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李跟萩原研二對視一眼, 撥了一個號碼,無人接聽自動掛斷後幾分鐘,對方打了回來。
“千速姐在執勤嗎?”
對方果然說因為具有野外經驗的男同事都進山參與搜救去了, 今天女交警幾乎都停休上崗。
“是那些孩子的家長找你占卜嗎?”
“沒有, 我不乾占卜都半年了,隻不過我想——”
“不行!”柚李還沒說完,猜到她打什麼主意的千速語氣陡然嚴厲起來, “不準胡來!柚李, 野外救援不是過家家, 你的體能完全不行,不準去湊熱鬨,好好在家待著。”
柚李還想申辯,千速一句話打破了她的幻想:“因為大霧,鍋割山所有出入口都封閉了,隻允許救援人員入內。”
柚李頹了。
難道想主動做次好事,你卻讓我輸得——
手機響了。
幾分鐘後,掛斷電話的柚李笑眯眯地舉起黑貓轉圈:“誒嘿~東邊不亮西邊亮嘛~”
[彆出什麼意外才好。]知道攔不住她的萩原研二無力歎氣。
打電話來的是跡部家的管家, 柚李也是這會兒才知道, 這次失蹤的12位小男生中, 竟然有位財閥家的公子,難怪才失聯一晚上,電話都打到她這個退休半年的十八線占卜師這來了。
跡部家不愧是大財閥, 柚李很清楚自己隻是他們家病急亂投醫找的眾多玄學人士之一,但她要求的全套戶外運動裝備和司機依然在極短時間內到位, 太陽還未升到最高點,柚李已經被送到小少爺最後被人目擊的地點:鍋割山的某處觀景平台。
平台此時已經搭建了一處臨時營地,設置了醫療點、補給點和聯絡站, 衣著各異但都身強體壯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交談忙碌,也有幾個一看就是跟她一樣被跡部家找來的玄學大師各自圈地靜坐或者跳大神,柚李瞧了一會兒,招呼正在跟搜救犬撩閒耍寶的萩原研二離開。
平台上一個人似有所感,舉目望去。
“鬆田!過來搭把手!”
“來了。”大約是錯覺吧……
離開東瀛半年,好容易回來,萩原研二把這次山區救援當成半個踏青活動,腳步輕快地左蹦右跳,還沒走幾步就被抱了起來。
[柚李醬放我下來——]
“你又沒穿鞋,是準備給螞蟥嘗點新口味麼。”不肯就範的萩原研二在柚李的指引下看到路邊一拱一拱的黑黃蠕蟲,渾身一激靈,乖乖爬到了雙肩包上蹲好:
[大自然對小貓咪太不友好了!]
柚李背著物資和貓一路循著山道上植物、指示牌等的信息往霧氣更深處走去。
隨著不斷深入,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人世的嘈雜被拋在身後,耳畔隻剩下各種獨屬於柚李的聲音。
絕大多數植物記錄的都是昨天的雷雨和今天的大霧,但林中植物足夠多,加之植物不會挪動,記錄下的信息必然發生在它所紮根的土地周圍。
[跑快點。]
[部長……]
[小黑子!]
在身上的衣服被霧氣潤濕得仿佛淋過小雨時,柚李終於到了小孩們遇到雷雨呼喊著跑離山道的位置。
柚李把香水噴在樹乾上標記了位置,又用登山杖敲了三下,才沿著小孩們踩過的位置一點點蹭下土坡。
萩原研二也伸爪子在樹皮上抓了一下,留下自己的標記。
偏離山道後,鮮少人路過的樹林越發安靜,男孩們行進的方向如白紙黑字一般明顯,柚李無需再費神傾聽,甚至哼起歌排解路途中的無聊。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躺在地上的黑子哲也拿下額頭上的手帕,“我好像聽到一個女人……在唱歌?”
“沒有什麼女人,大約是你失血造成的影響。”赤司按著他的肩不容拒絕讓他繼續躺著,又把手帕蓋了回去,“再休息一會兒,擔架快做好了。”
自覺拉了大家後腿的黑子沒有反駁:“十分抱歉。”
如果說昨天突遇暴雨,大家不得不在山洞裡躲雨過夜,衛星電話受雷電影響無法撥通,是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