你先說說,你會什麼?”

“造船算不算?”

胤礽一聽這話,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雙手抓著徐壽的手,認真道:

“算,怎麼不算?徐先生,以後咱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

徐壽:“……倒也不必那麼現實?”

胤礽激動三秒,隨後又坐了回去:

“哦,孤隻是覺得,身為孤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你終於有了保命的底牌,孤很為你開心啊!”

徐壽:???

胤礽抬起頭,露出了一個慢條斯理,天真無邪的笑容:

“據孤所知,汗阿瑪如今二十有七,而你……少說也二十往上走了吧?你說,汗阿瑪要是知道孤給他認了這麼一個好大兒回去……”

徐壽直接裂開,抱著胤礽的腿哭天喊地:

“彆介彆介,咱不當兄弟了!不當兄弟了!”

這兄弟要命啊!

“哥們,放心,隻要你有保命符在,孤罩著你!”

徐壽默默發問:

“要是沒有……”

胤礽矜持的露出了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容。

徐壽:QAQ

胤礽深知大一棒子給一甜棗的故事,他拍了拍徐壽的肩膀:

“總之,在孤這兒,隻要你牛逼的無可替代,乾啥都有孤兜著!戴梓天天和汗阿瑪彆苗頭,現在也活的好好的呢!”

“什麼?果然啊,當初康熙帝流放戴梓這麼一個人才,不,天才,一定有原因!”

胤礽看著一八卦那叫一個精神的徐壽,不由無語。

一場人為的鼠疫,本應在暗中發酵,然而突然而來,又見多識廣的徐壽直接求醫上了醫館。

以至於那本該因為鼠疫□□,傷亡慘重的城池用最短,最有效的手段將其扼殺。

不過三日,那原本如同陰雲一樣蒙在滿城人身上的鼠疫便直接散去。

第四日,城門大開,秋日那明媚晴好的陽光照在臉上,暖融融的。

胤礽與徐壽騎馬一路狼狽出城,走出了三裡地,胤礽才大口的吸了一口氣。

徐壽卻是笑的都要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太子爺牛逼啊!沒想到那位煉製出驅疫丹的神人竟然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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