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驚魂 熱鬨都是他們的(1 / 2)

特訓第四天,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很久,最後一點餘暉也消失不見,整個天完全黑下來,往日明亮的月光也被頭頂烏雲厚厚得一層,把月亮也擋住。

這種情況下穿越連片的樹林,無異於摸黑走路。澤田綱吉甚至都分不清腳下到底是土地還是深淵——雖然手機電筒能提供一點照亮——但腳下的土地在白光照射下同樣顯出濃重的暗色。

“很後悔。”彭格列十代目痛心疾首,在腦內尖叫。 “我就不該相信裡包恩的任何一句話!”

而走在他前麵幾步,高大的銀發男人似乎毫不因這幾乎無光的環境困擾,如果不是要考慮自己走得頗為步履蹣跚,澤田綱吉相信他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健步如飛。

不過幾分鐘之後,帶路的人突兀停下腳步,少年光顧著腳下,沒注意差點一頭撞上他的後背。

“呃,那裡有什麼?”

澤田綱吉謹慎地從男人身後探出頭,眯著眼朝他的視線方向看去,生怕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但那裡除了形狀怪異的草叢影子什麼都沒有。

大概停頓了幾秒,一句“沒什麼”作為回答出現在空氣裡,沉默的人邁開腿繼續向前,澤田綱吉趕緊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拜托了!”彭格列十代目在心裡,把所有能想到的聽上去就可以辟邪的名字念了一遍——其中不包括“裡包恩”和“XANXUS”——默默雙手合十祈禱。 “今天晚上就到這裡吧!彆再讓我看到女鬼和殺人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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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看到了自己的屍體。

這麼說也不對,因為那個“人”正麵朝下,看不到臉就沒辦法確認身份。Varia雲守隻是看到那滿頭的銀白色長發,所以下意識想:啊,那是我。

“他”穿著同款Varia純黑色製服,全身都濕透了,銀白色的頭發成縷地纏在附近的草枝上,滴滴答答往下淌著水,仿佛是剛從海底撈上來的水草。在這漆黑的環境裡,乍然看過去,第一眼隻能看到一顆頭在那兒,靜靜地等著人發現。

Varia雲守沒興趣去探查屍體的臉,他盯著它幾秒鐘,發現幻象沒更進一步,比如突然跳起來或者開口說話,就興致缺缺地抬腿繼續趕路。

今天的訓練依舊是當兔子被狙擊槍追著打,好消息是這次他贏了,壞消息是在最終結果落定前,難以避免地挨了好幾槍。

可樂尼洛使用的特質子彈的特點就是讓人痛而不傷,折磨學生效果一流。現在琴酒最嚴重的外傷是自己蹭破的手背,但同時他渾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好地方,大片淤青藏在衣服下麵,不斷用疼痛彰顯存在。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快回房間躺著,即使已經察覺後方不遠處同事的蹤影,也沒有半分改變現狀的閒心。

畢竟這種程度的幻象,也隻能騙騙小孩子——澤田綱吉或許也已經察覺到這是幻象,他隻是太容易入戲了——對自己沒什麼影響。

“就把它當成Squalo的屍體吧。”Varia雲守毫無思想負擔地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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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把時間倒回15分鐘前。

那時少年們剛剛訓練完,因為裡包恩的吩咐而沒回住處,全部聚在靠海的樹林邊。

獄寺隼人為了首領不受凍,自告奮勇地用樹枝升起堆火。他們圍著火堆坐成一圈,雖然火勢不夠大,但總算小小地驅散了黯淡與寒冷。

澤田綱吉盯著搖晃的火苗出神,不斷鍛煉積累的疲憊讓人昏昏欲睡,隻想泡個熱水澡,再好好睡上一覺。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個身影。

潔白的長袍直垂到地,長發如枯木般伸展, “她”彎起嘴角,站在5米外樹後朝自己招手,像紙一樣平坦的臉上除了嘴唇外再無其他五官。

彭格列十代目發出一聲慘叫,手腳並用地竄到笹川了平背後。 “那兒!那裡有……!”他胡亂地指著前方,瑟瑟發抖地捂著臉不敢睜眼。

幾息後,獄寺隼人略帶猶豫的聲音傳到耳邊: “……十代目!你怎麼了?那個方向什麼也沒有啊!”

於是澤田綱吉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前方5米,隻有樹影,沒有白影。同伴們臉上都帶著一絲驚異,不過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他,顯然被剛剛那一嗓子嚇得不輕。

“剛剛那裡……!”他脫口而出,又頓了下把“鬼”字吞回去,尷尬地撓了撓頭。 “我看到,呃,那邊有個人影。不過現在沒有了……”

其他人麵麵相覷,此時周圍漆黑一片,涼風陣陣,樹影亂舞,即使什麼都都沒發現,也被氣氛帶著生出點雞皮疙瘩。

獄寺隼人清了清嗓子,左手炸藥右手手機,渾身緊繃繞著火光外圍走了一圈,確定周圍草叢沒有被人壓過的痕跡。

“沒有人。”十代嵐守暗暗鬆口氣,雖然自己也有點怕這種情況,但在首領麵前必不可能丟臉。 “什麼都沒有。”

“澤田,不要亂開這種玩笑啊!”笹川了平用力拍了下澤田綱吉的後背,差點把人拍得一趔趄。彭格列十代目不好意思地從十代晴守身邊退開,語氣有點發虛: “哈,哈哈……我今天太累了,可能是看錯了吧。”

山本武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說: “希望裡包恩能讓我們早點回去。”

藍波早一步被波維諾家族帶走休息,剩下的少年們雖然不像第一天剛接觸火焰那時筋疲力儘,但不間斷訓練一整天,此刻也急需睡眠補充精力。

“是啊,真想去睡覺啊——”有人在身邊打岔,澤田綱吉也放鬆下來,跟著伸懶腰,努力活動全身筋骨。

突然間,他突然後頸有點癢,就伸手去抓,結果手指傳來的觸感毛糙得很,像是指尖和脖子之間隔了一層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呢?自己的頭發也沒有這麼長啊?

彭格列十代目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後——一張蒼白、平整的臉正對著他,臉上唯一的五官緩緩勾起個笑容。

澤田綱吉“嗷”地一聲站起來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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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瑪蒙坐在庫洛姆肩上,滿意地看著少年們四散奔跑。

“那個……”少女良心難安,雖然在Varia霧守的催促下還是小跑著跟上狂奔的人群。 “這麼嚇他們……會不會太過分了?”

“有什麼問題,正好借這個機會展示你的訓練成果。”露在外麵的臉看不出表情,但光聽語氣也能聽出瑪蒙現在心情不錯。 “姆,沒必要再擴大幻術範圍,就保持現狀吧。如果之後他們跑得太散,你就隻跟著澤田綱吉好了。”

“可是……”

“沒關係,庫洛姆,你就按瑪蒙的吩咐做吧。”裡包恩突然出現,迷你的身形也沒影響他能輕鬆跟上庫洛姆的步伐。 “正好我覺得阿綱缺少對幻術的警覺,就當是,提前給他做訓練了。”

兩位彩虹之子發話,庫洛姆也隻好攥緊三叉戟,讓力量輸出得持久而穩定,使彭格列十代目始終被幻術影響著。

裡包恩頓了頓,說: “不過‘讓人看到心中的恐懼’……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提前看到什麼不妥的東西。”

“幻術師自然可以控製幻術的內容。”瑪蒙看了庫洛姆一眼,回答: “放心,以這孩子輸出的‘惡意’,最多隻是尋常惡作劇的程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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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澤田綱吉完全顧不上跟其他人解釋,生怕晚一秒就被“她”追上。在羊群效應和恐怖氣氛的推動下,他還沒跑出幾步,剩下的人不明所以地也跟著玩命跑。

一群人跑得浩浩蕩蕩,間或夾雜著幾聲驚叫。

有那麼一段時間,彭格列十代腦內完全空白,對同伴的大聲關心充耳不聞,滿腦子就隻剩下一個念頭:跑!

奔跑途中隱約聽見獄寺隼人“你!你不要過來啊!”的慘叫,接著十代嵐守腳下一軟,就不知道滾到哪裡去;然後是笹川了平大叫“京子!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狂奔向某個莫名方向。

澤田綱吉沒注意到山本武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反正三、四分鐘後,他驚恐地發現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站在茂密的樹林裡,分不清方向。

“啊啊啊,怎麼會這樣!”少年抱著頭苦惱了十幾秒,才想起來手機上還有指南針。借著平時訓練時記住的大概位置,他選了個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同時還神經過敏似的不停左右看,真得很害怕再一次見到女鬼。

本就見底的體力在狂奔後雪上加霜,彭格列十代目強打起精神,感覺自己走路都在發飄。他繞過一顆樹,累得眼睛都快合上,沒注意自己邁步的高度,下一瞬間就腳背一疼,整個人被翹起的樹根絆得朝前倒。

摔倒沒什麼,家常便飯嘛,問題是他倒下的位置正翹著個被折斷的草枝,還非常巧得正對右眼。

“糟了!”他試圖抓住旁邊的樹,但什麼都沒抓住,他試圖移動身體,但是體力耗儘且事出突然,手腳都不停使喚。澤田綱吉眼睜睜看著樹枝在視野越放越大,越來越近——

突然脖子一緊,衣領緊緊箍在頸部,有人從後抓住了他的衣服。這下雖然停住了往前跌的趨勢,但也差點把人勒斷氣。

“哇啊——咳咳!咳!誰……!”

澤田綱吉生怕又是什麼牛鬼蛇神,站都沒站穩就猛地把手機電筒轉過去,結果身高不夠,光堪堪打到對方下巴,擴散的光線反而在對方臉上營造出可怖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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