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入職 從意大利來的男人(2 / 2)

“叮”聲傳來,琴酒步出電梯,在拐角處找到屬於自己的房間,安靜、避人且視野一流。進門第一步先拉上窗簾,然後按照職業習慣滿屋搜竊聽器和攝像頭,確認安全後他才把行李放下,有條不紊地組裝武器。

貝爾摩德一共提供了兩張入場券,烏丸製藥研究所的塞給列維,讓Varia雷守充分發揮自己高學曆的優勢,直接打入敵人內部,而另一張隻寫了簡單地址和接頭人,正貼身放在他口袋裡,上麵的口紅都被體溫捂得微微融化。

雖然很嫌棄,但那個女人說唇印也是入場券的一部分,這讓琴酒不得不忍受口紅蹭在衣服上的可能。

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調“嗡嗡”作響,將室溫維持在舒適的溫度。Varia雲守把黑色風衣掛上衣架,對著浴室的鏡子默默梳理為了此次任務特意編造的身份信息。

對外假名黑澤陣,真名不詳,26歲,意大利人,原EI成員,因謀殺教官未遂而脫離軍隊,假死脫身來到日本,暫時沒有仇人追殺,精通各種槍械,擅長炸藥的安裝與使用,熟練駕駛汽車、直升飛機、汽艇等交通工具,熟諳8門語言,能夠使用日語進行日常交流,不帶口音。

題外話,Varia有專門的外語課,包含所有主流語言,不掌握4,5門以上不讓畢業,優秀的殺手總能適應任何情況,不能到了彆國就變成啞巴。

總之,雖然履曆有大片的空白,但無論從什麼方麵來講,黑澤先生都是位非常優秀的人才,各大犯罪組織積極拉攏的那種。

美中不足的一點就是外型比較突出,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在北歐地區還好,在日本就稍顯鶴立雞群,更彆提那頭及腰的淡金色柔順長發,會令每個看過的人印象深刻。

琴酒把頭發從發圈裡解開,撈起一把打量著。最終他還是在路斯利亞強烈地抗議下妥協,沒剪短,而是放任對方把它們從銀染成金。

他鬆開手指,金絲宛如瀑布奔騰的水流樣在背後鋪開,從內心深處懷疑同事的判斷:這樣真得會更低調?

夜幕漸漸降臨,夏日的天總是黑得很晚,掛鐘的時針劃向“8” ,天邊仍泛著朦朧的橙。Varia雲守換上那套從頭黑到腳的工裝,把BERETTA上滿子彈彆在腰間,坐上提前訂好的出租車,司機啟動車子,彙入不間斷的車流中駛向預定地點。

兩旁路燈斷斷續續地開啟,車輛平穩行駛,在經過大樓或轉彎時,昏黃的燈光就被擋住,然後下一秒又亮起,像是壞掉的燈管在閃爍。光線在琴酒臉上投射出扭曲的陰影,他看向車外飛速向後流逝的景色,回憶起與貝爾摩德最後交流的內容。

合作談成,貝爾摩德需要幫助琴酒和他同事混入組織,相應的,琴酒抑或彭格列也應付出同等的價錢。

他在紙上這麼寫:你需要什麼。

貝爾摩德思索片刻,下筆留下“能夠轉換時間的火箭筒”幾個字。女明星笑著補充道: “很有趣,不是麼?”

這是個意料之外的答案,這種行為已經稱得上背叛,琴酒原本以為她的條件會是金錢或者庇護。不過之前貝爾摩德冒充盧阿娜·薇維昂納,而薇維昂納家族向來與波維諾親近,此時想來,當初她打得就是十年後火箭筒的主意。

既然合作,適當的真誠是必要條件,他並不打算隱瞞,回答:換一個。十年後火箭筒壞了,波維諾也修不好。

執筆的手停頓片刻,接著寫下:你需要什麼。

他把力道都加在“你”上。不是組織,而是你,不是組織成員,而是正坐在我對麵,與我們交易的那個獨立個體,到底想從這場合作裡得到什麼?

女明星長久凝時著那句話,好似沉思又宛如單純放空,漸漸的,與之前不同的笑爬上眼角,不再包含公式化的優雅得體,反而帶著絲蠢蠢欲動的瘋狂。此刻她不再是莎朗·溫亞德,甚至也不是貝爾摩德,隻是位容貌不清、身份不明、永遠不能以真麵目示人的神秘女性。

這個女人放棄了紙筆交流,直接傾身過來,滾燙的手掌貼在琴酒膝蓋上。她將臉頰湊近傾聽者蒼白的耳廓,低聲至似乎隻有嘴唇翕動。

她說: “當你見到那位‘先生’時,幫我殺了他。”

琴酒微微側目,對上那雙淺藍色的眸子,看到某些翻滾的情緒漸漸沉入眼底,又變回了莎朗·溫亞德的眼睛。

他無聲地答複:成交。

回憶完畢,出租車也快行至目的地,光線終於暗下來,有了點天黑的樣子。

Varia雲守提前一個街區下車,漫步的同時觀察周圍環境:這個街區似乎屬於被光鮮亮麗大城市遺忘的角落,街道不怎麼乾淨,還沒到午夜就已經有醉漢在街上晃晃悠悠,路邊的人在他接近時抬起眼睛,又在他路過後收回目光,看似對外來者漠不關心。

約定地點在道路儘頭,酒館燈管的亮度不足,光線暗淡,讓招牌看上去臟兮兮的。

琴酒推門進去,立起的衣領遮住大半麵容。其他客人們隻能看到一個全身漆黑的家夥乘著熱風走到吧台前,點了一杯酒,多餘的話什麼都沒說,從進門到和喝乾杯中的液體再到出門,總共15分鐘,掐表似的準時。

小酒館的冷氣不足,室內和室外的溫度相差無幾,他推門而出,無視身後打量自己的視線,從正門徑直拐到旁邊的小巷裡,光線照不到的地方難以視物,空中閃爍著的紅點就更引人注目。

接頭人漸漸從黑暗中顯出身形,同樣留著長發的男人隨手把煙頭按滅在牆上,給本就斑駁的磚牆再添一道燙傷。

“很準時嘛。”他笑道,往前邁了兩步,讓光線堪堪能照亮麵容,琴酒發現他的眼睛顏色同樣是墨綠,此刻正微微彎起,營造出輕鬆自得的笑容。

“所以你就是那位最近的小朋友……”男人意有所指地比劃著,琴酒沒理會他話裡曖昧的暗示,對方看他冷著張臉,就擺出無奈的表情。 “好吧!剛見麵總得來個自我介紹。”

“我先來,我叫諸星大。”諸星大伸出手,仍是帶著笑意。 “你呢?”

“黑澤陣。”

琴酒把那張黏糊糊的紙丟進對方手心,諸星大也隻是掃視一眼,就把紙片搓成團,隨手彈進不知名的黑暗角落。

“看樣子你不想多談兩句。”接頭人又點著根煙,煙霧成片的從嘴角散去。他示意琴酒跟上,轉身朝著小巷另一頭走去。 “那我們就直接來談工作吧。”

“我看過你的資料,既然你是那位女士介紹來的,想必很多事情不用跟你廢話。這裡的規則很簡單,一對一聯係,安靜、不引人注目地完成任務,不能拒絕。”

拒絕或失敗的下場自然無需多言。

諸星大有副好嗓子,順滑的嗓音會讓人不自覺聯想到正在融化的巧克力。同時,那雙綠眼睛絲毫沒被話裡的笑意沾染,正冷靜而隱蔽地打量著身旁的新人,似乎僅憑觀察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的尾音時不時上挑,從嘴裡吐出有關違法亂紀的字眼仿佛也裹著漂亮包裝,輕鬆而坦然,就比如現在:

“就讓我們今晚去殺掉某個倒黴蛋——作為你在組織裡的首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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