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克拉麗絲。”女子說:“你喜歡嗎?”
“唔,這條裙子的做工倒是很考究...”
“...你知道嗎,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確實很怪。”女子沉默了一會:“我還是換回我原來那套吧。”
身著黑裙的女士扭了扭纖細的腰肢。
一眨眼的功夫,美豔的女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戴著高頂禮帽、身著黑色修身西服的瀟灑男子。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副墨鏡架在自己的鼻梁上,抬手壓了壓自己的帽簷:“事情解決了。”
“我對你的任務不感興趣,”天使瞪著他:“誘惑人類的邪魔!”
“你總是這樣,”惡魔毫不在意地把自己扔進沙發椅裡:“說得好像我們之前沒有拋硬幣決定誰去乾活似的。”
“小聲點!”天使被嚇了一跳,緊張兮兮地看了看左右:“我們的人可能隨時都在看!”
“是啊是啊,就像那句笑話說的,鳥兒為天堂工作。”*惡魔聳聳肩:“你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會在意你是怎麼完成任務的,他們隻在乎你的報告有沒有按時上交。”
“那是地獄的行事風格,”天使不讚成地望著他:“你要知道,如果這件事被發現了,我的上司加百列會非常、非常惱火,會把我揪回總部去,寫山一樣高的報告書!”
“而我的上司發現後會把我扔進地獄的劫火裡烤三天三夜。”惡魔說:“但我還在這兒。”
“這次任務是怎麼一回事?”天使問:“你誘惑了那位法官嗎?”
“沒,”惡魔攤手:“他被某隻狼人給殺了。”
“哦,”天使同情地低呼:“被狼人撕成碎片可是很痛苦的死法...”
“不,他是被毒死的。”
“什麼?”
“這聽起來很沒道理,對吧?”惡魔蹺著二郎腿,左手撐著下巴,看上去若有所思:“他可是有一對爪子和一口尖牙,最後居然選擇了毒藥...我一直以為隻有人類才會想儘辦法折騰彼此呢。”
“唔,你不能這樣說所有的人類...”
“得了吧,你知道我是對的。”
“你至少可以說得委婉一些。”天使說:“所以,最後事情是怎麼解決的?”
“三個走錯時空的人類把他乾掉了。”惡魔說:“這年頭怪事真是越來越多了。”
“然後?”天使問:“你把他們烤成焦炭了?”
“沒,我乾嘛要那麼做?”惡魔說:“我又不是哈斯塔。”*
“說真的,你應當更謹慎一些。”天使盯著他:“時空事故一般一年隻會有兩到三起,而你每次遇見都不會寫報告。”
“時空管理處的那家夥太煩人,總找理由不蓋章。”惡魔說:“彆嘮叨了,你什麼時候見我搞砸過?”
我們都知道,人類之間有一句流傳很廣的諺語:不要把話說得太滿。
很顯然,那句話不曾傳到過惡魔的耳朵裡。
“...你搞砸了。”
“...是啊。”
人類曆史上最後一個星期三下午,美國。
就在赤井正為趕上航班而在高速路上猛踩油門,以至於鶴川的頭險些與擋風玻璃第四次親密接觸時,兩位超自然生物正坐在惡魔的愛車賓利裡,肩並肩流著冷汗。
“...還有什麼辦法能找到那個男孩兒嗎?”良久,天使打破了沉默:“任何辦法?”
“...也許有一個。”
惡魔騰的一下坐直了:“你還記得我說過兩個時空錯亂的人類嗎?”
“什麼?倫敦那次?”
“不,11年前。”惡魔說:“他們又出現了,就在交換的現場。”
“而你還是沒有寫報告?”天使大吃一驚。
“這是重點嗎?”惡魔說:“重點是我給他們打了標記!”
“棒極了!”天使激動地說:“他們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惡魔將離合器踩到底,掛擋點火:“那個標記隻在英國範圍內有效!”
“什麼?你就不能把範圍弄大點?”
“那玩意兒很費精力!”
天使深呼吸:“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得回去一趟。”
“是啊,”惡魔說:“然後祈禱那孩子或者隨便能解決這事兒的什麼人蹦到我們麵前。”
“你覺得餐前祈禱會應驗嗎?”天使問。
事實證明,隻要懷著虔誠的心,無論是向上帝或是撒旦祈禱,都會收獲到想要的結果。
以上定理僅限於你是個天使,或者惡魔。
時間撥回到星期四。
“嘿,”鶴川說:“你注意到三點鐘方向,有個看起來怒氣衝衝的潮男正向我們走過來嗎?”
“相當明顯。”赤井說:“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起來有些眼熟。”
“我也覺得,”鶴川說:“怪了。”
男人離他們越來越近,熟悉感也越來越深,直到那人在他們麵前站定——
“耶穌基督啊,”鶴川盯著他,口氣不可思議:“你是——克拉麗絲?”
“是克勞利。”惡魔回答,口氣咬牙切齒:“現在輪到我問了。”
“那個男孩兒,”克勞利死死盯著他們:“——敵/基/督。”
“他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