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寧子和陳柳“佯裝退軍江南”的大軍還沒露麵,蘇執可以說是敗勢已定。而茜寒國倒是個貫會看風吹草動的,一見情勢不妙,立刻見好就收。
薑瑜的出現可以說是徹底擾亂了蘇執的計劃。
不過蘇執並沒有多慌張,或者說失敗的後果他就有所預料。隻是現下都以為自己成功在即,又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難免讓人大失所望。
眼見著情勢危急,京城和京畿地區還沒捂熱。蘇執思慮再三,隻能決定先退出京城京畿地區。
現下茜寒國不一定會收留他,可能真的又要走投無路了。隻可惜本來以為能夠滅了薑家的血脈,卻不想還是剩下了薑瑜這麼一個意外。
蘇執猶豫許久,招來手下心腹商議。
“我本欲絕薑家的血脈,可目前看來已經不能。大仇不得報,該如何?”
幾個心腹七嘴八舌地討論了一番,最後才說道:“大勢如此,想要再起已是難事。不如讓淑皇貴妃以及周家帶著瑚哥兒去和薑瑜鬥?現下瑚哥兒的身世還沒完全暴露,若是他能上位,也好過讓薑家人繼續坐皇位。”
蘇執沉默許久,最後同意了這個提議。
緊接著,又有心腹道:“世子,如今敗局無法挽回。那我們不如助瑚哥兒一臂之力,前去阻攔寧子和大軍。”
蘇執盯著提出這個提議的心腹看了好一會,最後突兀地笑了起來:“你這是要泄私仇啊!你父族亡在那寧子和手下,如今你是想不顧一切了。”
那心腹被看穿之後身形一顫:“世子,您.....我們不能複國.....報仇總能吧?”
蘇執沒有回答他,隻是轉動著手中的劍鞘。他自出生時,就被委以光複前朝的重任。撫養他長大的母親、叔伯都因為參與前朝謀逆之事,陸陸續續被抓住治了罪,所以他是在逃亡路上長大的。
這些長輩總是不厭其煩地告訴他,他們本來都是尊貴的皇室子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每天都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天下萬民都匍匐在他們腳下。
都怪該死的薑家!借著那些卑賤的百姓造反的時候,攻破了他們的城池!
而包括蘇執身邊的心腹、舊部,基本上也都是前朝皇室或是罪臣的子孫、部下。這些人基本上都和新朝有仇,這也是他們能跟隨蘇執的根本原因。
現下光複前朝無望,囤積多年的勢力也遭受重創。即便是逃走了,也活不了多久。
在這種時候,對於他們這群亡命之徒來說,隻剩下“報仇”這麼一個欲望。
所以蘇執沒有拒絕心腹最後的這個願望。
蘇執停下了轉動劍鞘的手,歎了口氣:“那寧子和也算是你們不少人的仇敵了吧?若不是他和他父親寧嶽,我朝何至於狼狽如此?”
心腹們都沒有說話。
“罷了,既然已經走投無路,那便按你們的意思吧。我留守京城,你們當中願意去報仇的,組織人馬去就是了。”
蘇執將劍鞘插到腰間,起身擺了擺手,說到:“都去吧!”
隨後蘇執來到了淑皇貴妃的宮殿。
自從他們占領了皇宮以來,整個宮裡就死氣沉沉的。往日華麗的宮殿,似乎都被灰蒙蒙籠罩著。
淑皇貴妃顯然得到了消息,所以難得地站在宮殿門口等著蘇執。
蘇執沒有含糊,三言兩語就和淑皇貴妃說清楚了情況。
淑皇貴妃冷笑了一下,她終於沒必要再在蘇執麵前演戲了:“你是多麼的自不量力?當初若是按我的想法,等他立瑚兒為太子,你和你那些人也能得個善終。”
蘇執沒有生氣,他依舊很平靜:“若不是我不知道薑瑜離宮出走之事,也不至於如此。況且手刃仇敵,總是要爽快些的。”
淑皇貴妃撇了蘇執一眼,隨後說到:“如今那小太子領兵來攻打,瑚兒不過一個繈褓嬰孩,我怎麼抗衡?”
“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蘇執看向淑皇貴妃,“那小太子手裡的兵雖然多,但都是一路北上投降他的。他真正掌控在手裡的,隻有從蘇徽二州帶來的兵將。我幫你再拖住寧子和,你就能想辦法贏。”
淑皇貴妃的眼裡含著冷漠,她淡淡道:“正麵打不可能贏的,除非行陰謀詭譎之計去害薑瑜。”
蘇執不可置否。
見戳穿了蘇執,淑皇貴妃嘲諷道:“雖說隻要薑瑜死了,瑚哥兒就能繼承皇位。但是我和薑瑜並不親厚,也派不出人去殺他。”
“你有機會。”蘇執說到。
淑皇貴妃微微一愣,然後惱怒地說到:“你瘋了?”
蘇執搖了搖頭,與淑皇貴妃說到:“你還記得我給你的那株冷蓮嗎?那是茜寒國目前所留的唯一一株,這件事說來話長,茜寒國十年前內亂。有賊子放火燒了神山,從此茜寒國神山上就再也沒見冷蓮蹤影。”
“神山不見冷蓮,茜寒國國主擔憂這會折損皇室名聲,所以強力給壓了下去。”
“可這和薑瑜有什麼關係?”淑皇貴妃狐疑道。
蘇執的眼神低沉了下去,說到:“我聽聞薑瑜向茜寒國詢問冷蓮,而且似乎很是急切需要。”
“你可以從此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