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容修……
眼前的畫麵太不真實,陽光裡的男人仿佛金色砂礫堆砌而成,白翼呆呆地站在大鐵門前,幾乎連呼吸也不敢,生怕一個恍神,海市蜃樓就會消失不見。
世界上最好的容修啊。
“……”
“……”
“站那兒做什麼?”
白翼一臉懵逼:“……”
“怎麼,放你八年長假,不認識隊長了?”
正午灼眼的日光裡,容修嗓音帶笑,上前兩步,眸子裡也漾開了笑意,那笑容越來越大,慢慢地張開手臂。
“過來。”
“……媽的。”
白翼喉嚨哽住,鼻尖發酸,模糊了又模糊的眼前,男人英俊的臉龐越來越近。
手裡的編織袋“啪”地掉在地上。
白翼大步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
“容修……真的是你……”
“嗯。”
“好兄弟,你回來了?”
“啊。”
“我以為,因為我,你這一輩子都要被老容扔在邊境挖礦呢。”
“???”
挖礦什麼鬼?
“容修,容修啊……嗚嗚……”
“……人都看著呢,哭了?”
“沒……容修……”
“彆蹭了。”
“容修……容修……”
“……”
“我的心肝肉兒啊你來了,大寶貝兒啊容修……”
“閉嘴,沒完了是麼,走。”
“去哪?”
“吃飯,掃墓,洗塵,回京,睡覺。”
“睡覺?對,睡覺,弄倆尖果兒?”
“??什麼?”
“果兒啊,女人,我要女人啊,憋壞了。”
“沒有。”容修說。
“……”
“自己擼。”
白翼:“???”
“上車。”
“哦。”
“安全帶。”
“哦。”
牧馬人啟動引擎,直奔二環。
白翼:“手頭上真的一個也沒有?”
容修:“沒有。”
白翼:“操?不能夠啊,這不可能!”
容修:“閉嘴,我是拉皮條的?”
白翼:“不,不是,可是,你的迷妹們呢?骨肉皮呢?往你床上爬的美人們呢?以前你不是一直扔給我的嗎?”
容修:“沒有。”
“??真的?一個沒有?落魄了?”
“……”
“那,這八年怎麼過的?一個女人也沒有?和我一樣?手速帝?”
“……”
“你怎麼戴上眼鏡了?還金邊兒的,斯文敗類似的。”
“……”
“一會兒找個桑拿,叫個鐘吧,一人一個,老不用,很快的。”
“滾。”
牧馬人開上高架橋。
“你沒給我準備出獄禮物?”白翼問。
“你身上的衣服是什麼?”容修說,“我親自去買的,還不算禮物?”
“衣服當然不算,禮物要日常的,實用的,才能彰顯價值。”白翼說,“一會靠邊停,買點東西。”
“日常?實用?”容修瞟他一眼,“我的行李在酒店,什麼也不缺,什麼也不用買。”
白翼默了默,“你有飛機杯?”
容修:“??”
“沒用過?”
“……”
白-泰迪精長大了-翼:“唉……”
容修:“……”
你特麼歎什麼氣?
心好累。
牧馬人經過三環外,容修的手機響了,看見來電顯示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誰啊。”白翼問。
“梅花海魂配回力。”容修說。
“??操?硬啊,妹子?”
“嗬嗬。”
“笑什麼?”
“……”
*
商場裡人來人往,聶冰灰坐在休息椅上,撥了容修的電話。
容修很快接通,冰灰對他谘詢了一下在錄音棚裡使用Push的注意事項,然後問:“大哥,你在開車?打擾你了嗎?”
容修:“沒事,你說。”
“哦,我已經見過兩次甜咒樂隊了,”聶冰灰說,“他們的經紀人又聯係了我,過兩天去棚子看看,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合計著,實在不行就簽了吧。”
容修那邊沉默了一下:“楚權?”
冰灰笑了:“是呀,大哥的消息真靈通……”
話音未落,旁邊品牌時裝店傳來女人的喚聲:“冰灰?”
“啊,來啦。”冰灰往店裡走,對話筒說,“大哥,我覺著,其實楚先生並不是很看好我,也沒有太大誠意,我還是有點拿不準……”話說一半,見女朋友雙雙和兩名女同學站在收銀台旁,購物袋放在台上。
冰灰和雙雙已經交往了兩年,摸摸抱抱都經曆過了,但還沒發展到最後一步,雙雙害羞,關鍵時刻就躲躲閃閃不太願意。現在,眼看著對方畢業了,冰灰心裡就開始著急賺錢,不然也不會想當音響師,又考慮簽約甜咒。
雙雙見冰灰過來,笑著迎上去挽住他的胳膊,“我剛才選了兩條裙子。”
冰灰熟練地從錢包裡拿出信用卡,遞給收銀小妹,接著對話筒說:“哥,過兩天出去吃個飯吧,就在井子門,我請客啊。”
“對不起先生,您的卡超額了。”收銀員說。
“啊,不會啊,”冰灰愣了愣,“這兩條裙子多少錢?”
“一共四千五。”
冰灰約莫了一下,應該差不多,“都刷了還差多少?”
收銀員說:“六百二。”
冰灰注意到雙雙的表情不太好,尷尬地笑了笑,翻了翻錢包裡的現金,隻有二百塊。
“怎麼回事啊?你沒有卡了?”雙雙長得甜美可愛,穿著時尚,兩位女同學是她的閨蜜,他們是大學同寢。
“沒有,就這一張。”冰灰乾笑著,試探地問,“買一條不行嗎?”
“兩條裙子才有打折啊,真是的,現在怎麼辦啊?”雙雙嘟著嘴。
“那一會兒,我們還去不去吃飯了?”閨蜜笑嘻嘻地問,“姐夫沒有錢了,我們是不是連火鍋也沒得吃了?早知道就不陪你們來當電燈泡了。”
冰灰:“……”
女收銀員實在看不下去了,小聲說:“隻差一點,美女,你給男朋友墊一下吧,四百塊罷了,反正是給自己買的裙子啊。”
雙雙一聽這話,臉色當即就黑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表態的冰灰,猛地鬆開他的胳膊,“不是說好了,給我補情人節禮物嗎,還要我湊錢?”
冰灰剛要張口說話,感覺到手機震動了兩下,這才想起自己正在和容修通話,屏幕上方的提示欄顯示,微信收到轉賬1000元。
冰灰一臉懵逼,對話筒說:“大哥……”
“彆說話,先把事情解決了。”容修說。
“哦。”冰灰咽了下喉嚨,心裡暖暖的,問收銀員:“能刷微信吧?”
就這樣,付清了女朋友的裙子錢,從品牌店出來,雙雙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冰灰鬆了口氣,對三個女孩說:“今天先到這裡吧,我和樂隊的朋友還有點事。”
“啊,不是說好了,請大家吃火鍋嗎?”雙雙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透支了。”冰灰毫不遮掩地說。
“……”雙雙的臉一會白一會兒紅,也不知是丟臉,還是氣的,看了看旁邊的兩個閨蜜,“你剛才說要請樂隊的兄弟吃飯吧?”她打量了一下冰灰,指了指他正在通話的手機,“就是他吧,你們要見麵去吃飯,他要你請客?”
冰灰險些把電話掛了,一下怒了:“喂!你說什麼呢?又怎麼了啊?”
“喂什麼喂?你能不能彆跟那些窮酸混了?搞樂隊搞樂隊,搞出什麼名堂了?你賺了多少錢啊?去年我要買個包包,你拖到今年才送給我,已經過時了啊!動不動就沒錢沒錢,請人吃飯就充大方?那些人,也不要臉,整天吃白食,他們怎麼不請你呢?”
冰灰:“……”
閨蜜:“……”
容修:“??”
“——臥槽,說誰呢這是?”
話筒裡傳來一聲。
雙雙聽見了不由愣了一愣,這下更生氣了,一把奪過手機,“說你怎麼啦,你罵誰呢?沒文化的小癟三,整天就知道遊手好閒,白蹭飯吃,拿搞樂隊借引子!”
坐在牧馬人副駕駛上的白翼:“……”
因為之前要轉賬,白翼聽容修的吩咐,幫忙操作了一下,因為沒用過微信,研究了半天才打了一千塊過去,結果付了錢,還挨了一頓罵?
“我草你嗎的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你罵誰呢?”雙雙尖叫一聲。
“罵你啊,親愛的,你這隻卑賤的母豬,”白翼溫柔地說,“吊著你家爺們的胃口,不錯眼珠兒的盯著人家的錢包看,摸你兩把,值不值兩塊錢,你逼鑲鑽了?我要是冰灰,早乾的你腳底下拌蒜、掰不開鑷子了,還留著你?”
“……”
“……”
就在白翼意猶未儘的時候,猛然聽見手機裡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緊接著就是哭聲和破口大罵聲。
“分手,我要分手!你跟那一群窮酸下三濫過吧,我要分手……”
冰灰驚呆在原地:“……”
“行啊,分手就分手。”白翼說,“把剛才買衣服的錢吐出來。”
“……”雙雙看向一聲不吭的冰灰,對男朋友不替自己說話感到不可思議。
事實上冰灰早就驚呆了,他甚至沒注意到,手機那頭的人不是容大哥的聲音。
“舍不得?”白翼說,“再不滾,就把之前買包的錢也吐出來。”
“還你啊!以後,彆來找我了,一刀兩斷!”雙雙哭著把兩個購物袋砸在冰灰身上,“你,你玩你的樂隊吧,祝你一輩子住地下室,窮酸相,鄉巴佬!全家都是鄉下佬,我才不稀罕呢!”
冰灰臉色變了變:“……”
家裡在江南農村,爹媽麵朝黃土背朝天,但是,雙雙說過她不介意的。
“草你嗎的,母豬,還不滾?”白翼的聲音突然硬朗,對著話筒大罵。
三個女人嚇得扭頭就跑了。
冰灰環視了一下圍觀的人,蹲身撿起地上的一堆購物袋:“……大哥……嗚……”
“大你嗎的哥啊,”白翼恨鐵不成鋼地說,“哭什麼?那個母豬不要也罷,明兒個哥給你找個更好的!女人嘛,哥多的是!操!氣死我了!”
“啊?”冰灰這才反應過來,容修不會說這樣的話啊,再說,這也不是大哥的聲音,“等等,你不是大哥啊,你是誰?”
白翼正色道:“你二哥。”
冰灰:“????”
容修專注地目視前方:“……”
還承諾給人家找個更好的?
女人多的是?
是誰剛才哭著喊著要買飛機杯?
兩人在電話裡聊了一會,後來約定,這兩人有時間見麵一起吃個飯,容修告訴冰灰,暫時先不要簽約華放娛樂,因為甜咒內部出了點問題。
容修沒說楚權其實想簽的是自己,怕傷了冰灰的心:“有機會見一麵吧,玩玩音樂,一切都會好的。”
冰灰心情好了些:“嗯。”
白翼嗤笑一下:“真好哄。”
容修一手握方向盤,一手輕輕扶額,唇角露出一絲略帶譏諷的笑意。
當然,以後會好的。
不奢求,不強留。
理解的人,無需多說,會一直支持下去。
不理解的,就讓他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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