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瑜詢問完畢，和老郎中道謝道彆，又將腰間荷包裡的碎銀子給了他作為答謝。
隨後薑瑜向船艙走去，卻在拐角處和雲帆撞了個正著。隻見雲帆似乎在這聽了有好一會了，臉色也有點發白。
“殿.....公子，大人他？”
薑瑜也隻能歎了口氣，有些自責：“雲兄....老師的病怕是和我脫不開關係....等到了江南，我一定前去尋訪名醫。”
雲帆是個明白人，自然不會怪到薑瑜頭上。況且雲帆還想起了從前大人和他提過，太子是一個縱然身陷囫圇，卻依然樂觀開朗的孩子。
（禾清：我說過這話？我說的那是這小孩有點傻，被罰了還樂嗬嗬的好吧？）
這樣積極樂觀、不見愁容的人，卻因為大人的事情如此愁眉苦臉，足以見得二人師徒情誼。
所雲帆愛屋及烏，反而安慰薑瑜到：“公子不必擔憂，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況且剛剛那老郎中也說了，隻要細心調養，不煩心勞累，不受外傷，亦能恢複。”
“雲帆一定竭儘所能照顧好大人，即便沒有那什麼神藥，大人也一定會好的。”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樣的決心。兩人隨後又閒話了兩句，這才一起去看望禾清。
“老師，您感覺怎麼樣了？”薑瑜有點緊張。
因為這會風浪沒剛剛那麼大，船體的搖晃也減輕了很多，所以禾清感覺好了些，但還是有點想吐：“好是好些了，就是......咳咳咳....”
雲帆連忙上前幫禾清順氣，他和薑瑜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理解了對方眼中蘊含的意思。
老師/大人他真的太善良了！自己明明不好受，還怕我們擔心，硬是自己扛著不說。嗚嗚嗚嗚，都是因為我們不能幫老師/大人分擔的錯！
（禾清：我說的都是實話好嗎？你們這些正派人物的腦補能力，屬實也太豐富了。這一點我徹底認輸。）
禾清無聊的時候翻看了係統的好感界麵，看著那一個個高得離譜的數字。他本來是該狠狠埋怨這兩人的，怎麼無緣無故就亂加他的好感。
但這會兒他確實責怪不起來。
這兩孩子又是幫他洗漱，又是幫他熬藥。甚至還在深夜他想吃東西的時候，辛辛苦苦去幫他弄。
禾清實在說不出來埋怨的話。
雖說大反派手下不都是二五仔，起碼幾個忠心耿耿的下屬還是有的。但是能如此細心照料的人，並沒有。
畢竟大反派受傷難過的時候，一般會把某樣易碎物品摔到門上，然後大喊“滾出去！”。
然後下屬們都會戰戰兢兢地跑出去。
特彆是無cp的那種大反派。
（禾清：我知道是在說我。）
所以看著這兩孩子跑前跑後的照顧他，禾清要是說自己沒有一點觸動，那絕對是在騙人。
而且禾清早就不糾結要培養薑瑜做反派這件事了，現下薑瑜很明顯在逐步走向“鐵血帝王”這一條路，也算是符合禾清的預期。
隻是他有點由猶豫，自己還該不該為了讓“白月光任務”失敗，而選擇借著薑瑜的勢力攪動風雲呢?
如果他這麼做了，“白月光任務”肯定會失敗，但是和薑瑜的師徒情分肯定也到頭了。其他像是雲帆、寧桓等人，也應該會失去對他的濾鏡。
禾清難得猶豫不決了。
身為多年扮演大反派NPC的人，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令人難以抉擇的問題。
禾清沒來由地想到——
每次他和正派角色最後一站時，正派角色渾身是傷地站起來，振振有詞地和他說——
“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明白！”
一般說完這句，正派主角往往就會突然覺醒某種能力，或者他的朋友親人會趕來相助。然後他們的戰力就會突然上升一個台階，本來有優勢的禾清就會很快嗝屁。
禾清一直想問他到底不明白什麼，但是從來沒有得到過答案。他最終會被正派角色消滅，然後係統就會上線，帶他前往下一個世界繼續扮演反派NPC。
這難道就是那些正派主角口中，他永遠也不會明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