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偵探與甚爾(1 / 2)

從踏入這個橫濱開始, 至今為止發生的樁樁件件都出乎伏黑甚爾之前的預料。不隻是羽仁徹的能耐超乎想象,就連他心目中羸弱得一根手指都能捏死的太宰治,也做出了超乎預計的事情。

深不見底的瞳眸, 看穿一切的眼睛。

這真的是一個小孩會有的眼神嗎?所有的打算、腦中的想法和要付諸的行動, 都會被看穿, 無法逃離這雙眼的視線。

豺狼和羊羔的立場被顛倒,他才是那隻無法反抗命運的羊羔。深深的無力感, 被操縱的意誌叩響了通往冥府的門扉。連同軀殼和靈魂一起,被不明的物質卷入無望深淵。

耳邊回蕩著枉死之人淒厲痛苦的慘叫聲, 是幻聽?

比起尚且還遵守著規則的羽仁徹, 麵前這個小鬼, 才是那個能顛覆一切的人。到底怎麼回事?是夢還沒醒嗎?現在的小鬼一個個都這麼可怕的嗎?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太宰故作可愛的用食指戳著臉頰。“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等我?”

“是哦, 從政府下定決心整頓咒術界後, 到目前為止的發展真有趣呢。”太宰噗嗤笑了出來,笑意不達眼底。“與一開始估算的結果沒有偏差, 將術師視為與異能者同類的存在, 就連采取的政策都差不多。”

他厭倦的歎了口氣, 又好像找到了什麼新奇的樂趣。“但, 難得有這麼大的舞台,草草收場不是很可惜嗎?戲台搭建好了, 在拆解之前廢物利用,穿插不同的曲目也能起到耳目一新的效果吧。”

心裡, 有個不可以思議的念頭閃過。

比起太宰治這些雲裡霧來, 聽不懂的話語,他抓住了那個念頭的尾巴。

“禪院直哉,是你引去的……咳咳,你早就知道羽仁徹被盯上, 知道我會在那天提前過去觀察,他的到來破壞了我的布置……”

“是啊。”太宰承認得很快。“‘羽仁徹是個好奇心強過常人數倍的人,事無大小都樂意聆聽’,是傳得比較廣的說法吧。沒有咒力卻能成為術師殺手的人,這種人出現在麵前,也不吝於跟他人炫耀自己的事跡……”

“健談爽朗的,職業光明的大哥哥講解著未曾接觸過的新鮮事物,小孩子總喜歡憧憬這樣人生閱曆波瀾壯闊的大人,等付出一點信任之後,再狠狠的背叛,印象會特彆深刻吧。禪院直哉的出現和無禮的表現,讓準備的戲碼倉促收場……

“但沒關係,隻要將後續的步驟提前就行了。說來說去,在你的計劃裡必定會死的那個人都是我。”

太宰看向了躺在車鬥裡頭一點一點快睡過去的中也,撇唇道:“誰知道你那麼蠢,做了多餘的事情打草驚蛇,若不是我被強擄還受了傷,小老頭也不會那麼快發現你們這些毒蛇。”

甚爾咬著牙,呼吸加促的粗喘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們’……不是‘你’,而是複數的‘你們’,連他有同夥這件事也被知道了。

“若是原本的計劃真的成功,羽仁徹就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失蹤人口,被你們轉移到國外。處於心智最脆弱時期的小孩,洗腦起來更加方便,培養得好,連他背後的勢力也能一起接收。這一套挺熟練的嘛~”

太宰裝作沒看到甚爾白得發青的麵色,拍了拍手鼓掌道:“下次製定作戰計劃時,找個合格的軍師先問問吧,粗製濫造得讓人看不下去。嘛~算了,我知道像你們這種腦子隻有筋肉的家夥,總喜歡做些多餘的事給自己加戲,就當我剛才的建議沒說過吧。”

他手伸入兜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專門用來裝藥水的玻璃瓶,瓶子裡裝著透明的液體,晃悠時水麵跟著晃動,是比水要粘稠一些的東西。

“內臟受損,骨頭儘斷,有一兩根肋骨刺進肺部,你現在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吧。”他淡淡的笑著,雲淡風輕的口吻說著蠱惑人的話語。

“這裡麵裝的是毒劑,喝下去後會在一秒內暴斃身亡,是我自己煉製出來的獨門產物。與其繼續承受這麼多痛苦,不如把它喝下去,徹底解脫,這個主意怎麼樣?”

甚爾覺得不怎麼樣,但身體上的蝕骨痛感讓他忍不住的將目光投到那個小瓶子上。

太痛苦了,他像是被拋棄在垃圾場裡奄奄一息的野狗一般,忍耐著不知邊際的煎熬。恨不得現在就能夠解脫。

想要發聲,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太宰看著他含著希冀和渴求的眼神,嘴角的笑意讓他看上去就像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瓶子被遞到了眼前,若是甚爾能動的話,他會一把搶過來,但太宰隻是將它左移右動,等到甚爾的耐心快耗儘後。

他冷酷的將瓶子收起,說著:“騙你的,裡麵隻是普通的糖水而已。”

躺在地上承受著折磨的男人,眼裡的光,黯淡下去。露出像是要哭出來的絕望表情。

太宰對這種表情再熟悉不過,他看過千千萬萬的人在他麵前露出這樣的臉。心裡最後一絲興趣淡去,他轉身背對著他,往那輛羽仁徹給他新買的電動代步兒童車走去。

“想了想,還是溫柔一點,讓你多多留戀最後的時光。這裡離貧民窟很近,野狗也多,會被分食殆儘的吧。”

他毫無留戀的爬上了兒童車,坐在椅墊上,轉動鑰匙,看起來就要發動離開。

仿佛還聽到空氣傳來的,有誰在詛咒和慘嚎的聲響。是幻聽,那個被玩弄的悲慘男人已經連呼吸都輕不可聞了。

甚爾呆愣愣的看著太宰治啟動了電動車,就要從他的視線離開。

一道少女的清脆嗓音抱怨的說著:“真是的,大半夜還喊人出來加班,臭小鬼就是事兒多。”

迎麵走來的是一個留著齊耳短發,外麵穿著一件醫用外套的少女,身後還跟著兩個戴著帽子,衣著風格截然不同,卻清楚的指出他們偵探身份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