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
外麵突然沒來由地嚎的這麼一嗓子, 禾清正掰著石榴的手一鬆,紅寶石一般的石榴籽滾落到了地上。
禾清很是無語地看著來人,真的非常想把手裡的石榴皮砸他臉上。
周驍臉上滿是汗珠, 他氣喘籲籲地說到:“不好了,那些前朝逆賊居然轉頭往西北寧子和將軍那殺去!”
“寧子和將軍來的信裡說,應該是前朝之人來報仇的。”
禾清皺了皺眉,喃喃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倒是沒想到這蘇執居然是這樣的人。”
隨後禾清又問道:“即便是那賊子拚力相搏, 也不該是寧子和將軍的對手。況且太子殿下那邊也能出兵支援, 你為何如此慌張?”
周驍深深呼出一口氣:“那前朝賊子是突然撤走的, 京城現在是淑皇貴妃和周家掌握。而且他們還拿出了遺詔,說是二皇子理應登基稱帝。說太子殿下夥同前朝謀反。現下殿下手裡的那些降兵軍心不穩,陳柳先生帶兵去支援了。”
“甄翦尚書下獄之後, 家中有奴將他豢養私兵、結交太子的消息泄露了出來。淑皇貴妃以其性命還有一株稀世藥物作為威脅, 太子殿下這才沒有直接闖入京城。”
“而那周青雲並未被皇上定罪, 一直隨軍軟禁。也不知他買通了什麼人, 居然想要趁機逃走!寧將軍派人追拿他的時候,他快馬墜崖摔死了。”
禾清真的是一個頭比兩個大,不過事情還算在掌握之中:“周太守不必慌亂,你隻先坐守江南,且我率人前去接應寧子和將軍。”
甄翦當時和蘇執起衝突,既是一時衝動也是故意為之。畢竟他為人剛正,不願牽涉到“對父/君見死不救”的風波之中。
隻是他這一下獄, 家眷奴仆慌張至極。四處尋求解決的方法, 這才在走求之中把消息泄露了出去。
禾清仔細地思考了一陣,隨後說到:“至於太子殿下,則不用擔心。殿下若是連這點麻煩也解決不了的話, 日後如何在帝位上有所作為?”
周驍看向禾清的眼神裡充滿了敬佩,但擔心之情也應運而生。太子走前和他叮囑過,說是禾太傅有疾在身,望他多多照顧。
這會讓禾太傅帶人去支援寧子和,病情萬一加重了該怎麼辦?
於是周驍趕忙說到:“不敢勞煩太傅,不如由我領兵前去,太傅接任我在江南的事務,可否?”
禾清搖了搖頭,周驍是個隻善守城的文臣。由他領軍,萬一中了蘇執的埋伏,反而得不償失。
周驍也有自知之明,見禾清否決了他的提議,便也沒有再提。雖然禾清現在其實並沒有任何實權,但眾人對他卻很是信服。
況且也沒有比禾清還適合的人選,所以最終還是由禾清前往支援寧子和去了。
由於蘇執的這些舊部是在淑皇貴妃和周家的幫助下出京城的,所以他們並沒有折損人馬。而且還得到了兵器糧草,帶著最後一戰的心思來拖住寧子和。
而寧子和這邊,陳柳帶走了不少人去幫太子,所以一時之間並不占優勢。
好在在禾清的督促之下,江南的支援到的很快,那群亡命之徒這沒能得逞。
兩人雖然早在三年前就達成了共識,也常有書信往來。但是要認真說起來,這還是寧子和與禾清的第一次見麵。
寧子和高大威猛,抬手行禮的時候甚至能帶起一陣風:“多謝太傅帶人前來解圍。”
禾清擺了擺手,回複到:“寧將軍客氣了。”
寧子和旋即就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色,他歎了口氣:“現下這前朝賊子且戰且退,分明是想拖延你我,不知京城那邊該作何打算?”
禾清搖了搖頭,停頓了一下說到:“京城並非缺少兵力,而是在於人心之爭。此事隻能靠殿下自己。若依我看,倒不如繼續追殺蘇執等人。茜寒國以為太子殿下能沒有阻礙地殺進京城,這才收兵。如今變故又生,將軍和我不妨謹慎些為好。”
寧子和沉思了一會,最終認可了禾清的建議。二人追著蘇執的殘部,一路逼近與茜寒國的邊界。這群殘部報仇心切、走投無路,本就犯了兵家大忌。所以在寧子和這邊獲得了兵力支援後,很容易就被殲滅了。
同時寧子和也派兵駐守和茜寒國等西北諸國的邊界,以免因為京城帶來的奪嫡之亂,使得這群小國在此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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