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執既然是前朝世子,身邊的人也都是前朝之人。防備心肯定非常重,遇到危險也肯定會拚命抵抗。
這樣一來,不管是派寧家還是甄翦出去,都有暴露的風險。
老師說過,他現在羽翼未豐,身邊幫忙的這些人雖然忠心,但也不可能完全不顧家族門楣。
而且就算僥幸把蘇執給殺了,那些前朝死囚裡也有不少和前朝皇家有血親的。老師剛剛才說,那蘇執在西北有舊部,那些舊部和茜寒國也有聯絡。
薑瑜看了一眼禾清,隨後轉頭和文赦明說到:“閣老,此時不宜打草驚蛇。況且依我看來,茜寒國與前朝之人勾結,未必能心無芥蒂地合作。況且就算是抓來了,他也不會承認自己和一皇子有關,皇上.....也不會相信.....咱們先警惕著,來日方長。”
文赦明滿意地點了點頭,太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冷靜,看來天無絕人之路,他總算是不必看著先帝一手創下的基業被毀掉了。
“殿下言之有理,這會寧子和將軍交了兵權。我這一把老骨頭,也隻能在翰林院指導一番‘嘴上江山’。如今除了甄尚書,實實在在的權力也沒剩多少。西北戰事以及京城內亂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隻可惜朝堂之上鮮少有人能明白。”
甄翦冷笑了一聲:“也是周家人藏的好。”
文赦明並沒有接話,隻是和薑瑜說到:“殿下去了江南,自會有人帶著殿下認識那些致仕的老臣。殿下務必要借此機會囤積勢力,待到西北與京城事發,立刻征兵屯田。我等也會調查那蘇執的背景。”
薑瑜重重地點了頭,然後對文赦明鄭重地說到:“閣老放心,瑜必不負各位今日相助。”
隨後文赦明又看向了禾清,嚴肅說道:“殿下此次下江南,還多需要太傅照顧。太傅一路上可要小心,你們的身份不可輕易泄露。”
禾清暗自想到,這還用說嗎?太子離宮出走,皇帝肯定會大發雷霆。但是應該礙於“太子已癡”這一事實,就算不大肆張揚,那皇帝肯定也是要安排人尋找的。他又不傻,怎麼會帶著太子自爆馬甲。
這就是反派做多了後果,旁人不過隻是一句關心,老被彆人陰陽怪氣(或者自己老是陰陽怪氣彆人)的反派角色,總能從中一句普通的話中解讀出一些其他的意味。
一旁的雲帆見禾清臉色不怎麼好,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大人他又在強撐了!!!
這幾年來雲帆都在寧家軍中訓練,也就是寧子和卸任之後,他才回到了京城。也沒和禾清見幾麵,就開始幫著籌備太子離宮的事情。
此時的雲帆依舊記掛著禾清挨的那頓板子,他家大人是文人,又沒得到妥善的治療和照顧。
可彆真的落下什麼病根。
聽說大人府中一直沒有招下人照料,大人的生活起居很多時候都要他自己操持。
剛剛大人還差點摔倒,還騙他說沒事。想到這裡,雲帆不由得熱淚盈眶。
大人真的很不容易啊!!!
(禾清:我被拖欠工資,還找的起幾個下人?我也很嫌棄沒排麵的好吧?)
“大人!”雲帆來到了禾清身邊,十分擔心:“您是不是不舒服?”
禾清一愣,沒想到雲帆會這麼問,順便端起手邊的茶喝了起來:“怎麼會呢?我沒事。”
雲帆卻還是眉頭緊鎖,剛剛大人的表情很明顯不太好.....而且剛剛還差點摔倒了......
現下大人還要帶著太子下江南.....
想到這裡,雲帆“恍然大悟”。是了,現在自家大人還要忙太子的事情。就算是有不舒服,也肯定不會說出來的。
然後禾清就看到了雲帆一臉“我明白”了的表情,隨後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禾清並不知道雲帆這複雜的心理活動,但是很明顯薑瑜似乎領會到雲帆眼中的擔心。
老師莫不是生病了?薑瑜聽見雲帆的話之後,就在心底悄悄想著,他一向是個多思多慮的孩子,心裡不由得擔心。
現在他已經出宮了,他和老師必然是要往江南去的,京城留不得。老師肯定是害怕耽誤了行程,才什麼都不說。
薑瑜心裡一酸。
老師他怎麼什麼苦痛都藏著啊!
(禾清:這兩倒黴催的孩子呀......腦補是病,趕緊治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