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不要在停電的晚上看恐怖……(2 / 2)

“我不知道,我猜,”鶴川說:“因為他是孩子的父親?”

“教會醫院就在前麵。”赤井適時開口,並輕打方向盤,避開後麵超過的車輛。

那是輛閃著紅藍色燈光的救護車,車裡裝著特工、醫護人員、以及亟待生產的某位美/國/外/交/官的妻子,她正在大聲詛咒沒有陪伴在她身邊的丈夫。那位忠誠的男士此時正忙著舔總/統先生的皮鞋,隻能通過遠程視頻送來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

嚴格來說,這輛車裡的人物才應該是今晚行動的主角。但就像某句惡魔同樣沒有聽過的人類諺語一樣——計劃趕不上變化。

那位惡魔此時正以遠超限速的時速駕駛著他心愛的賓利,輪胎與路麵之間幾乎要擦出火星。而被他扔在副駕駛上的柳條籃子裡的生物,是他今晚如此煩躁的根源。

“神之大敵,諸王的毀滅者,無底深淵的天使,此界的王子和黑暗之君。”將籃子交給他的哈斯塔聲音裡是掩藏不住的嫉妒與狂熱:“這個男孩——敵/基/督,他將成為11年後末日決戰的引子,與他的父親撒/旦一起向天堂開戰!”

“見鬼、見鬼、見鬼!”惡魔狠狠拉扯著方向盤:“為什麼這事兒非得輪到我頭上不可?”

計劃並不複雜,將撒旦的孩子與今晚要在教會醫院生產的美/國/外/交/官的孩子交換,看著他長到11歲,然後“boom!”一下毀掉整個世界。堪稱毫無破綻。

他煩惱的是——他壓根就對毀滅世界沒興趣。

想想吧,人間有地下絲絨樂隊、有1921年的教皇新堡葡萄酒、有麗茲酒店的餐點、還有某間無人問津的舊書店。那群大人物的腦子是出了什麼毛病,才想要毀掉這一切?

乾完這事兒他就去找亞茨拉斐爾,惡魔想。這可不是什麼小打小鬨,這是真正的末日決戰的信號。

他們會想出辦法的。

賓利仍以高速向目標地點前進著,而大眾高爾夫已經在教會醫院的院子裡停穩。鶴川緊緊地攙著金發女子,赤井快步走上去推開大門,臉上的表情幾乎要讓人以為他準備搶劫銀行。

“迪爾德麗.揚,”金發女子喘著粗氣,對迎上來的修女示意:“我知道我預約的是下周,但很顯然這孩子不聽使喚...!”

修女隱蔽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們會把您帶到三號產房...你們中的哪位是父親?”

“事實上,我們都不是。”鶴川說:“父親在汽車後座上暈著呢。”

“那太好了,”修女說:“有父親在場會讓生產複雜不少,請你們留在外麵,等醫生過來吧。”

這顯然不是正常修女會說出的話——事實上,她們並不是正常的修女,她們來自聖貝蘿嘮叨修女教會,從組建成的那一天起就清楚自己的使命是迎接敵/基/督降生。

由於此時站在門口的兩位並不明白正常的修女該是什麼樣的,於是他們順暢地接受了這個結論。兩人對金發女子揮手,回到之前的院子裡,呼吸著牛津郡冬夜的冰冷空氣。

就在這時,一輛線條優美、車身閃亮的賓利滑入他們的視野。

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的是一位留著齊格林飛艇主唱式發型的英俊男子。他拎著一隻柳條編織的籃子,在冬夜中隻穿著一件薄薄的黑襯衫,不知為何在夜裡仍然戴著墨鏡。

男子快步走向他們,看上去似乎有些驚訝。他向鶴川伸手,紅發青年自然地回握。

“人在哪兒?”男子收回手,乾脆利落地詢問。

“三號產房。”鶴川盯著他:“你知道,對一位醫生而言,你的服裝品味真的很不錯。”

“謝了。”男子微微點頭,推開大門進入教會。

兩人的目光追著他的背影。

“現在我們怎麼辦?”鶴川問:“等那孩子的父親醒來?”

“或者趁他還沒醒來之前,”赤井說:“去這兒的院子裡找找還有沒有多餘的水井。”

他們沒有發現另一口水井,但在他們找到了教會的地下儲藏室。就在他們掀開地板上的活門、走下台階的時候——他們踏上了汽車旅館嘎吱作響的地板。

“感謝上帝!”鶴川長籲一口氣,直接癱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我有一段時間不想再看恐怖片了。”

“我衷心希望一段時間在你的詞典上是永久的意思,”赤井晃了晃隻剩幾粒爆米花的牛皮紙袋:“所以,我們之前經曆的事有什麼意義?”

“幫助了一位即將生產的孕婦?”

“嚴格來說我們就是帶給她麻煩的根源。”

“我也不知道。”鶴川在地上盤腿坐起,若有所思:“也許就是一次小小的事故,兩個世界泡輕微地剮蹭了一下,甚至都不需要去補漆。”

“又或者這件事的影響會發生在未來。”紅發青年聳聳肩:“誰知道呢。”

嚴格來說,鶴川牧野並不具備成為預言者的資質。但這句話的確在未來得到了應驗。

11年後,倫敦,聖詹姆士公園。

“所以你並不是醫生。”鶴川看著麵前已經把發型換成大衛.鮑伊式的克勞利說:“我應該猜到的。”

“所以你們守了那位外交官的孩子11年?”赤井饒有興趣地瞧著惡魔:“直到昨天才發現找錯人了?”

“這並不是重點。”克勞利盯著他們:“那個男孩,你們知道他現在的父母是誰。”

“聽著,我不在乎你們是從哪個世界或者哪條時間線跑過來的,”活像個搖滾明星的惡魔俯下身來,語氣低沉而充滿威嚇:“這個世界兩天後就要迎來終結了,而我和我的朋友不希望看到這件事發生。”

“如果有任何人想要擋我們的路——”墨鏡後的雙眼跳動著不祥的火焰。

“明白了。”鶴川說:“在牛津的塔茲菲爾德,需要帶路嗎?”

“我可以開車。”赤井衝他點點頭。

克勞利奇異地看著他們:“...感謝你們的配合。”

“既然如此,讓我們找到那個男孩——”惡魔咧嘴一笑:“然後把他燒成灰。”

“呃,”鶴川說:“這是個比喻,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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