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李打開了文件袋:
“普拉米亞?”
文件袋中的資料薄得令人發指,沒有照片、沒有姓名、沒有年齡,甚至沒有性彆。
柚李:“……就這幾個字,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完了,比打印快得多。”
白瞎一張A4紙。
“‘普拉米亞’大約十年前在國際上聲名鵲起,非常神秘,從不與雇主見麵,也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容後活下來,因為習慣使用一種爆炸後產生紫色火焰的炸彈,獲得了‘火焰’的代號。”
“既然已經知道雇主是誰,與其舍近求遠去搞普拉米亞,”柚李捏著那張A4紙一角提起抖了抖,“不如乾脆把雇主搞了,一了百了。”
甲方都沒了,自然也就沒有乙方了。
“問題就在於,普拉米亞極其偏執或者說在意任務成功率,”貝爾摩德也很遺憾,“他接下任務後不接受任何中途指揮,哪怕雇主死了,也一定會殺掉目標,炸彈的殺傷力太大,我們必須趕在他對議員下手之前找到他、解決他。”
柚李對這種神經病卷王無話可說:“他成名十年是男是女都沒人知道,我們上哪找?”
“否則我為什麼要帶上你呢,糖豆?”貝爾摩德氣定神閒,“組織給你提供了充足的醫藥、舒適的居所和細致的照料——我甚至沒有阻止你把宮野家的女兒弄出去玩。”
“現在是你創造價值的時間了。”
柚李麵無表情的把A4紙揉成團扔在自己和貝爾摩德座位中間的走道上。
黑衣組織的飯果然沒有一口是白吃的。
[彆擔心,柚李,]了解了任務內容,萩原研二反而放心了,[沒有人比我更懂拆彈了。]
……所以你已經快進到我們被困在炸彈邊上了?能不能盼點好!
飛機降落後,兩人一貓前往一處位於湖心島的彆墅,上島前的檢查極其嚴密,經過了哪怕安檢員是女性,依舊令柚李深感不適的“十八摸”後,渾身腱子肉看起來兩根手指頭就能拗斷柚李脖子的壯漢甕聲甕氣道:“動物不能上島,留在碼頭。”
貝爾摩德麵色一沉,來之前她已經——
“先生,”柚李阻止了她發作,“您大可不必因為放跑了普拉米亞遷怒於我。”
壯漢的麵色頓時猙獰起來,手摸到了腰間,碼頭安保人員也齊刷刷望了過來。
“既然島上那位先生在那晚之後讓您負責出入關隘,而不是開除或者閒置,說明您依舊擁有他的信賴,”柚李輕聲細語,毫不畏懼地伸手按住那支比自己腰還粗壯的胳膊,“信賴是貴重的寶物,您應當珍惜,因為它如此脆弱。”
“這是未公開的情報,女士。”壯漢麵孔上的猙獰退去,雖然依舊僵硬,卻不再飽含敵意。
“這正是我方展現的誠意。”柚李反手摸了摸蹲在她肩頭的黑貓,黑貓驕傲地仰起了頭,“您會確保它被完整呈到島上那位先生麵前,對麼?”
藍紫色的貓眼在月光閃爍著奇異的光,仿佛能洞穿靈魂。
快艇劃過平靜湖麵,攪碎了月亮。
貝爾摩的看著幫黑貓捂住耳朵隔絕螺旋槳噪音的格瓦斯,淺笑:小家夥比她預想中更能乾一些,或許這一次……
“有失遠迎,克裡斯小姐,尤裡小姐。”麵積不大卻不減奢華的彆墅中,她們終於見到了本次任務需要保護的議員,“我已經充分感受到了貴組織的誠意,請問抓捕普拉米亞的行動從何時開始?”
柚李凝視著他的領帶夾:“已經開始了,先生。”
普拉米亞的相關物品被議員下屬和組織情報組人員源源不斷地送到酒店套房。
“你似乎對這次任務很有自信。”貝爾摩德瞥一眼擺滿桌麵地麵的垃圾:90%的物件都是爆炸燃燒後看不出原型的殘骸,剩下10%勉強能看出是什麼,但依舊不改殘骸本質,雖然都裝在密封袋中,但它們逸散的些許氣體依舊讓套房的充斥著不同材料被燒焦的氣味混雜而成的,格外難聞的味道。
今晚要換一個房間睡。貝爾摩德挪到了窗邊去坐。
“我是對組織和你有信心,”柚李揉了揉耳朵,忍耐著爆炸聲的轟鳴,從中仔細分辨爆炸之外的聲音,“如果有我提供的情報,你還抓不到她,那麼該反省的可就不是我了。”
“她?”貝爾摩德敏銳地察覺了柚李使用的第三人稱代詞。
“沒錯,”柚李合上麵前的箱子,向窗邊的貝爾摩德露出篤定的笑容,“普拉米亞是個喜歡使用液體.炸.彈的——”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